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京面色古怪:“我怎么会是狂尸坊那些贼术邪道……”
马如风一听牛千斤如此说道,便想起传说狂尸坊幽穴之中有一门邪道秘术,将神魂先附妖尸,再以妖尸身修炼,蜕身化人,既可最大限度保留妖力,又能将肉身炼得和真正大妖无二,如钢似铁,厉害非常,心道这下可是惹了大祸!
“不,不!你一定是狂尸坊的人!”牛千斤骇然缩手,仿佛太叔京身躯剧毒无比一般,惊惧交加地不断后退,又问:“你到底是狂尸坊中的什么人?难道你是段沉天!”
太叔京嗤笑一声:“段沉天那贼术,嘴巴倒是厉害,见我只有夹起尾巴逃走而已。”
牛千斤心中一个霹雳般炸响:“此人比那段沉天还要厉害许多,莫非是狂尸坊大弟子,尸魔·林正耀!?”
震灼瞧出这厮极为害怕狂尸坊的名头,便对太叔京道:“这俩早就被你吓得不轻,我看你索性便认了这魔道妖人的名头,省的啰嗦。”
太叔京想想也是,这俩人一心觉得他不是好人,越要解释他们就越是警惕,反正是要问路,何不干脆认了?
“乐正德小兄弟,对不住了,我得借借你的名号。”他心中祷告几句,而后冷起面孔,奸笑连连:“嘿嘿嘿,不错,我是狂尸坊乐正德!”
牛千斤两眼圆睁,心中的猜想果然应验,他真的是魔道妖人,而且还是狂尸坊正字辈的弟子!
马如风急道:“乐道友且慢,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大动干戈?你就算是要杀我二人,也得给个说法!”
太叔京嘴角向上一弯,面目奸邪,笑道:“我乐正德今日魔功小成,特意出来随手杀个几人证道,你们俩个合当该死,乖乖认命吧!”
牛千斤骂道:“TMD,我早知道这家伙从后面追来是在戏耍我们,好趁机偷袭,魔道中人果然卑鄙无耻,这大虫其实也是你炼化的妖尸罢?”
雪燎原鼻子喷出两道白气,一下给他冲翻在地,太叔京狰狞笑道:“我最恨别人揭穿我的诡计,看来我要活活吃了你们才好。”
“等等!”马如风又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篆,喝道:“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感应符,我若当真死在这里,他老人家转瞬间便会得知,你狂尸坊再是邪门,也得遵守仙道规矩,到时我师父将你半路截杀,幽冥老人可管不得你!”
震灼在剑中提醒道:“你小子别演的太过,他们俩真被逼急了说不定真会叫什么仙道师长护佑,你可挡不住法宝一击。”
太叔京立刻收敛面容,阴沉道:“哼,我师教我出门,从来不加庇护,偏生你们这些正道贪生怕死,弄这些名堂,好吧!我不杀你们,但是你们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二人对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牛千斤连忙站到马如风身旁,大着胆子沉声问道:“你要问什么?我们只要知道,一定告诉你。”
太叔京刚要开口,便听不远处一个少年朗声笑道:“嘿嘿嘿,你们这些仙武正道,杀我魔道落单之人之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凭什么我们就要看你们师门的面子饶你们狗命?”
那少年话音方落,半空中突然降下一团虫云,那云中尽是赤青紫红,四色大虫,面相凶恶,一看便要吃人,马如风牛千斤脸色刷一下惨白,惊叫:“完了!张小魔也在此处,我们俩今天别说骨头,连魂也别想留下!”
牛千斤顿时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坐在地,哭喊道:“早知道我还不如呆在门派之中慢慢调养,出来求个屁的灵丹仙药,把命都求没了!”
他心里清楚自己死在眼前,就算他什么师门复仇又有何用,故而哭喊待毙,马如风倒犹不死心,连续在符纸上画下道篆引雷,然而这虫云之中不知多少毒虫,几道闪电都击不到什么实处,眼看就要盖到眼前。
“我命休矣!”
太叔京一个闪身,拦在二人身前,偏过头来,沉声道:“我一会儿吐火烧虫,你二人赶紧使神行法逃走。”
牛千斤停住哭喊,愣愣问道:“你为什么救我们?”
“少废话!”太叔京不再理会二人,猛吸一口长气,心道:“我若使雪火灼息难免不被这魔道看破……”
他心思一转,凝起一口磷火灼息,呼地一声喷出一团幽蓝诡异的磷火云来,顿时将虫云淹没过去,便听得半空中无数脆响传来,咯咯哒哒,噼噼啪啪,如同爆笋,震灼在剑中警告道:“这些虫子呈色四彩,定是妖虫邪术,你须再加火力,切不可被他寻到破绽!”
太叔京听她警告,顿时奋力猛喷,数道磷火窜空四射,场面邪蓝诡异,马如风见到此景,也不得不信太叔京是狂尸坊魔道,赶忙拿出神行符来拉着牛千斤逃走。
便听虫云中传来那少年声音:“诶诶?你我是同道,怎么还认真了呢?那俩正道逃了!”
太叔京吞回磷火,望着满天焦虫如雨坠落,发出冷笑:“你想杀了那俩正道栽赃到我乐正德头上,哪儿有那么容易?”
只见其余剩下不多的虫子纷纷四散而去,一个看来十七八岁,左眼眉宇间带着五彩印记的少年吊儿郎当地从林中飞出。
“原来那虫云不是他的本体。”太叔京心道。
那道士装扮的少年嬉皮笑脸地落在太叔京身前,笑道:“不愧是我同道,这都被你想到了,哈哈哈!”
太叔京冷冷看他:“我还知道你想用虫子把我一起啃了!说什么同道?”
“道友又何尝不想烧死我呢?咱们魔道之间心照不宣也就是了,何必计较。”那少年又看了一旁那趴着的白毛大虫,啧啧道:“乐道友不仅练得妖身妖火,还能在身外再炼化一头虎身,真真假假掩人耳目,真是了得。”
他又叹了一声:“可惜下手不够果断,那俩人是仙武正道之士,你我魔道,见了他们就应该杀了了账,你放走他们,非但不会有任何好处,将来还会有麻烦的……”
太叔京故作冷然不理,实际上心里在盘算如何脱身,他既不是真的魔道,也不是什么修行人,不过是靠了焰鳞狼那一看就邪门的磷火吐了一口火而已,再要他玩别的异能,那可玩不出来。
何况他刚刚听那俩人叫这少年是什么小魔,想必凶名在外,一旦被识破身份那就糟了。
“我有没有麻烦,与你无关,若无他事,我这便告辞了。”太叔京说着便走到雪燎原身旁,轻声道:“这家伙是真魔道,妳不可乱使性子,只虚声恫吓,离开此地就是。”
雪燎原呼出两道白气,也不说话,那张小魔见到太叔京骑上虎背要走,目光闪烁一下,又笑着追在后面,笑道:“乐道友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如此匆匆莫不是要去对岸听我道中人讲法?”
“对岸有魔道讲法?”太叔京心中一动,拍拍虎背示意停下,又回身道:“我确是想去听听其他宗门如何哄骗凡人,不过我自小在门中修炼大法,从未去过大夏。”
张小魔一听有戏,哈哈笑道:“既如此,你我同去便是,也好有个伴儿。”
太叔京微微点头,震灼在剑中问道:“你小子胆子不小,竟敢与魔道同行?”
他神念回复:“我要是一声不吭,他追上两步就能发现我有所惧怕,胡乱走动早晚被他暗算,不如跟他同行,看他如何渡江,到时再寻机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