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打听准了地方,就奔老蒲家去了,这天正赶上蒲松龄自己在家。康熙找到门口一看,大门敞着,连个狗也没有,到院里问了好几声没人应。到屋一看,只有一个老头子背冲门坐在那儿一心一意地写哩,有人过来他也没听见,便猜着这人就是蒲松龄。康熙进门看见个脊梁骨,先就有三分不高兴,随后放大嗓子咳嗽了一声,也不见蒲松龄回头。他想,这个人该不是聋子吧!到跟前看看再说。走前几步探头一看,嘿,那笔走得风快,字写得够劲。再仔细一看,不对味啦,看到后来,鼓鼓地窝了一肚子火:好你个老蒲头,你这不是绕着弯儿给朝廷脸上吐唾沫吗?!当惯皇上的人,动不动就想治人的罪。他刚想开口,冷不丁想起来自己这是私访,文章是偷着看的,人家也没有请自己进屋呀。弄不好叫人家赶出门去就更没脸啦!看蒲松龄还是一个劲儿地写,康熙就气也没敢出踮着脚溜啦!
蒲松龄哩,压根儿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站过,还在一心一意地只顾着写他的书哩。
郑板桥吟诗骂巡抚
郑板桥不会巴结上司,被罢了官,回到扬州老家务农,写字画画,也怪清静自在。有一天他进城办事,拄着竹杖,手提竹篮,打扮得像个老农民,很不起眼,谁也看不出他当过官。路上要过一条大河,他走上渡船,在前舱找个地方坐下,船就离了岸。这时,只见一顶大轿抬来了一个官员,衙役跑到岸边,喝道:“快开回来!巡抚曹大人要过河!”船家立即把船又靠了岸。衙役们上船,要把所有坐船的人都赶走。郑板桥高低不走,说他有急事一定要坐这一趟过去,况且船钱已经给过了,没有理由不渡他。船家说:“巡抚曹大人要过河,请你下次再走吧。”郑板桥脖颈儿一硬,说:“他过河,我也是过河,他坐他的,我坐我的。”船家碰见这位老犟劲,没法子了,只好说:“请你老到后艄委屈一下,前舱让给曹大人坐。”船家一直赔着笑脸,尽说好话。郑板桥只好到后艄蹲下来。前舱里设着官座,那个曹大人高高在上地坐了,好不威风!郑板桥心里越想越气:什么鬼大人,把老夫挤到这里,骂他一顿才解气呢!他略一沉思,高声吟道:
可恨青龙偃月刀,
华容道上未斩曹。
至今留下奸臣种,
逼得老夫蹲后艄!
这诗被前舱里的曹大人听见了,他怒气冲冲地命人搜查,一定要把吟诗的人找出来。一个衙役如狼似虎地冲到后艄,见一个很不起眼的农民老头蹲在那里,跑上去踢了一脚,把他拉到前舱来。曹大人正在生气,存心要好好惩治一下吟诗骂他的人。等到拉来了郑板桥,他大吃一惊:原来是他的老师!他赶紧离了座位,跑过来,把老头子扶到上座,跪下就磕头。郑板桥把学生扶了起来,二人谈起话来。
那个衙役看见这般情景,魂都吓掉了!他跑上去“扑通”跪下,磕了几个响头,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说着伸开巴掌自己打自己几个嘴巴。
曹大人见了,忙离座向郑板桥打躬说:“这奴才如何冒犯了老师?弟子定要严加惩处!”郑板桥笑笑说:“这些人,狗仗人势的有,背着主子作恶的不多;多数则是上行下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至于这个人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你是清楚的,该如何惩处,请三思而后行。”
这时,船到对岸,郑板桥下船扬长而去。
冯玉祥选妻
冯玉祥的元配夫人叫刘德贞,是一个勤劳贤惠的家庭妇女。她和冯玉祥同甘共苦,互敬互爱,转战南北,共同生活了近二十年。
1922年冬,军阀吴佩孚为了排挤和削弱冯玉祥的实力,把冯玉祥由河南督军调任陆军检阅使,住在北京的南苑。刘德贞跟随冯玉祥来到北京,1923年春病死在协和医院。
刘德贞去世后,留下了两男三女。中年丧妻的冯玉祥,既当爹又当妈,还有军务在身,困难着实不小。因此当时不少相熟的人,都前来说媒提亲,劝冯玉祥续娶,以解除家里后顾之忧。
这年夏天,直鲁豫巡阅使曹锟,派他的副官长来到南苑,求见冯玉祥。副官长说:“曹大帅敬佩冯检阅使的为人,且带兵有方,前途无量,不愧为当代英雄。大帅令我为媒,愿将令爱许配冯将军为妻,不知意下如何?”
冯玉祥听后哈哈大笑,随即答道:“大帅愿将令爱许我,我实是高攀。果真如此,大帅令爱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方可:第一,不许穿绫罗绸缎,只能穿粗布衣裳,吃粗茶淡饭;第二,必须能纺纱织布,操持家务;第三,必须抚养前房子女,不得虐待。”那副官长听后,便匆匆告辞,回复曹锟去了。曹锟和女儿都大骂冯玉祥不识抬举,是个穷种,这门亲事自然就烟消云散了。
曹锟许亲的事作罢以后,每天登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是官家小姐,有的是富家千金,有的是名门闺秀,就连有些原抱独身主义的姑娘,也想成为陆军检阅使的夫人。冯玉祥通过曹锟女儿一事,知道许多姑娘想嫁给自己,并不是了解自己的为人,而是看中了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可是,怎样才能找到一位能够同甘共苦、心心相印的伴侣呢?冯玉祥眉头一皱,想出了一个办法:当面考试,以定成否。
这天,北京城里太阳高照,清风拂面。许多求亲的姑娘陆陆续续来到了冯玉祥家里,一个个如花似玉,天仙一般。冯玉祥见到她们后,第一句话就问:“你们为什么要跟我结婚?”这句问话,看似容易,但答来却很困难。有的说:“因为你的官大,和你结婚,就是官太太。”有的说:“你是英雄,我最爱慕英雄。”有的说:“跟你在一起,我感到自豪和幸福。”诸如此类的回答,没一个合冯玉祥的要求。他苦笑着摇摇头,全给打发走了。
最后走进来的是一位俊秀而又朴实的姑娘,就像脱水芙蓉,平平淡淡,自自然然,毫不矫揉造作。冯玉祥觉得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忽然,他想起来了,两年前,冯玉祥曾听过她关于妇女解放运动的讲演。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装着不认识的样子问:“你叫……”
“李德全。”姑娘回答道。
“请问,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李德全轻轻一笑,爽直地说:“你我都信过基督教。我是不是可以这样回答,上帝怕你犯错误,派我来监督你的。”
冯玉祥听后,连连点头,认为这女子的确不凡,遂生几分爱慕之情。接着,冯玉祥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见李德全回答得有理有据,都很圆满,更加敬佩。从此,冯玉祥和李德全女士结为夫妇。
婚后,李德全不但是冯玉祥的贤内助,而且是帮助冯玉祥日益奔向革命的亲密战友。
冯玉祥跪拜祝寿客
冯玉祥当军长的时候,有一年,眼看他的生日就要到了,可他在外视察还没有回来。以往他过生日都是夫人李德全操办,仪式也很简单:约来几个好友,摆上四个盘一壶酒,边喝边谈,然后吃顿便饭就算完了。可这次不巧,军长夫人生了病,卧床不起。怎么办呢?军后勤部就把这事儿委派给新调来的军需处长负责办理。军需处长接到这个差事,觉得这回是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心里非常高兴。于是,他组织一个专门班子,不向夫人请示就忙活起来:发请帖,备酒席,预订各种寿品,还调来全国最著名的戏班……
寿诞这天,客人一大早便陆续来到了冯府。戏班也早已化好装,响器班在府门外吹吹打打,三眼铳一个劲儿地响个不停,看热闹的人群就像赶会一样。可是,眼看已近中午,还不见冯玉祥回来。军需处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恐怕军长出了意外,看不到他布置的这个热闹场面。就在这时,一辆小车从远处飞驰而来。啊,军长回来了!处长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急忙招呼来客到府门迎接。只见冯玉祥来到府门下了车,迎接的人“刷”的一声打了敬礼,可他连理也没理,黑丧着脸大踏步往后院走去。迎接的人们见状,心里直犯嘀咕:这是咋啦?军长嫌事儿办得不热闹,还是军情紧急?军需处长沉不住气了,急忙往后院跑去。
军需处长来到后堂,见冯军长叉着腰在屋里踱来踱去,夫人李德全被两个医生扶着默坐一旁。他急忙上前打了一个立正,像演员背台词似的说:“报告军长,今日来为您祝寿的有团长以上的军官、县府官员、知名绅士、社会名流、各大商号代表一千二百人,蒋委员长也发来贺电;截至目前,共计送古玩玉器一百一十件,金条三百二十八根,各种礼品上千件。午宴我已备好一百八十二桌,现在万事俱备,单等给军座拜寿。”冯玉祥昕罢皱了皱眉头,“哼”了一声,说道:“你办的好事,以后重重有赏!”又向处长挥了挥手,“你先去吧,我即刻就到。”“是!”处长打了个敬礼,转身出了后堂,他心里就像喝了一大碗蜜,甜滋滋的。
天到午时,冯玉祥走出了后堂。只见他头戴毡帽,脚蹬布鞋,身穿蓝色粗布长衫,腰系一根紫色大带子,俨然一身土打扮。他头前大步行走,夫人李德全在医生的搀扶下紧紧跟后。只听军需处长喊道:“为军座祝寿!”立时宾客一齐起立,高呼:“祝军座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可冯玉祥连个招呼也不打,铁青着脸,一直往府门而去。他来到府门石级上,面对看热闹的人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这下人们可都吓坏了,个个呆若木鸡。李德全夫人眼含泪花,对大家说:“众位父老,冯军长是向你们道歉的呀!”还没等众人迷瞪过来,冯玉祥抽身站起。他对大伙儿说:“众位乡亲,如今国难当头,民不聊生,可我冯玉祥却在这里大摆宴席,挥霍民财,实在对不起大家。虽属部下所为,实则我冯某人训教不严。现在我宣布:军需处长撤职查办,所备宴席送予乡亲共食,客人所送礼品扣除此次开支,剩余补作军费。各位来宾,恕冯某礼数不周,送客!”说罢,转身归后堂去了。
这时,群众高声欢呼,送礼者狼狈不堪。再看军需处长,面无血色,像个木头人。
年的来历
古时候,没有历法,人们不知道适时播种,一年到头忙忙碌碌,总是得不到好收成。那时候,有一个名叫万年的小伙子,是个有心计的人。他想摸摸时间的规律,定出季节来,好按时种庄稼。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一天,万年上山打柴,坐在树荫下歇息。他坐了一会儿,树荫偏了,日头就晒着他了。万年挪了挪地方,不一会儿,树荫又偏了,他又被晒到日头底下了。万年留心这个事儿,回到家里,在院中竖上一根杆子,测日影计算一天的长短。可是,天有阴雨,常常影响测量,他想再做一件记时器具。有一天,他上山挖药,到泉边喝水,崖上的泉水滴答滴答地响着,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望着泉水出了神,思索了一阵,回到家里,做成了一个五层漏壶。从此,他测日影、记漏水,勤勤奋奋地干了起来。就这样,他干了几年,发现天时的长短,每隔三百六十多天就会从头重复。他把其中最短的一天叫冬至。
那时的天子叫祖乙,常召集百官,商议五谷不收的原因。一个名叫阿衡的权臣,他不知道日月运行的规律,说是人们做事不慎,得罪了天神,只有真诚祭天,才能得到天神的宽恕。祖乙信以为真,率领百官祭祀,又传谕全国,设台祭天。
举国上下,祭来祭去,还是不能五谷丰登。这时,万年去见天子,说了他观测出来的冬至点,讲了日月运行的规律。祖乙听罢,心中大喜,就下令大兴土木,在天坛前修建日月阁,又给万年十二童子服侍听用,要他继续精心推算,摸准时间的规律,弄出一套历法来。
一天,祖乙让阿衡去日月阁向万年询问制定历法的情况,万年指着一本草历说:“日出日落三百六,周而复始从头来。草木枯荣分四时,一岁月有十二圆。”阿衡听罢,心中一惊,他想:要是万年制出了历法,天子重用万年,谁还听我阿衡的?阿衡越想心里越不安,决定把万年除掉。
有一天,阿衡找到一个善射的刺客,请到家里,酒肉款待以后,让他去射死万年。天到二更的时候,那刺客离开了阿衡家,向日月阁奔去。日月阁下,有卫士守护,那刺客不能近前。他看见万年正在阁上观看什么,便拉弓搭箭射去。谁知那刺客喝酒过多,眼睛昏,手发抖,箭偏了,射中万年的胳膊。万年“哎哟”叫了一声,被卫士发觉,救了下来,凶手也被捉住了。
祖乙问明了情况,传令将阿衡收监,立即登日月阁看望万年。万年见天子来看望他,非常感动,他捧着他草制的历法请祖乙给它定个名字。那天正好是十二月满,旧岁已完,新岁将始,请祖乙给岁首也定个名字。
祖乙说:“你人阁三载,以日月为准制出了历法,功高德重,就以你的名字为名,叫它万年历吧。明日岁首,也叫年节就是。”说罢,请万年出阁,到宫中调养身体。万年说:“历法虽然草成,但不十分准确,岁尾剩有点滴时辰,如不把岁尾末时闰进去,天长日久,就会出差错。”他坚持留在日月阁中带伤推算。
此时,谯楼三鼓,祖乙便命宫中点放鞭炮,迎接新年,又传谕臣民,欢庆新年五日。这就是年的来历。
腊八粥
在我国广大农村,每逢农历腊月初八这天,家家户户都要吃一顿用米、麦、大豆、豆腐、肉类、蔬菜混合熬成的“腊八粥”。这是啥意思呢?
远在北宋时期,八百里伏牛山里,有老两口和一个娃过日月。老头是个勤快人,虽然年过六十,还是天天鸡叫起床,扫地拾粪,天明下地,精心耕耘。八亩坟园地年年五谷丰登,粮食囤年年装得冒尖还得卖出点儿。院里呢?树木成林,瓜棚遮天,菜豆鲜果,四季不断。一家吃喝以外,还能换回不少银两,那日子真是吃甘蔗上山——一步比一步高,一节比一节甜。村里人问他:“你家种有摇钱树,日子过得恁舒坦?”老头笑笑说:“摇钱树,人人有,就是自己两只手。”因为老汉天天早起,人们送他个外号——“打鸣鸡”。
老婆呢?是个勤俭的治家人。一天三顿饭,精打细算,闲月吃稀,忙月吃稠。平时多把菜,省把面,邻居们说:“您家囤尖缸流的,恁抠搜干啥?”老婆说:“一顿省一把,十年买匹马;饱时想饿时,丰年想歉季。”老婆不仅吃的俭省,穿的也节约。做件衣裳,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照样穿;一身粗布棉衣能干干净净穿十几年。老两口和儿子三口人年年丰衣足食,常常拿出余钱剩米,周济左右邻舍。又有人问:“您家业不大,咋过得恁滋润,是不是藏个聚宝盆?”老婆说:“聚宝盆不算好,勤俭才是无价宝。”因为老婆不抛米撒面,不轻易花钱,邻居们称她“不漏汤”。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那娃儿已经十七八了。这个娃儿虽说长得五大三粗挺壮实,可就是跟爹妈不一样。从小就是槽里吃食,橛上蹭痒;长大了也是饱吃闷睡不干活,街坊送他外号叫“瞌睡虫”,是个十足的败家子。
有一天,老汉摸摸花白胡子,知道自己老了,就对娃子说:“爹娘只能养你小,不能养你老,要吃饭,得流汗。靠天靠地靠爹娘,都不如自己争气保险哪!你往后甭光睡了,也得学会种庄稼过日子啊!”“瞌睡虫”哼哼两声,这个耳朵听,那个耳朵扔,照样睡他的懒瞌睡。
不久,老两口又给儿子成了家。这个媳妇跟儿子一样,也是好吃懒做,日头不落睡,日出三竿起,不拿针线,不进灶房,倒了油瓶也不扶,整天扔馍块,泼剩饭,挥霍浪费,人送外号“没底锅”。
有一天,老婆梳着满头白发,自叹土已围着脖子,就把满心的话说给儿媳妇:“初一扎针十五拔,强似挨门求人家。家常便饭吃得长,粗布衣裳穿得久,嫌吃嫌穿没吃穿,过日子可得会精打细算啊!”儿媳妇只当耳旁风,一句也不往心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