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议事厅中就上演了一出百夫长越级死谏天狼将军的戏码,不过伏高被提前告知了结果,是他自己非要劝劝看。
萧南雪不喜不怒,淡淡道:“伏高百夫长所言,本将已尽知,越军主将弈逊若也有这种想法,那本将便有必胜的把握。”
看来天狼将军的确是已经什么都想到了,那再说什么都没用,伏高又道:“大将军有必胜把握又执意要去,那让我再多说一句,将军大人只要允可,我伏高再没什么话说。”
萧南雪正看着案上的敌我形势图思索战事,没什么心思去分辨伏高说的话,随口就应了。
“大将军若是要去,请务必派戍将谭大人暂领鹰扬关一切军务,以免有失。”
本将没听错?伏高你竟会推举此无能之人?
萧南雪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嘀咕,谭佐坐在旁边一直没精打采,听到伏高推举自己都有点懵了。
不过伏高这小子脑袋一贯不是很灵光,在他看来或许戍将确实是接任防务的最佳人选,其他人军阶都不对等,谭佐认为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的一次机会,立马强打起精神对萧南雪躬身行礼,表示自己愿意戴罪立功以此博取一下天狼将军的好感。
萧南雪在凝视打量伏高,并没有看他,只道:“谭大人近日明显身染有恙,总领防务太耗心神,本将恐你无能为力。”
“末将一心立功赎罪,些许小病不碍事的!”谭佐看了看伏高,脑子一转,又道:“若将军不将防务安排妥当,倘若有失,那末将是万死莫赎。”
伏高亦是神情恳切:“鹰扬岭中,只有戍将大人军阶可以总领防务,请将军大人三思!”
萧南雪在两人中间看来看去,想到伏高这个人如果说是劝谏倒是他会做的事情,这推举防务人员实则是越权行为,百夫长是不可以干涉军务的,而且伏高一直安守本分,从未有什么越权的行为。
那也就是说,真正推举谭佐的人其实是太叔京,他先前和自己说过要利用奸细,不知这又是在弄什么诡计。
“谭大人报效蓝王的忠心,本将知矣,那么明日本将亲率天狼军万人出战,其余阵军等鹰扬关一切军事防务就拜托谭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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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弈逊昨夜设宴醉酒还未起身,便听斥候急报:“报~弈将军,狼面蛮子率上万狼骑正向我中军大营杀来!”
弈逊长身而起,缓缓道:“慌什么,老子早就布好了阵势,令前营不必殊死抵抗,留一个缺口,让那些蛮子杀进来。”
“啊???”
那斥候还在愣神,弈逊直接一脚踢了过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天狼军转眼即杀到了越军营前,萧南雪一马当先,他的七尺长矛永远是第一个刺入敌人胸膛的,越军阵线一破,整个天狼军也成为了一杆巨大的长矛直刺越军大营深处,萧南雪先大军一步驰骋在前,长矛左右飞舞,便如一条大蟒一样,扫开一切挡在前面的越军,越军不敢与敌,立时分退左右。
萧南雪高声喊道:“休要管左右之敌,随本将直击那弈逊大营,群狼过处,尸骨不存!”
这声号令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全军,一时间群狼怒嚎,燕兵更是发出似兽非兽的莫名低吼,两相呼应越军营地霎时鬼哭狼嚎,阴风阵阵。
谭佐和众将官正在鹰扬关上远望,越军大营尘土漫天,上万狼骑已经冲了进去,势不可挡。
越军左右两翼得到中军被袭的消息迅速包夹,如此下去,不要多久便成合围之势。
已经有人不耐烦了:“谭佐!你谎称天狼将军有令将我们诈上关来,到底想干什么?”
谭佐回身,阴沉地看着众人:“这是天狼将军授予我的密令,为防你们这些人贸然出动坏将军大计,故而将你们都请来,本将已在关上左右安排数百勇士,诸位稍安勿躁。”
第七千夫长便骂:“你这是在威胁咱们?真要打起来,几百人咱们也不怕!”
谭佐意味深长地笑道:“众位将官都在这里,几百人想必是拦不住的,但本将还在这里,你们谁有胆子,大可试试。”
所有将官都在面面相觑,他谭佐可是将阶的蓄煞三层,而自己这些千夫长最高也不过是炼体九层巅峰,还是战道兵阶,这无论是境界还是阶级都差他一等,十个兵阶炼体也敌不过他一个将阶蓄煞呀!
又有人仔细观察了下关上守军,个个都是炼体四层以上,人数又多,真的打起来只怕要不了多久自己这边就全被谭佐杀光了。
十三千夫长面目粗矿,却是已看清形势,一脸严肃地问谭佐:“这真的是天狼将军的密令?”
谭佐看到这些人个个都已经拾趣,满意地笑道:“当然,天狼将军此去必然成功,不许我等前去救援。”
众人对谭佐积怨已深,心知他先前就不知何故见死不救,而今天狼将军孤军深入,他又说什么密令不许救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谭佐的令,但形势比人强,真不是硬拼的时候。
他谭佐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之前众人逼上关来要杀他泄愤,无非是天狼将军在前,敢反抗就是个死,不然他还能当真磕头认罪,吓成那样?
真不是心虚,而是单纯怕自己一动手就被萧南雪一刀斩了,作为兽将完全可以先斩后报,他蓄煞三层在萧南雪面前连一合都走不过,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谭佐为了以防万一连百夫长都给请上来了,本来还要把太叔京也给请上来,又怕这小子在这群人里弄什么古怪,坏自己好事,于是改了个计划。
“呵呵呵,想偷袭小爷,你们还差了点!”太叔京拍了拍手,对地上躺倒的几个人笑道;“说是来请小爷上关议事,其实是刺客,谭佐这家伙挺聪明的,可惜碰上了我啊。”
其中一人尚未断气,挣扎道:“你……明明没有穿什么软甲,为什么刺不进去?”
太叔京悠悠走到他们面前,捡起地上短剑,横指一切,那短剑立时崩断。
“就这?小爷刚出家门的时候就能二指折断刃器了,谭佐也是不长记性,上次明明刺我不死,这次又来,却连把好一点的兵器都舍不得给你们。”
那刺客死不瞑目,眼睛还在震惊地看着太叔京手上的断剑,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断了气。
太叔京又去捡了其他几个人的兵器,还搜了搜尸身,果然没有别的什么证物。
叹了一声:“谭佐啊谭佐,原本我还不能确定是你,这次是你不打自招。”
这就是为什么要一直隐藏自己刀枪不入的原因,敌人对你的了解越少,越容易在关键之时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