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来就我，我就去找山。】“317”心里念着。
既然，“睡觉”无法带他回家，也许，他“苏醒”的关键，就在“凶手”身上？
他，如是想。
而且，他并不愿意在这个偏远小城等待，更别说，顶着一副少女的脸和身体。
他现在就浑身痒痒，哪里都不舒适，因为，他的两只手，被面前坐着的路外婆和端木奶奶抓在手里，抚摸着。
看到两位老人家那一脸担心，那一脸同情，他尴尬笑着忍耐。
【院长大人，救命！】
“桐桐”，路外公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个手机，“林医生的电话。”
“林医生？”“少女桐桐”惊喜地抬起头，飞快地从两位老人家那里收回双手，迫不及待地，双手接过电话，“喂喂，是林医生吗？”
他趁机起身，走到房间角落里，面对窗户，背对着他人。
“桐桐，我是林医生。你最近好吗？”耳畔传来温柔的女声。
在“桐桐”的记忆里，这个“林医生”是四老为她找来的心理医生，这三年来，一直为她纾解心里问题。
【多么熟悉的感觉！多么亲切的职业！】“317”这辈子见过最多的医生，就是心理医生。
“林医生，我不好。”少女桐桐，用困惑的语气，说着心事，“我好像想起了那件事，就是那件事。”
对付心理医生，“317”很有心得。只要抛出对方感兴趣的问题，他们就会紧追不舍。
他们的好奇心，不亚于记者和考古学家！
果然，耳机里的女声稍稍提高了音调：“这是个好消息，说明桐桐你的病正在好起来。桐桐，想起了什么？”
【她会怎么评价我的‘梦’？】“317”好奇。
“我想起，我当时趴在桌子上，眼睛看到……”“317”刚要将那一日的血腥画面，事无巨细地告诉对方，却发现……脖子后面有温暖的气息。
他猛地回头，发现四位老人家，就站在自己背后，各个伸着脖子。
“……”这让他怎么说？他想详细描述的内容，儿童和老人，不能听啊！
“咳咳。”端木爷爷，端着面子，实在不好意思被孙女儿盯着，就对另外三老说，“你们快来帮我找眼镜，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说着，四老假模假样地开始翻找那副，明明架在端木爷爷头顶的眼镜，他们就是不离开少女身边两米的距离。
扯扯嘴角，“317”只得对手机中的林医生说：“林医生，你现在在哪里？我想当面对你说。”
如果有时间，他很想知道梦中的心理医生，和现实中的院长大人，哪个能够理解他？
“我在华中，开一个会议，大概要一周后才能回去。”
“真的？你在华中市？”少女的声音变得高亮，“我正想去华中。我……”
【嗯？】手机被人拿走。
“317”转身看到，路外公拎着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和林医生讨论着：“桐桐要去华中市，见凶手。我们坚决不同意。”
他迈步就要跟着去听，手臂却被人抓住了。
端木奶奶笑得一脸慈祥，拍拍少女的后背说：“好孩子不听别人讲话。桐桐来，给奶奶帮个忙。”
【你们刚才可不是这么干的！紫头发奶奶，你这么说，不亏心么？】
“帮什么忙？”少女挣扎不脱，只得无奈地说。
“你端木爷爷的眼镜，找不到了，你年纪轻，眼力好，帮爷爷找找。”
【您这借口，太忽悠人了！】
……
午餐时间，五人齐坐在餐桌上。
丰盛的午饭，是路外公和路外婆一起做的。两老善做，也把厨艺当做兴趣爱好，是这一大家子的厨师公和厨师婆。
“桐桐”的记忆里，他们的女儿，少女的母亲，路颂，一点都没有继承这个优点，反而是，少女的父亲，端木蓝，做得一手好菜。
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四老对了对眼神，端木爷爷做代表，向孙女宣布他们的决定。
“桐桐，我们同意让你去华中市。”“317”抬起头。
【‘不过’……】
“不过，你能不能去见那个畜生？我们不能做决定。”
路外公接着说：“我们送你去机场，你做飞机直接去华中，你父母会在机场接你。”
“317”记得，“桐桐”查过多次，从小城去华中的通行方式，就说：“我可以自己去，从这里坐火车，转一次车，就可以到华中。”
路外婆却说：“乘火车，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太长，要十几个小时。还要睡在火车上，太不方便了。”
【这倒是。我也想早点回到疗养院。】“317”不再拒绝。
路外公道：“我已经把林医生在华中的地址告诉了你父母，到了华中，他们会带你去见林医生。……你说，想起了一些关键的事情，但是，又不肯对我们几个老的说。那么就由林医生判断，是不是能让你去见那个，那个家伙。”
“你刚初中毕业，还是未成年，警察不会让你单独去见嫌疑犯的，必须有成人陪同。”端木爷爷怕孙女一个人直接冲去警察局。
端木奶奶紧紧抓着少女的手，补充说：“孩子，这么多年，凶手没有找到你，是我们大家的运气好。千万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我们还是希望，你不要直接面对他。”
路外婆拍拍少女的肩膀：“桐桐，你再仔细想一想。”
……
“317”为了尽早赶到华中市，答应了四位老人家一系列的条件。
此时，奶奶和外婆去少女房间收拾行李，外公去购票，爷爷去给汽车加油。
他，则被塞了一堆零食和热茶，坐在沙发上休息，看似发呆。
“317”在想，关于凶杀案，其实，他只经历了一段梦境，不到一天的时间，从发现自己被钉在桌子上开始，到进入急诊室结束。
而，他接收的“桐桐”的记忆里面，少女是突然昏迷的。是被人袭击？或者是被药迷了？关于这一点，少女的记忆，很模糊。
但是，从少女昏迷，到“317”在现场睁眼，其中的时间段，发生了什么，他不可能知道，而少女居然也没有任何的记忆片段。
【这个心理医生，挺没用的。三年了，居然没让‘桐桐’想起来？！】“317”觉得，还是自家的院长大人厉害。
想着想着，“317”停下了嚼零食的嘴，综合两个人的记忆，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说，‘夏桐’，你不知道，凶手长什么样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