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婷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缓缓坐起。
身上有几处都已经浸红，林悦婷觉得身上疼的不行，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手附上肚子，慢慢攥紧衣服，恨不得揉坏一样。
“林小姐，换药吧。”护士推门而入，还是刚刚的那人。
林悦婷点了点头，看见她眼中的同情，勾唇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
毕竟现在，她的孩子已经被那场大火烧没了，唯一的牵挂也被他们扯断了，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将药换好后，门外及时的响起了敲门声。
林悦婷有些疑惑，但还是缓缓将衣服穿好，说了声请进。
进来一个小人儿蓦地扑向林悦婷，语气极为高兴而兴奋，“林老师！”
一旁刚刚给林悦婷换完药的护士看见，有些紧张而担忧的开口道:“小朋友，先别动林小姐，她刚刚换完药，动了又会流血的。”说着，脸色更是有些严肃的看着纪瑞瑞。
纪瑞瑞一听，扬起头看了看林悦婷，发现的确是有些疼痛的皱了皱眉。
随即小脸上的激动蓦地变成紧张，小心翼翼的从林悦婷身上下来，站在地上，看着林悦婷的眼神尽是歉意，“林老师对不起，很疼吧。我不乱动了，林老师不疼，呼呼——”
纪瑞瑞说着，牵起林悦婷的手轻轻吹了吹。
林悦婷见着小心翼翼的纪瑞瑞，勾唇浅笑，说不出的温柔。
“林老师已经不痛了，瑞瑞今天怎么在医院。”林悦婷抬头摸了摸纪瑞瑞的头，语气含笑的说着。
“爸爸说林老师在医院。”纪瑞瑞笑了笑，声音糯糯的，“林老师为什么在医院，是因为小妹妹出生了，所以要在医院休息吗？”
说到后面，眼神更是有些激动，连着整个人都有些高兴，“林老师，能让我见见妹妹吗？以前听爸爸说过，小宝宝生出来都是小小的一团，有这么小，我想亲眼看看！”纪瑞瑞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神情动作都透露着高兴。
完全和之前看见她害怕到哭泣的样子不一样，护士在一旁看着，默默将东西收拾好，退了出去。
林悦婷听着纪瑞瑞的话，心里顿痛，他的每一句话无非都是在提醒她，孩子没了，她的孩子被那场大火害死了。
所谓童言无忌，最为伤人，大概就是这样，明明知道纪瑞瑞是无心的，眼眶里还是蓄满了泪水。
“林老师怎么了，生宝宝很痛吗？林老师痛……痛的话我也痛……”纪瑞瑞说着，同样哭了起来，甚至声音有些大声。
恨不得让走廊过往的医生病人都听见，见此，林悦婷连忙安慰纪瑞瑞，又是哄着又是逗着。
两人最终在病房里哭着哭着就笑了，清脆的笑声混杂着林悦婷颤抖的声音。
推门而入的纪书哲看见面前这一幕，嘴角上勾，眸中的阴沉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
“你们说什么呢，又是哭又是笑。”纪书哲将手上的单子收进口袋，桌上扯了几张纸，递给林悦婷，转身又将纪瑞瑞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那是什么？”纪书哲瞥见桌上的保温盒，不温不冷的问了一句。
林悦婷自然也是看见的，眼神淡的可怕，笑了笑，声音有些冷意，“给我这个可怜人的施舍。”
纪书哲听言，神色沉了几分，眸中的神色更是有些阴沉，却只是一闪而过。
“这些东西放久了会滋生细菌，有什么想吃的告诉我，我给你做。”纪书哲笑着说道，极为自然的将保温盒投向垃圾桶里，语气依旧柔和。
“林老师，你想吃什么尽管说，爸爸可厉害了，会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纪瑞瑞红了小脸，眼神坚定接着说道:“不过我更喜欢林老师做的土豆饼，有妈妈的味道。”
纪瑞瑞说着，更是揪着自己的衣角，低下头，声音越到后面越是激动。
纪书哲听言，愣了一下，随即对林悦婷歉意的笑了笑，正了正脸色，“瑞瑞，出去玩儿会儿。”
纪瑞瑞闻言，拉住林悦婷的手不松半分，无声的说着不。
纪书哲皱了皱眉，看了看有些落寞的林悦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瑞瑞听话，爸爸有事情和林老师说。”
纪书哲说着摸了摸纪瑞瑞的脑袋，语气带着轻柔的哄声。
纪瑞瑞嘟了嘟嘴，有些不满的看了看纪书哲，又看了看林悦婷，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纪书哲唤了声，门外的张管家推门而入，“小少爷，我们先出去吧。让林老师好好休息。”
纪瑞瑞松开林悦婷的衣角，点了点头，看着林悦婷，也不再提要看小宝宝，规规矩矩的说道:“林老师再见。”
林悦婷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正经的严肃，眼神却是柔和的很，“瑞瑞要乖乖的，不要惹爸爸生气知道吗？”
纪书哲在一旁看着，嘴角笑容不减半分，张管家垂眸立在一旁，恭敬的开口问道:“林小姐有什么爱吃的，我让人准备些吃食。”
林悦婷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张管家也不多说什么，牵着纪瑞瑞出了病房。
一时间，房间里只留下纪书哲，没了纪瑞瑞那清脆稚嫩的声音，空气中渐渐弥漫着尴尬。
林悦婷有些紧张的看了眼纪书哲，张了张口，却被纪书哲抢先道:“抱歉，我擅自把伯母带来的东西扔了。”
林悦婷愣了一下，“没什么好道歉的，就算不扔，我也不会碰。”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奇怪的东西。
纪书哲明显松了口气，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那在医院养好身体后，可以继续当纪瑞瑞的家教吗？”
说着，眼神有些询问，看着林悦婷点了点头，勾唇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