傒地,他白皙的大手包裹住她如玉的小手,褐眸深情的睨着她,“我知道絮儿不是真心答应我,尽管我这样做会令絮儿反感,但天圣国我是一定要陪絮儿去,我对絮儿没有别的想法,就只有这一个要求,难道絮儿就不能答应我吗?”
秦絮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指着她自己的肚子,“炎玄冥,看清楚了,我即将身为人母,更已身为人妻,你没有必要这样做,我并不值得。”
炎玄冥深情的睨着她,“若不是絮儿,我此时还受太后的威胁,若不是絮儿的机智,我险些丧命,我重伤之时,絮儿日夜守着我,这些都值得我这样做。”
秦絮凝眉,“你受伤是因为我,我守着你,纯粹只是为报你的救命之恩,炎玄冥,至始至终,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救过我,仅此而已!”
“我知道!”炎玄冥俊眉紧皱,褐色的眸中聚起悲痛之色,他当然知道她只是因为他对她有救命之恩才妥协于他,他庆幸对她有恩,却也悲伤她对他只有恩情。
只希望下一世,先遇上她的是他,希望她的心会为他而萌动。
再次抬眸,他目光坚定的睨着她,语锋霸气,“絮儿,来世,你是我的。”
他坚定的目光,霸气的话语,令秦絮一怔,对上他坚定的褐色眸子,傒地,她莞尔一笑,“好,来世,我是你的。”
“絮儿……”炎玄冥没想到她真的答应,心中动容无比,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收紧双臂,紧紧的圈在怀里,坚毅白皙的下颚抵在她光滑的额间,声音低沉温柔,“絮儿,你说的,来世你是我的,若来世,你再敢爱上别人,我一定会将你抢过来,用尽一切法子迫使你爱上我,你的眼里,心里都只能有我。”
话落,他低下头,吻上她光滑白皙的额头,印上深深的一吻。
但仅仅只是深深的一吻,他便放开了她,因为这一世,她不是他的,他不会越矩。
秦絮见炎玄冥放开了她,她退出了他的怀抱,粉唇轻启,“我困了,先睡了,你也睡吧!我答应你,让你和我一同去天圣国。”
说完,秦絮转身往内殿走去。
炎玄冥是一个值得去爱的男子,只是她心中已经先有了皇甫絶灏,如果真有下一世,若他们还有缘分,或许她可以去接受他,但这一世,她宁可负尽天下人,也绝不再负皇甫絶灏。
炎玄冥紧睨着秦絮娇小的背影,他不知道他们下一世会不会再遇,但这至少是他心中的期望,有了期望,他活着才会有意义。
他又是一夜无眠,整晚守在蓥华宫,加上前晚,他已有两天两夜没合过眼。
但他似乎不知厌倦,或许能守着心爱的人,他就是一辈子不睡觉也愿意。
今日一早,他便下了旨,朝中大事由八位辅佐大臣暂为处理,并已安排好了后路,若是他不幸不能返回紫炎国,便由八位大臣另立储君。
并且他还下了一道圣旨,废除三宫六院,将后宫中所有的妃子遣散出宫。
这道圣旨一下,后宫中的妃子再也淡定不了,齐齐聚在了蓥华宫。
因此,秦絮醒来时,耳里传进的便是后宫妃嫔嘤嘤的哭泣声。
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眸,见红笺坐在她的身旁,便坐起身,睨着她问:“红笺,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么吵?”
“小姐,是紫炎国皇上刚刚下了一道圣旨,要遣散后宫所有妃子,因此……”
不等红笺说完,秦絮便惊讶出声,“什么?炎玄冥要遣散后宫所有妃子?他疯了吗?”
说着,秦絮便下了床榻。
红笺见状,踌躇了下,才睨着她说道:“小姐,紫炎国皇上这样做是不是为了小姐你啊?他对小姐真是情深意重。”
闻言,秦絮微怔,凝眸睨着她,“红笺,我可不想变成紫炎国的罪人,炎玄冥遣散了后宫妃子,难道他要让紫炎国后继无人吗?”
话落,秦絮还未梳洗,便出了内殿,见竟跪了一地的女人,个个哭的梨花带雨。
而她一出来,那群梨花带雨的女人个个把愤恨的目光射向了秦絮。
她们深知炎玄冥冷淡的性子,从不对任何女子动心,纵使她们是他的妃子,他也未多看她们一眼,更是极少召她们侍寝,因为她们都是太后亲自挑出来的,并不得他的喜爱,就连已逝的皇后,虽是他亲自挑选,他也未有过多宠爱,因此她们也没啥可争,安安分分的待在宫中,在这紫炎国后宫从不会有妃嫔之间互相加害之事发生,更不会有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一派的平和之象。
纵使当她们知道她们一向心情冷淡的皇上带回了一名陌生女子,她们也从未来蓥华宫闹过事,更未找过这名女子的麻烦。
可如今她们的皇上竟然要遣散她们,她们已是他的妃子,是他的女人,若被遣散出宫,便是弃妇,她们焉能活下去?
这不是要逼她们去死吗?
收到齐刷刷的愤恨眼神,秦絮突地觉得她变成了罪人。
她正欲开口,却听那群跪地的女人哭诉了起来。
“呜呜……皇上,求皇上不要赶臣妾们出宫。”
“呜呜……皇上,出了宫,臣妾们便成了弃妇,会被天下人耻笑,皇上……呜呜……皇上……”
“皇上,纵使你再不喜欢臣妾们,也不要赶臣妾们出宫啊,臣妾们出了宫只有死路一条,呜呜……皇上……皇上……”
“呜呜……皇上……求你收回成命……”
“皇上……”
蓥华宫内哭声一片,悲伤的恳求声一片,哭声,恳求声,声嘶力竭,几十名身着华服,花容月貌,正值豆蔻年华的妃子悲伤不已。
睨着她们,秦絮的心被揪紧,她们还年轻,若是被遣出了宫,按照古代这封建的礼俗及封建的思想,她们便不能再嫁人,只能守着活寡过一辈子,这些妃子十几岁的居多,年纪轻轻便要守活寡,让她们如何能接受?
纤手紧握,秦絮抬眸睨向了表情极其冷魅的炎玄冥,见他对地上那群妃子的哭诉,丝毫没有动容,她轻步走上前,轻抿唇,睨着他问:“炎玄冥,若此时此刻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是我,你会心痛吗?倘若是我求你不要赶出出宫,你还会赶我离开吗?”
炎玄冥没想到秦絮会这样问他,他褐眸深睨着她,“絮儿,我怎会赶你离开?”
秦絮凝眸睨着他,“回答我,若我向你下跪,你会心痛吗?”
炎玄冥目光坚定的睨着她,“会,絮儿在我心里一直是神圣高傲的,只有他人向絮儿臣服,絮……你……?”
炎玄冥的话还未说完,便猛的顿住,不可置信的睨着秦絮。
而惊讶睨着秦絮的还有红笺与缄默,以及她身后的那群哭着的妃子。
因此此刻的秦絮,不等炎玄冥的话说完,便双膝跪在了地上。
从她穿越来这异世,她第一次下跪,是在天晟国,跪的是天晟国的丞相,因为敬佩他的为人,他的忠心。
这第二次下跪,为的是她身后那群可怜的女人。
“絮儿,你做什么?你怀着身孕,怎能跪在地上?快起来。”炎玄冥褐眸心疼的睨着秦絮说着,上前伸手欲将她扶起,被她拒绝。
她抬眸睨着他,“炎玄冥,你心痛吗?”
“絮儿,你为何要这样做?”炎玄冥紧紧的睨着她,眉宇间聚起心痛,他的确不愿意她下跪。
“为了她们。”秦絮勾唇说着,侧眸睨向了她身后的那群女人。
“絮儿是想替她们求情吗?絮儿,我旨意已下,不会收回成命。”炎玄冥心痛的睨着秦絮,这一世,他不能切身去疼爱她,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遣散后宫,让她知道,为了她,他可以做到她想要的一世一双人。
“炎玄冥,请你为她们设身处地的想想,她们还年轻,若被你遣出了宫,她们会受到世人的指点,难道你要她们守一辈子活寡吗?”秦絮抬眸睨着炎玄冥,神色的凝重的说道。
她已经欠了他很多,不希望他再因为她,成为无情的帝王,更不希望他后继无人。
炎玄冥深睨着秦絮,“絮儿,若今日要遣散后宫的是皇甫絶灏,你还会劝阻吗?一世一双人才是絮儿想要的不是吗?”
他的话说到了秦絮的心头上,令她一阵心痛,这始终是她心头的刺,若是换成了皇甫絶灏,她不确定她会不会劝阻他,但是炎玄冥,她非劝不可。
她再次抬眸睨向他,“炎玄冥,如果你会心痛我,证明你明白被遣散出宫的女人会有什么后果,所以请你将这份心痛转移到她们的身上,不要遣她们出宫。”
“絮儿,我旨……不……”炎玄冥深睨着秦絮,正欲拒绝,却见她突然扬起匕首,锋利的匕首尖端抵在了她的喉间,她的手法之快,他甚至还未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她白皙的颈间便见了红,他褐色的眸中聚起慌色,心中骤然紧张无比的睨着她的手,生怕她一个冲动,就……
“小姐……你做什么?”红笺与缄默见状,两人同时担忧的上前。
秦絮抬眸睨向炎玄冥,“我只数三声,若你还不收回成命,我便将这条命还给你!”
话落,她握着匕首的手一用力,那锋利的匕首便刺进她颈间一分。
她粉唇轻启,“一”
炎玄冥见状,心痛不已,“絮儿……”
“二……”她的手再一用力,又刺进一分。
见秦絮的颈间已有鲜红泊泊流出,炎玄冥的心一紧,强烈的心疼染上褐眸,他大手握拳,紧抿的薄唇溢出极不情愿的话语,“好,我答应絮儿,收回成命。”
话落,他立即冲上前,夺下她手中的匕首,将她横抱起来,边走进内殿,边焦急的命令道:“来人,传太医!”
他话音未落,已经将秦絮抱坐在了床榻上,白皙的大手紧握她如玉的小手,那双魅惑的褐眸锁紧她颈间的鲜红,盈满了心疼。
秦絮垂眸,目光落在他紧握住她手的白皙大手上,正欲抽出手,却被他一个用力,将她拥入了怀中,低沉心疼的声音落在她的头顶,“絮儿,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我会心疼。”
他的话令原本要一把推开他的秦絮动作顿了下,他的怀中有一股很独特的幽香,沁入鼻中,犹如清泉沁入了脾肺般,有种空旷舒畅的感觉。
她伸手轻推着他,欲从他的怀里出来,却见他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她娥眉轻蹙,抬眸睨着他,“炎玄冥,别忘了,你说过,你不会越矩。”
这句话令炎玄冥微怔,褐眸中划过悲痛,他极其不情愿的放开了她,但担忧心疼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秦絮微微低着头,没有去看炎玄冥,因为她不想看见炎玄冥那悲痛的眼神,那会让她更加的愧疚。
如果下一世,他们有缘再遇见,她再还他一世深情。
这一世,她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这时,红笺走进,“小姐,太医来了。”
“让太医进来。”炎玄冥睨着红笺说完,站起了身,好让太医为秦絮看看颈间的伤。
太医走进,正欲跪地行礼,炎玄冥便阻止了他,让他直接查看秦絮的伤。
太医查看完秦絮颈间的伤后,这才颔首说道:“皇上,这位姑娘的伤没有大碍,只需敷两次百草散,伤口便会愈合。”
太医说完将百草散从药箱中取出,呈给了炎玄冥,然后才恭敬的退下。
“絮儿,我替你……”
“不必了,红笺会帮我。”秦絮不等炎玄冥说完,睨着他说着,拿过他手中的百草散,抬眸睨向候着的红笺。
红笺会意走到了秦絮的身旁坐下,接过了她手中的百草散。
炎玄冥见秦絮有意疏远他,他俊眉深蹙,悲伤之色盈满褐色的眸子,低沉浑厚的声音中带着忧伤,“絮儿……”
“这里有红笺,你出去吧!”秦絮再次打断了炎玄冥的话,并且未抬眸看他一眼,因此也没看见她打断他之时,他那沉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