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月木在街道上飞驰,安顿好了吴婶她们,又确认不会再有鬼种出现后,追了出来。
街道上还有些晚归的身影,他只能将速度保持在不被人怀疑的最大限度。
奇怪,怎么感觉越来越淡了?
他感觉到那怪物的行踪到一个拐角,就完全消失了。
分明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可以找到他们,而且这种感觉之前是那样的强烈。
现在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此时的泽月木不由得感慨鬼种的感知能力是个多么好的加持,既不用担心暴露魔气,又能轻松地找到不刻意隐瞒的目标物。
可惜他没有这种能力。
忽然,他感到一股灵气波动,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停下脚步,脸有些黑。
“特么这男人的第六感,果然就是个坑,我之前的感觉是个什么啊?”
抱怨着,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
月光如注。
整个晦暗的废墟场地都被如水的月光镀了个银边。
一栋已经歪倒破损的危楼上站着一位戴着面具的银发少年,目光之中布满冰霜,冷到人心里。
他站在楼顶边沿,手中握着一个残破的躯体,寒意四起的眼睛看着楼下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
“嘿。”
青年嘴角一咧,一副得逞的嚣张模样。
手指点在扳机,眼睛死死贴在八倍镜上。镜子中是一个黑色身形,他就如同一个活靶子一般,纹丝不动,似是被什么特殊力量控制。
现在他只要轻轻地扣动扳机,枪膛内的灵单就能准确的将那个男子的头颅击成齑粉。
“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银发少年沉声提醒道,语气中未能察觉到一丝感情。
“目的?那是队长您的,嘿嘿。”
军装青年一脸不屑,舔了舔嘴唇,语气之中充满挑逗。
“而我的任务是让队长您生气,没别的意思,单纯好奇你被激怒的样子。”
少年的表情未有丝毫改变。
如冰,波澜不惊。
“随你。”
说罢,便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军装青年得知他已经离开了附近,募地额角青筋突兀暴起。
他的身体气得发抖,即使隐藏在厚重的军装中也能看出肌肉轮廓的结实身体不停起伏,扳机旁边的手指微微颤动。
“啊啊!”
他狰狞的脸上涌起无尽烈火,喉咙上的筋脉明显。
“砰”的一声再次响起。
……
泽月木终于赶到现场。
跨过一片碎石中间深不见底的七八米宽巨坑,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躯体,毫无生气的滩在地上。
“只是吓唬一下?”泽月木见克索打斗似乎受了些内伤,刚才的灵力的意志波动使他昏倒,并无大碍。
他不由得再一次看向那个巨坑,眼角黑线。“也不用到这种地步吧。”
是灵力者干的,这样的实力,唔,也不知道那炼金老头能不能打得过。
也不好说,但是看来对方也没动杀心,不好估量。
这是那两个势力之一?
也不像。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会留活口?按理说两个势力应该都很想找到这个成功案例啊,既然都想用魔改物做事的话。即使不杀死也没理由不抓他啊。
不知道大块头是魔改?
不能吧……
还是说他们另有打算?
“嘶~”想着想着,泽月木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是想要让我露馅?钓到我这条大鱼?
不,不对,我应该隐匿藏得很好才对,况且也跟他们没什么利益冲突,把我挖出来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那样的话,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利用这魔改引出另一方的敌对势力了……
但还是希望这家伙不要是双方之一吧,虽然可能性更小。
“以防万一,还是检查一下,顺带缓解一下伤势。”说罢,泽月木观察了一下四周,将双手按在克索胸前。
立刻双掌便聚集起一圈黑光,克索“心脏”跳动剧烈,那是鬼晶的位置。
肉眼可见,一道道血管如同突然被水泵注射进墨水般,膨胀着运送黑色血液,蛛网似的向着全身各处涌去。
待血液运转一周,泽月木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看来并没有被洗脑或是施什么窃听术之类。”
“噗。”昏迷中的克索突然一挺身,喷出一口黑血。
“不好!”
泽月木赶紧扛起克索,“伤势更严重了,我果然不适合用术。”
说罢,扛起克索朝着远方颠颠奔去。
他不太知道,大头朝下的克索一直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并在自己身后的路面,留下了长长的一串的黑色血迹……
跑了许久,感到屁股后面湿漉漉的。
他向后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克索这一道都在吐血,口边噗噗冒着黑泡。
“卧槽!?”
他看上去已经快要断气了。
“我的裤子!”
……
摆正姿势后,泽月木一路狂奔,径直的跑到了之前吃面的面馆。
这里还未打样,但是客人却明显少了一些。
见到风风火火赶来的泽月木肩上扛着一名伤者,原本嘈杂的环境立刻静了下来。
愣了有那么半秒钟。
然后全体的人员齐刷刷的行动起来,撤碗盘,移桌椅,还有几个高个子把几盏不那么明亮的灯泡移到餐厅正中央。
不出几秒钟,面馆餐堂的正中间便用两张长桌拼凑出了一张“大床”,灯光汇聚,看着像极了手术室里的手术床位。
泽月木没说话,直接就将克索的身体放了上去。
面馆里的人也没说话,几个换了一身白大褂的也不知是客人还是餐馆员工的人,便每人一手拎着一个医疗箱,二话不说的打开之后在克索的身边忙活起来。
泽月木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空凳子上,朝着围在人群外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招了招手。
这中年浓眉圆眼,白白胖胖,油光满面,一副笑容满面憨态可掬的模样。他头戴厨师帽,身上穿着一身白褂,可以隐约看到身上的黄色油污。
这人看到泽月木招呼后,立刻笑呵呵的走了过来,边走边把手在围裙上来回擦拭。
“怎么样?”泽月木道。
“没有生命危险,大概是受了哪个混账畜生王八羔子的虐待,打晕之后还他娘的放了些血。”
说着,他原本微笑的脸颊皱的像只愤怒的小鸟。“输些配对型号的血就好了。”
“咳咳,我不是问你这个。”
“那您是说?”中年男子挑着眉毛道。
“我是说……”
泽月木凑近,也学着挑挑眉毛道。
“你觉得他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