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农历九月初,我出生于云南省的一个小镇上。后来爸妈和我闲聊时和我说我出生那天把一家人折腾的够呛。我家在一个小村庄,离镇上有十几里地,原本是打算奶奶接生的,但妈妈有难产的迹象所以才送到镇上医院去。
刚出生的我没有任何气息,妈妈留着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躺在边上看着那几名医生对我各种抢救,约十多分钟后,几名医生陆续走出产房,没有说一句话,只留下了一名护士安慰着妈妈。医生在门口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不久,其中一名医生把门打开意示我爸出来。先是安慰我爸,然后说明现在我的情况,最后一句话是准备料理后事。我爸说听到医生的话后,他当时脑袋一片空白,直奔向我给我做人工呼吸。应该是条件反射的原因,他并不知道他这么做有没有用,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重复动作了七八次,我醒了。就像是刚睡醒一般,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眼睛不停的望着四周,周围的墙、天花板上的灯、周围的人等等。小脑袋转来转去的观察着,好像对眼前的景象有些敏感充满着好奇。但给旁人的映像是不可思议,更多的是诡异。
我出生的时间是晚上近九点,爷爷奶奶没跟着来医院,爸爸给爷爷奶奶报平安已是快十一点了。我爷爷他们一般都是天一抹黑就去睡觉的,但那一晚从爸妈出门去医院他们二老就一直守着家里的座机。那个年头在我们村家里边能有部座机的都屈指可数,由于爸爸是做工程的,也算是在村里的小土豪了。
这一夜,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在医院度过的。出了这么多事爸爸怕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就决定留在医院过夜,万一有什么异常情况也能得到及时的处理。这时,妈妈躺在她的病床上好好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慈祥与欣慰,嘴里还对爸爸念叨着
“文昌啊,你看咱闺女这皮肤多白啊,以后肯定是一大美女,不知道以后得有多少小伙败在她的石榴裙下喽,哎~不对,你会不会不喜欢闺女喜欢儿子啊?你跟你爸妈有没有说我生了女儿啊?老一辈大多都重男轻女,万一他们不喜欢会不会说我不争气啊?”爸爸先是表现出对妈妈一连串问题的无奈接着回答道
“平常没见你有这么多顾虑啊,咋地?生孩子把脑袋生坏啦?”我妈一记白眼。爸爸走到我边上抱起了我
“这是我的亲骨肉啊,我怎么能不喜欢呢?还有啊我刚刚跟爸妈在电话里也说了,在电话里听咱妈的口气还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小孙女呢”听到爸爸的话后妈妈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有表情凝重起来
“今天真的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就这么没了,还有啊,从她醒过来到现在一直没哭,只知道东看西看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吱吱声似乎想说话似的,感觉有点渗人啊”听完妈妈的话后爸爸表情也认真了起来,只是没顺着妈妈的话聊下去
“渗什么人啊,这是咱闺女,谁说孩子生下来就必须得哭啊?咱闺女没哭说不定以后能成大事呢。”
“把孩子抱过来让我也抱抱”
“不给”
“别闹,我也想抱,麻溜的”
“好,借你抱会”
“这本来就是我的,借你个头”
……
第二天上午回到家后,奶奶在火炉面前一边看着锅里顿的鸡一边手里洗着今年晾干的野生菌,还跟我爸说着
“美惠生孩子辛苦了,这不,天还没亮呢老头子就去鸡圈抓了只老公鸡,等我起床看到他把鸡都杀好就等我下锅喽”
紧接着爷爷在院子里喊道
“文昌,你来一下”(爸爸应语既到,爷爷接着说)
“工地上这两天能不能先别去啊?美惠刚生完孩子,多陪陪她,你妈就是因为生你的时候我因为工作上走不开,这不,几十年过去了还时不时来挖苦我说我没良心”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我让小张帮忙看两天,工地上的情况每天都会打电话沟通的”(小张——工地现场工程师)
“这就好,帮忙过来劈柴,趁这两天天气好,多劈点”(我们家当时煮饭是用电饭煲,炒菜啊啥的都是用火炉子烧柴)
妈妈则是一回家就去躺在她的大床上,可能是因为生完我以后身体虚弱的原因,而我躺在她旁边。从我出生到现在她心里都有一个梗那就是我为什么不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