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仕城在客厅坐着,眼镜男跟在他身旁,看见我们下来,紧张的小声问道:“怎么样?”
“确实有不妥,幸亏你发现的早,否则令公子有性命之忧。”纪成霖双手背在身后,又露出一副老干部做派,说话的样子气定神闲。
“那有破解的办法吗?”金仕城紧接着问,纪成霖没有说话只是淡定的点点头,金仕城舒出一口气,转眼看见金枫正从楼梯上下来,马上岔开话题说:“已经到饭点了,大家一起简单用个便饭吧,夏然,去安排上菜吧。”
眼镜男应声而去,原来他叫夏然。
我们在金仕城的带领下来到餐厅依次坐定,金仕城坐在主位,他的左手边是纪成霖、纪成毅和我,右手边是金枫和夏然,因为晚上还有正事,我们婉拒了夏然送过来的酒,面对一桌子美味佳肴,我食欲大动,丝毫不在意形象的大吃起来,其他人都安安静静吃饭,只有纪成霖和金仕城边吃边随意的交谈着。
“金先生,您家里的风水是请高人布置的吧?有这样的能耐实在是让人佩服,可否请您引荐一下。”纪成霖率先开口。
金仕城独自喝了口酒,放下酒杯苦笑一下说:“不是不愿引荐,是这位老先生已经辞世,如果他老人家还在世,我也不会想尽办法去找你们几位。”
“难道让你知道玄门厉害的就是这位懂风水的老先生?”
“是啊,因为我父亲,我们家才能与刘老结下三次机缘,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说来话长啊。”
“对于同道高人,我们向来敬重,还请金先生受累给我们讲讲。”纪成霖一脸诚挚,金仕城看他这么认真,又喝了一口酒后开始回忆往事,给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几十年前在东北靠近大兴安岭一个叫白石屯的村子里有一户姓金的人家,家里只有几亩薄田,主要靠打猎和贩卖皮货贴补生计。有一年冬季,大雪封山好几个月,因一直不能进山打猎一家人的存粮眼看就要见底,这家的顶梁柱金大力就日日出门去雪下找吃的,有时运气好能带回来别人地里刨漏下的一点点吃食。
有一天,金大力带回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层单衣倒在雪地里,整个人都冻僵了,身边只有一只狗围着上蹿下跳的,金大力路上遇见便背回了家里,那只狗也一路尾随跟着回来,这时候家里已经没有口粮了,只留着一点儿来年开春要种在地里的粮食种子,那是一家人来年的希望,家里的女人舍不得说什么也不让动,金大力看看躺在炕上有出气没进气的人咬了咬牙,把心一横不顾女人的反对把最后的粮种熬成粥,给那人喂下一多半儿后,那人才算缓过劲儿来。
那人醒来后说自己姓刘,陕西人,别人都称呼他刘老汉,他从家乡一路向北,没想到遇上今年这么大的风雪,又饿又冷实在支撑不住倒在雪地里,那人没说来北边干什么,金大力也没问,那人除了随身的一杆铜烟枪和跟在身边的那只毛长的遮住眼睛的狮子狗外,身无长物。
刘老汉看金大力家日子过得也不富余,现在多添了他这么个人更是艰难,知道自己渡下保命的那碗粥是一家人来年春耕的粮种心里更是愧疚,在第二日向金大力借了件皮袄穿上就带着狗出门了,还不让金大力跟着,一整天女人都哭天抹泪的埋怨金大力多管闲事,把一家人来年的口粮搭上不说,还让人骗走一件皮袄,金大力也不还嘴,耷拉着脑袋守在门边听着女人不停的骂自己傻,从白天等到黑夜,就在金大力也认为刘老汉不会回来了的时候,远远的村口出现两个小小的白点,一点点的朝着他家靠近。
刘老汉和狗身上堆了厚厚一层雪,可见他们顶着风雪走了多远的路,更难得的是还带回来很多野物,什么野鸡野兔的足有半袋子,按说这时节不是打猎的好时候,这些野物都猫起来过冬难觅踪迹,更何况刘老汉出门的时候连杆猎枪都没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到这么多好东西的,虽然惊讶,可是这半袋子野味够一家人吃好几天了,全家人都很开心,女人眉开眼笑的忙剥皮下锅。
刘老汉不爱说话,得闲的时候就蹲在墙根下一边“吧嗒吧嗒”抽旱烟,一边看着那只狮子狗满院子乱转玩耍,等家里快没有吃食的时候就又带上狗出去一趟,每次都能带回很多野味,在这家家都几乎断粮的隆冬时节,金大力家托刘老汉的福竟能顿顿吃肉,就这样,刘老汉在金大力家一直待到了雪化开春。
一天夜里,金大力和刘老汉都在院子里抽烟,看着晴朗的星空刘老汉突然问金大力:“兄弟,你有啥心愿没有?”
金大力抽烟的动作一顿,想了下说:“我一个粗人能有啥心愿,就寻思着让家里的日子好一点,别再一家人都跟着我挨饿受穷,也盼着我那小子能有学问有出息,别像我似的没本事,一辈子只会在山里刨食儿。”
“嗯。”刘老汉只说了一个字,像是听见了,又像是答应了。他站起身把烟枪往鞋底上敲两下,转身回屋睡了。金大力也没放在心上,一个人在院里把卷的松散的烟卷抽的只剩下屁股根儿才回屋歇下。
第二天一早刘老汉又带着狗出去了,到晚上回来时却是两手空空,他告诉金大力金家对他有一饭之恩,为报恩他勘测出了一处吉穴给金家先人做阴宅,这个吉穴能荫庇后人大富大贵,成为人中龙凤,只是金家的命格承受不了这样深厚的福泽,所以有伤香火传承,恐怕至此以后七代都是单传,如果金大力相信他的话,他就帮着金大力迁坟移位,如果金大力不信,就当他没说过。
刘老汉的话虽然有些匪夷所思,金大力却一直有种感觉,觉得刘老汉大有能耐,他凭着心中的直觉选择相信,照着刘老汉的话,金大力将父亲的坟茔重新安葬在了刘老汉选定的地方,待这件事完成,刘老汉辞别金家,带着他的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