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齐陌申愚蠢的举动直接让那些蠢蠢欲动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们找到了苗头,一个个如同盯着缝的苍蝇,无孔不入。
该死的!他究竟知不知道适可而止!他那算是哪门子的爱她?是害她才差不多吧?
“你现在立刻到X大图书馆一楼洗手间。”
发完短信,他直接便朝着图书馆而去。
五分钟后,傅景渊重新赶回比赛场地时,入眼的,便是那黑压压的一幕。
这次出动的电视台居然还进行实况转播,记者手中的话筒犹如那吐着信子的长蛇,朝着被围在终点线上的人死命地瞪着缠着。
显然是意识到了事态严重,齐陌申在抱着孔九九越过终点线后便将她放了下来。手却搂着她,以防昏阙的她摔倒。
然而大批人拦在他们面前,要让他们讲述彼此的关系,那一句句对孔九九不利的话,便这般一传十十传百地散播开来。全程直播,相信不用多久,整个X市都会知道她不甘寂寞乱惹桃花的事情了。
世人早就对于她一介不明身份的女人能入主傅氏嫁给他编排了各种油头。试图被潜规则以及各种豪门中的手段都被人揣摩了个透。
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抨击她,又岂会放弃?
无论是哪家的记者抢到了这种重头戏,都能谋得很高的收视率,又有谁愿意舍弃这块香饽饽?
蒋楠和詹世风企图越过人群,却被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流挡着。两人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却被那一圈记者给堵在了外头。
蒋楠似乎是在骂詹世风的没用,詹世风则低声下气地给她吹着被撞青了的眼睛。一时之间,看来很难突破记者的阻挠。
“齐少,传言你和Miss孔在大学里头便已经关系匪浅了,现在两人又是这么搂搂抱抱的姿势,能告诉我们你们这是在交往吗?和一个有夫之妇交往,你是什么感觉?”
孔九九已经体力不支昏过去了,所以记者的问题,全都是向着齐陌申而去。
这一刻,齐陌申庆幸着她不用面对镜头。
“我们两个是朋友,不知道各位记者朋友故意曲解,是想让我们的朋友不正常一点吗?”
齐陌申四两拨千斤,可在两人强大的动作暧昧面前,记者们又怎会轻易放过?
“齐少口口声声说两人是朋友关系。可朋友之间会亲密深吻?”有记者不愧是狗仔,想得深远,“我们之前可是集体拍到齐少和Miss孔两人在比赛过程中亲吻的照片,两人浑然忘我,不知齐少能否解释一下?”
一切,都是他考虑不周导致的后果。
齐陌申暗自痛骂着自己,看着身旁陷入昏迷中的人,声音变得无比低沉:“我只能说这么多,其它的请恕我无可奉告。”顿了一下,语气强势,“还请各位高高在上的记者让一下,容我送朋友到医院去看看,可别被你们的热情劲头耽误了。到时候,相信你们谁也承担不起害死人这样的罪名。”
记者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视线又在确实已经昏迷过去的孔九九身上打转,并没有人愿意主动放弃这到手的第一手资讯。
“事实是,我和我太太一起参加了这次马拉松。我生理需求所致去了校图书馆解决了一下,拜托齐少照看一下我太太。”
横空一道声音出现,众人回头望去,但见傅景渊站在外围,手上拿着话筒。那不疾不徐的声音,便是透过话筒回荡在整个校园内。手上是一枚比赛专用的计时芯片,摊开在众人面前。
傅景渊也参加了此次马拉松,倒是没有人怀疑,毕竟一开场的时候便有好事的记者上去跟踪报导了。
人群主动为傅景渊让出了一条道,方便他进入。
“傅少的话我们可以理解,最终关头齐少会抱着尊夫人越过终点线也是情理之中。可比赛过程中我们可是拍到了两人亲吻的照片,难道这还能有假?”
轻轻松松地突破层层阻碍到达孔九九身边,看了一眼齐陌申,傅景渊却是心情大好地从他手中接手孔九九。
看着他明明不甘不愿却是在谣言面前不得不放手的模样,他竟然有种极大的满足感。
在世人面前,毕竟只有他才是她法律上的丈夫,是她合法的男人。即使他再不愿,为了她,还是不得不选择放手。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什么照片,不过麻烦有照片的你们将照片拿出来,方便我当场验证一下。相信若真的是被戴了绿帽,我的心情绝对会比你们激动一百倍一千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难以确定。
毕竟之前所拍的照片女主角的脸被完全挡住了。而根据运动衫判断的话,这数以万计的参赛者中,穿的大抵都是这种服装,谁也有可能是镜头中的人。
在记者们犹豫中,傅景渊将话筒随手丢给围观的人,已经环抱着孔九九走远。
“没有证据,还请诸位不要恶意诽谤我太太。若当真有人想要吃官司蹲牢子,我非常乐见其成。”
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便在他短短几句话中宣告结束。
毕竟经营了傅氏好几年,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商务谈判技巧绝对不比人差。而三天两头作为媒体杂志受访的对象,也让他相比而言更为圆滑。
轻轻松松的对话,便已挽回了败局。
孔九九和齐陌申这一段虽然被傅景渊强制压了下去,可还是有不怕死的媒体跟进报导。那说得神乎其神的字眼,简直可以让人看到赤果果的景象,露骨而又直白。更有甚者,直接将孔九九高中时便堕过胎的事情挖了出来。事件男主角,自然而然是齐陌申。
傅氏。
“看来还是有那么一两家报社和电视台不听话。”詹世风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内嗑着瓜子,“不过居然能挖到嫂子为齐子堕过胎的事,他们还真是神了。”
坐在大班椅上,傅景渊只是沉默地看着报纸上的内容,并没有将詹世风的话听去。
俊脸深沉,双眸紧锁着那个硕大的标题。
“傅氏总裁夫人曾与齐氏少主鸳鸯交颈,高中时便堕胎流产。”
这件事,他也只是查到她堕过胎,可调查她曾经被强/暴的真相时,却诸多困难。W市向来便不畏强权的私家侦探吕年在给了他一段视频后主动放弃此案,接下去找的其余调查方面的专员,也在调查一半后频频退出。
他一直都想不通,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手可通天。
如今,他尚还没有调查出的事情,媒体却替他爆料了出来。
高中时对孔九九施/暴的人,竟是齐陌申……
从吕年给他的那段视频来看,那个将她拖入灌木的人身上确实是穿着一件高三的校服。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证明那人身份的东西。
记者们是无风不起浪,但肯定是得到了某处的消息,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登报。
齐陌申,自然是不可能。她对孔九九爱护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她施/暴。
这样看来,这件事情,应该又是那个幕后之人出手后的杰作。
内线拨出,他直接便让Tonify进来。
没多久,Tonify直接推门而入。
“傅少,有什么吩咐?”
“你立刻联系《传媒都市》和《主流娱乐》的主编,就说我接受他们之前的邀约。”
“好,我立即去打电话。”
待Tonify离开,詹世风倒是兴奋异常:“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家老爷子都不准我上报纸电视上露脸。你倒好,人家都排队等着你去露脸。来,跟兄弟说说,你这是打算为嫂子正名呢,还是打算给其它杂志和媒体一个重创?”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干,你懂的。”
“那你这是打算为嫂子正名了?”詹世风停止了跷二郎腿,“那我家齐子不是惨了?兄弟,我觉得你不厚道,感觉你是趁虚而入,利用媒体将嫂子的路堵死,为了不背负那红杏出墙的名,不得不跟你同声共气。哎哎哎,如果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还真以为这一切是你搞的鬼。”
回答他的,是傅景渊从桌上丢过来的一个烟灰缸。
“我靠!用得着这么狠吗?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吗?”动作麻利地躲开,又转身接住。下一瞬,詹世风犹如看见新大陆般眼前一亮,“我说傅少,你不是提倡珍惜生命杜绝吸烟的吗?还真是难得看你吸一回。瞧瞧这里头的灰烬,看来吸的还真不少啊,为嫂子愁的吧?”
孔九九怎么也想不到,单单一个马拉松比赛,就能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红杏出墙残花败柳不贞不洁等等词汇,是她这几日来最常听到的。
以前不是没有上过媒体杂志,也不是没有被人抨击过。但那会儿抨击她也不过是猜测她是用了手段嫁给了傅景渊,万万没有到达这种地步。
这些天,她根本连门都不敢出,只是窝在洞庭漓苑,一遍遍地翻看着报纸。
十十显然也是知晓了这件事,乖巧懂事地往她怀里钻,只想着不让她有时间伤感。
母子俩坐在沙发内,都是一副颓废样。保姆收拾完东西看看天色不早就告辞回家了,临了又语重心长地安慰:“夫人,从这些天和你的相处我知道你绝对不是外头说的那种人。那些个报纸就只知道为了挣几个黑心钱瞎写,你别再为这个伤神了。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定可以为你摆平的。”
“纪妈,谢谢您。”
保姆一走,小家伙便直接嗡嗡地说了起来:“妈咪,纪奶奶也说外头那些是说坏话的坏人,咱们不理他们。爹地一定可以帮妈咪摆平的啦,妈咪你就别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