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月禾本想去躲一下,避一避风头,却见姜昭筠一脸淡然,满不在乎,不知为何便安下了心,老老实实坐在位子上,露出一张笑脸来。
飞碧也没错过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心中暗叹主子眼光毒辣,郑月禾虽说现在不过十三,但单凭她现在的悟性,假以时日,也许会在江湖上掀起不小的巨浪。
“飞碧,去备茶,就用宫里的茶叶,水要烫。”姜昭筠扫了郑月禾一眼吩咐道。
郑月禾看了飞碧一眼。
“属下明白。”飞碧行礼之后,消失在屋内。
“飞碧姐姐会武功吗?好厉害!”郑月禾满脸的羡慕。
姜昭筠的目光在她的小脸上短暂的停留片刻,笑道,“你羡慕也没用,你体质虚寒,是个病美人,不能习武,若是想学,我倒是可以让飞碧叫你几招简单的。”
“真的吗!”郑月禾一脸惊喜,她原先体质并不好,将军府中上下皆是尚武,若不是她体质虚弱,无法习武,又怎会被将军府上下嫌弃鄙夷?
心下想时,只见姜昭筠眉心微蹙,便知晓是那位苏常在来了。
“哟!姜答应,怎么三日不见,妹妹怎么就被打入冷宫了?莫非是得罪了皇上,做错了什么事?”
来人正是一同入宫的苏常在,当今吏部尚书苏青涯之女苏解柔。
苏解柔长得温婉可人,是典型的江南美人,可是此时却是一幅嚣张跋扈的模样,看上去违和极了。
姜昭筠不语,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苏解柔被她这样看着,难免有些心慌,姜昭筠的手段整个风雪宫都领教过,下意识的抿唇,“姜昭筠!你看我做什么!”
“怎么?苏常在还怕我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小答应不成?”
“我怎么会怕!”苏解柔色厉内荏的说道,她本就是为了找这女人的麻烦,奚落她而来的,怎么会轻易的走?
在姜昭筠之前,这批入宫的秀女之中,她苏解柔本是当之无愧的首位,谁知中途竟冒出个姜昭筠,论姿色气质无不远超于她,这口恶气叫她怎么能轻易咽下!
姜昭筠观人入微,又岂会不知道苏解柔在想些什么,在她看来,这些手段简直幼稚,她也懒得理会,但既然有人难得送上门来给她提供乐子,那不如小小的消遣一番。
“苏解柔,”姜昭筠睨她一眼,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自打两个月前被我收拾了一顿之后便没了风声,今日怎么突然来了底气,敢来找我的麻烦了?”
“让我猜猜,是有位娘娘给你撑腰吧?”
看着苏解柔脸色越发惨白,姜昭筠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继续说道,
“让我再猜猜看,这位娘娘,应该是淑妃娘娘,对吗?”
姜昭筠扬眉,如愿看到苏解柔的脸色白了又青。
苏解柔一想到淑妃娘娘,不由得又有了几分底气,说到:“你知道你还如此放肆?姜昭筠,你信不信我在这儿哪怕是杀了你,也没有人会怪罪我!”
“哦?”
姜昭筠挑眉,有点意思,自从她当上了红镜楼楼主以后,鲜少遇见有人这般猖獗的来挑衅她了。
“你一个孤女,无权无势,怎么比得过淑妃娘娘?”苏解柔不屑一笑,“别以为你有一张好皮囊就可以横行,这宫里的哪一个人,都是你惹不起的!劝你最好识相点,给我乖乖低头认错,跪下来磕几个响头,我还能看在你可怜的份上饶你一命。”
姜昭筠收回自己的目光,此时飞碧将茶端了上来,放到她旁边的桌子上,提醒道:“主子,小心烫。”
姜昭筠心领神会,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端起那杯茶泼了过去,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吏部尚书的女儿罢了,真以为自己是这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
“没有规矩的东西!”
飞碧汗颜,主子才是真正的逾越和没规矩吧,人家的位份可是比主子你高啊!
不过虽说是这样想,但毕竟这只是玩笑话罢了。
姜昭筠直接扔掉杯子,冷冷地看着苏解柔痛苦的模样。
一旁的郑月禾显然被这个举止吓到了,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姜昭筠开了口。
“苏解柔,你现在尽管回去和你的淑妃娘娘说你受了委屈,我姜昭筠倒是要看看这后宫里的妖魔鬼怪都有什么神通!”
苏解柔慌忙跑出冷宫,原本在外面候着的侍女见了她这样也是大吃一惊,连忙让人去请太医,自己则是搀扶着苏解柔赶紧走了。
郑月禾走了过去,有些担忧:“姐姐,这样会不会......”
“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你今日还要练琴?”
郑月禾点点头,姜昭筠思量许久,说:“那你自行去练吧,到了饭点飞碧会来通知你的。”
郑月禾知道这是在让她避嫌,便自觉地退下了。待到郑月禾走后,飞玉突然出现在阴影处。
“今日的奏折呢?”向晚吩咐的自然而然。
飞玉顿了一下,才说:“主子,今日皇上将折子全部交由了铖王爷,抄折子的人没拿到手。”
秦铖?
“铖王爷做事向来稳妥,不用担心,”姜昭筠头都没抬,随口说道,“正好给我省了不少事。”
“主子,那接下来怎么办?”
“查一下将军府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咱们争取一下,两个月铲除将军府吧!”
飞玉听见自家主子这番话,嘴角猛抽。
那可是第一大家的郑家啊,两个月就要铲除开国元老一脉的郑家,真不愧是主子。
不过,主子竟然没下海口说是一个月内解决,也是蛮稀奇的。
“飞玉,顺便去看看御膳房做糕点的厨子里,有没有一位瞎了半只眼的老爷子。”
“是!”飞玉应声,消失在屋内。
姜昭筠看了一眼窗外,悠悠说道:“估计最迟明日,淑妃就要来找我麻烦了。”
飞碧点头不语,端着洗好的提子站在姜昭筠旁边。
姜昭筠站起身来,笑得肆意。
“真不知她明日是否会亲自来,”姜昭筠捻起一串提子,说道,“若是她亲自见了我,大概会更迫不及待地想要灭我的口吧。”
说这话时,她的眸光冷得渗人。
选秀那日淑妃染了风寒,没有见到她,往后的几个月也未曾大驾光临她们住的风雪宫。
姜昭筠一直觉得遗憾,她可是期待了很久那个女人的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