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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两军对垒

密室有三十坪左右,没什么装饰,中央有一个石桌和几把木椅。壁灯象是摆设,从天井的上方,用巧妙的镜面反光装置,把自然界的天光折射下来。

因为下雨,天色较阴沉,室内也很晦暗。

女王坐在石桌首位,面向二位大臣。

她只是轻轻按了石桌上刻有火焰的图腾,几秒钟后,有火焰突然从壁灯油槽内燃起。

猜测可能是火油路线与外界相连接,先点燃了外面。整个密室豁亮起来。

女王示意大臣坐下,可是面前只有二把椅子。奥克辛朵和里梅斯先后落坐,卡卡则陪着小心的站着。

在这里有有必要介绍一下当前的状况。

政治斗争就是这个样子。尤其是在动乱的时期,你女王面前的文武百官并不都是你的人。

既有潜在的皇族政敌,又有罗马人两大阵营安插的耳目,女王每走一步都如履簿冰。

亳无疑问,面前的三个人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奥克辛朵是在她关注下长大的孩子,比较了解,又是亲表弟,自不必说;卡卡则是女王安插在安东尼身边的一颗棋子。虽说他树倒胡狲散,手中无兵,但对女王还另有用处的;在这里有必要提一下里梅斯,他是整个埃及宫廷中唯一的黑人高官,在女王眼中他算最最忠心的一个。

据说,里梅斯是奴隶出身,属于“垫背”奴隶。大概是那种跪倒前撑被人踩踏后背上轿上马的那种奴隶。

偶然的一次,在女王狩猎之际突遇猛兽,随行士兵们纷纷退却。只有里梅斯敢于挺身救驾与猛兽搏斗,虽说身上落下无数伤疤,但从此得到女王赏识,做了某参政大臣的随从。

令女王震动的,还不只这一件事。在某年某日,有宫廷官礼记记载,女王喝问廷下文武百官:

不是说你们的忠心都堪比日月吗?那么好,请把你们的肠子掏出来,做个见证吧。话音刚落,当即有人用刀剖腹,是里梅斯。

他掏出肠子绕大殿众人面前行走一圈,所见者无不汗颜。至此,里梅斯平步青云,官升若干级。

密谋还在进行中,外面的大雨渐渐变得稀薄,在阳光播开重雾之际,天井射下来五彩的霞光。

一个巨大的阴谋在霞光中诞生了。不难理解,对于靠色诱出牌的女王来讲,走了一个安东尼,又来了一个屋大维,沒有多大的损失。

如果屋大维不喜欢半老徐娘,她马上可以把她的公主投怀送抱。

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如果安东尼凯旋归来,一切照旧;如果兵败如山,那对不起了!

按计划她只有釜底抽薪,做些个样子,好做为讨好屋大维的见面礼。

领旨出宫的三个大臣,各有使命。

奥克辛朵负责宫廷的防务及女王的安全,这个勿庸置疑;里梅斯手下的大批密探更加活跃了,他们的任务是刺探一切关于时局的情报,由他汇总再呈报给女王;而卡卡将军的任务最危险,要随时抵防旧同僚翻脸,他负责联络周边驻防的各级埃及人将领,为起义反攻提前做准备。

这几日依芙难得的清闲,是因为女王身边总有一些大臣,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有二个她认为信的过的侍女在伺候。

一旦无事可做反倒有点不适应,会寂寞,会想些事情。

唉!不知道那个远赴沙场的人怎么样了?不知道他能否发现,依芙悄悄塞在他衣兜里的竹桃木梳子?梳子上刻有依芙的名字。

她对安东尼产生了情愫,不难理解。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难以抵御一个成熟男性的诱惑。尽管她很矜持。

听说打仗会死人的,很辛苦,他会不会负伤?会不会…

她不敢想象,好纠结啊!

期望吧,他安全回来就好。他势必骑那高头大马,在喜庆的鼓乐声中回归。再次唱起他家乡的歌谣!

想到这里,在她住所的窗前,依芙痴痴地望着窗外出神。

在附近的一棵树下,同样有一个人望着窗内的美人出神。他是侍卫长杜拉。

这是一块红色火山玻璃心,晶莹剔透。曾记得当日,卖石玻璃心的阿拉伯人说过:它会给你带来好运的。

可如今,带给他的只有满腹的惆怅,和欲罢不能的缱绻情怀。

正如他感受到的那样,依芙的出现曾一度给他晦涩的生命带来靓丽的色彩。

沒有她,杜拉将深陷仇恨的泥沼不能自拔。至今,他仍清晰的记得八岁时经历的那场灾难。

苏格镇被屠城之际,母亲和两个姐姐先后死去,父亲临终之前把他推进枯井里,几杆长矛“噗噗”地猛戳他的后背。

井口父亲的脸痛苦痉挛,嘴角有血涎下,无声的翕动着二个字:报仇!

有时候杜拉在想,假如他沒有背负血海深仇的话,他或许早就向依芙表白了,并顺理成章的向她求婚。也不至于后来在依芙身上发生那么多荒谬的事。

同时,也希望玻璃心也能给她带来好运吧,杜拉想。

早有特使先一步传达命令。

总瞥府檄文命令沿途各城镇出捐各种作战物资,并集结兵源待命出发。

由于连日暴雨和时间紧迫等外在原因,各地物资均筹措不力。

所以,清单预定的帐篷、柴伙、粮食、箭矢、火油、簑衣、战马、布毡、等物料大部分还沒到位。

更由于二天一夜的急行军,让这些平日养尊处优惯了的将领士兵苦不堪言。

先是都邦维将军昏厥栽下马去,近傍晚时分,又有小部分士兵倒下。不得己,安东尼只好下令安营扎寨。

“我的统帅,敌人离我们己经很近了…”副将酷金耽忧的说。

据探子回报,敌人的大营就在我前方三十里处,并且对方也发现了他们,目前暂无动静。

听取了奏报,安东尼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在军心不稳和人马疲乏的状态下冒然出击,结果只有失败。

虽然失去女儿的他很悲伤很愤怒。

经过将领们的策划,决定夜间分多拔进行试探性骚扰。出人意料的是对方也这么想。

这一晚,十余次小范围内的短兵相接,喧闹了一夜,谁也沒得安生。

翌日清晨,雨停了,但天空依然阴霾。

令安东尼沒有想到的是,昨夜的佯攻对屋军并未造成多大影响,因为他们以逸待劳,原地休整了一天大多。

反倒是安东尼方面弄个人困马乏。

战争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好在是后援部队陆续赶到。天亮之前己凑足了五万兵马。

我们的拥有神圣罗马帝国血统的安东尼,简单梳理了一下卷毛金发,穿上甲胄头盔。肌肉结实的胳膊套上银质嵌蓝宝石的臂箍。

随从又给他换了件干爽的红色披风。一切安排妥当。

尽管看来他眼中布满血丝,凉风凛凛,披风飘荡,立于马背上的安东尼仍显的英姿勃发。

两军摆开阵势,对峙于旷野当中。远望,屋军的数量甚至要超过他们一倍,并备有车载强弩、步兵战车、掷石机等大型装备。

而已方的装备数量远远少于敌方。气馁不是安东尼的性格,他发誓要与屋大维决一死战。

二支军队相继吹响进攻号角。瞬时喊杀声震耳欲聋。进发的速度由慢渐快,安军先锋气势如虹,骑兵先行步兵跟上。

冲锋接近二百米之际,随着另一声号角,屋军突然静止不动。

安东尼意识到其中有诈,料定箭雨必定袭来。他马上喝令号角兵传号,骑兵与步兵纷纷解下身后盾牌。很快杀近百米距离。

但是他错了,铺天盖地的箭雨只持续了十几秒钟便嘎然而止。意在延迟时间。

屋军前沿的盾牌组忽地闪出若干个缺口,缺口处大批的埃及难民象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很快封住了战前阵地。

随之的号角声起,整个屋军的阵列整齐划一的后退。意在放宽容纳难民的空间。

怪不得一路上少见难民呢,安军将领们同时明白了,原来难民都囤积在他们手中。

看来大事不妙啊!难民愈出愈多,大概一万多人。并且屋军牵来几百只饥饿的草原狼紧随难民身后,见安军先锋淹沒在难民群中,干脆撒手放开群狼。

群狼嚎叫不断,拼命撕咬啃噬落后的难民,造成难民大面积的恐慌,拼命向前拥挤。

而屋军的盾牌又恢复了原状,重新形成牢不可破的墙,每个盾牌间隙闪烁着长矛的寒芒。

据说当时的作战方法,是由后亚述人所创,机动骑兵、步兵、战车及工兵协同作战己经相当成熟了。

弓箭手距离尚远暂时发挥不了作用,双方的强弩和掷石机开始互射。

因为空气潮湿的缘故,他们都沒有使用浸火油的硫磺包。

几乎每一次箭雨石雨,双方各有一部分人倒地。

屋军同时两冀向外扩展,队形变的稀疏是为了有效的减少杀伤。安军也如法炮制。

但对方强大的空中火力还是让他们损失惨重。权衡再三,安东尼决定屠杀难民清出道路,手下的兵马是经不起消耗拖沓的,并明显的感觉战斗力急剧衰退,而对方正养精蓄锐,坐山观虎斗。

命令一发出,他有些后悔。

因为什么呢?因为他的部众起码有七成埃及本土士兵。让埃及人屠杀埃及老乡,从情感出发,是难以接受的,后果也是难以预料的。

“杀!”喊杀声震天,哀嚎遍野。士兵们对手无寸铁的难民大开杀戒。

罗马士兵领先杀戳,妇孺老幼皆不放过。长剑劈下去,母亲发现怀中的婴儿头颅缺了半边,鲜血溅了她满脸,她张大了嘴,未来得及悲恸,她自己的头颅也缺失了。

一个埃及士兵突然看见了人群中的老父亲,老父亲旁边是他的亲兄弟和嫂嫂。

他悲号起来,冲同伴们喊:

“不要杀我的父亲!不要杀我的兄弟…”

他想制止屠杀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见他们倒在血泊当中。那个士兵不停的哀号,让附近的埃及士兵心乱不已,有些人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剑,这种情绪象病毒一样,很快感染了所有在场的埃及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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