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通知了殷慕海,让他在专员到之前,销毁了菜园的证据。”林雨刚进门,就直奔主题。
“昨天又有人告诉他在我们到之前,清空了君尚酒店房间内的东西,跟得上吗?”林雨说着将资料和咖啡放在餐桌上。
“我是困,又不是死了。”陈敏走到客厅,盘腿躺在沙发上,捧着咖啡抿了一口,嫣然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林雨从资料袋里拿出一叠文件继续说:“只有三个人同时知道这两件事。”
“凌穆专员、你,还有你跟阿杰说过的上官晴法官。”说着转身面对着陈敏。
“凌穆不是。”陈敏斜着头,瘫在沙发上说道。
“他不会承认,但是他讨厌叶澜,他俩之前由于一个案子结下了梁子,而且他之后再也不想与她共事。”杨超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说道。
“那我呢?”陈敏笑着问。
“我倒希望是你。”林雨说着走到了陈敏跟前。
“但是,现在看来,我们更倾向于另一边。”杨超杰说道。
“之后我们再看,叶澜法官她有一个案子跟上官晴法官有关。”林雨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陈敏。
陈敏没有接,站起身走向厨房,“最近几年中他们的案子经常碰到一起,所有的法官都有相似的过去,这完全不代表什么。”
“另外,昨天上官晴法官让我产生怀疑,她好像对于找到内鬼很感兴趣,她看起来很真诚,谁知道她是不是呢?”陈敏将咖啡杯盖子打开,然后转过身,靠着灶台。
“那是谁?”林雨问道。
“她、凌穆,或者是你,没有别人了,还指望我怀疑谁呢,等我们放弃调查?他肯定会伪装,而且在这件事情上,谁最坚持找内鬼,谁就是内鬼。”杨超杰分析道。
陈敏陷入了沉思,“也许还有别人知道。”
“你到底听没听林雨在说什么?”杨超杰一脸无语地看着陈敏。
陈敏白了白眼,她思维有些不在线。
“我说的这个案子涉及上官晴法官的儿子,尽管有很多证据证明他有罪,最后却依然被无罪释放了。”林雨将那叠资料重新递给陈敏。
陈敏接过,翻阅着,“这只是情侣间的吵架而已。”
“是家暴,这之后他们就分手了。”
“就算如此,这也只是偶然。”陈敏摊了摊手,不以为然。
“上官晴欠叶澜钱,这么做明显在还人情。”
“这只是你的猜测。”
“要么现在我们利用已知信息主动出击,要么就只能眼看着他们为所欲为!”林雨说着有些激动。
“可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啊。”陈敏依旧淡定不动摇。
“我们掌握的已经足够了,要么她主动辞职,要么我们把消息透露给媒体,舆论就能击溃她。”林雨信心十足。
“我靠,你这招真够阴的。”陈敏笑着看着林雨,然后对杨超杰问道:“你也同意?”
“对。”杨超杰坐在沙发上坚定地点点头。
陈敏撇撇嘴说:“总感觉我们在坑一个无辜的法官。”
但林雨坚决地说:“我不会让上官晴法官再继续管这个案子的。”
“那为什么不是你们自己跟她说?”
“我们不想把消息泄露给媒体,而且你更适合威胁人。”杨超杰从沙发上站起身,林雨也走到他跟前,一同看着陈敏。
“哼,你们俩这时候倒像只小绵羊了。”陈敏靠着灶台,双手抱胸,白了他们一眼。
“有一个女孩失踪了,很有可能……”
“好了!”林雨话还没讲完,被陈敏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会去找她的。”
林雨这才闭嘴,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收起资料准备出门。
杨超杰跟着后头,忽然陈敏说:“对了,生日快乐!”
林雨回过头,才发现陈敏是在对杨超杰说。
“谢谢!”杨超杰道了谢,转头看着林雨。
林雨识趣地先走了。
“你怎么知道的?”杨超杰问道。现在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你和我说过的啊,我记日子记得很牢。”
杨超杰走近她,“你比我妈厉害。”
“等会见。”
“要送我礼物吗?”
他们近在咫尺。
“你想多了。”陈敏笑着说,抬头看着他。
杨超杰莞尔,便转身走了。
“六点。”陈敏在身后说着。
殷慕海驱车行驶在无人的郊区。
天色已经越来越亮,但在路的尽头你会发现已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灰蒙蒙地天际笼罩着上空,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矮矮的,充满着压抑,那里就是无人关注的监狱。
门口高高的铁门紧闭着,监狱外围被高高的墙所包围,围墙顶端还栓着带刺的铁丝,隐隐约约,看得出有电网的支架。
这是真的裹得比渣滓洞箍得还紧。
殷慕海的车被拦在了外面,门卫上前询问并做了登记。
铁门自动缓缓打开。
是一块空地,被四圈高高的铁栅栏隔绝的空地,这里停着几辆车。
殷慕海下车环顾四周,这里到处都是来回巡查的护卫。
他沿着绿色通道,走进监狱咨询大厅。
这里有一道道关卡,入口也很窄,只能容纳一人,在进入监狱内部时,被门厅的护卫喊住:“身份证,您知道流程吗?”
殷慕海摇摇头,从西装暗兜内拿出皮夹,从中抽出身份证通过小窗口塞给对方。
“我现在帮您开门,进去后会有工作人员带您去安检,以确保您没有携带违禁物品。”护卫说着从小窗口出递出一张小纸条,是探监证明,还有一个牌子。
殷慕海拿在手里,他将之前谢莉娅的探监证明对比看了看,一模一样。
“一张探监证明,一块探监访客牌,您需要随时挂在脖子上,离开前,将探监访客牌交至门卫即可,请进吧。”护卫说着流程。
门厅自动门打开,殷慕海走了进去,随后有两位护卫紧随其后。
在安检室做完全身扫描,随身携带的物件检查完,殷慕海就被带进了探监室,这里是开放式场所,一间大概有二十几个座位、座椅,可以同时进行。
殷慕海被带到了一张空位桌前在此等候。
随后护卫带着一位穿着灰色的囚衣外套、双手铐着手铐的老人走了出来,是背对着殷慕海的后门,老人从背影便认出了殷慕海。
他有些震惊,也很疑惑。
他走近殷慕海,在对面坐下。
殷慕海始终严肃的脸这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面前这位老人个子不高,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在黑发中清晰可见,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
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老人先开了口:“殷慕海。”
“叶政。”
老人冷哼一声,嘴角扯着笑,“听说你失忆了。”
殷慕海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叶政,面对老奸巨猾,殷慕海改变了策略,“都是骗人的。”
“莉娅呢?”叶政问道。
“我不知道。”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来找我干什么?”要相信他,叶政还是办不到。
殷慕海深吸了一口气说:“有人想把那女孩的失踪嫁祸到我身上,她在失踪前,来找过你,她和你说了什么?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叶政眯着眼,满脸的褶皱堆积在眼角,“你怎么知道的?”
“她跟我说的。”殷慕海面不改色。
“你到底想要什么,慕海?”
殷慕海望着他,没有说话。
叶政忽然拿出一枚戒指,对殷慕海说:“把这枚戒指藏在你的一只手里,别让我看到是哪只。”
殷慕海有些疑虑,接过戒指,望着叶政神秘的眼神。
“告诉我你放进哪只手里了,你可以不说实话。”
殷慕海将戒指放进手中,两手伸向身后。
当他准备好握拳伸出右手时,叶政说:“就是这只。”
殷慕海失笑,摊开手,果然。
“再藏一次。”叶政要求道。
殷慕海照做,两手伸向背后。
“现在在哪只手?”
殷慕海同样伸出了右手。
“就是这只。”
殷慕海摊开手,戒指亦然。
殷慕海望着叶政那双笑眯眯的小眼睛像黑洞一样难以琢磨。
“再来试第三次。”
殷慕海像是玩上瘾了,脸上挂着笑意,将两手伸向了背后。
他盯着叶政,再次将右手抬起。
“玩这个游戏我可是老手,慕海,我知道你在对我撒谎。”叶政嗤笑着,眼底带着寒光。
殷慕海勾起嘴角,顿时撒开手,戒指并不在右手。
叶政望着他那双浑浊的双眼,伸出手接过殷慕海从左手掉落的戒指。
“景鹏,许多年前把莉娅带到这里,这座监狱,他来过这里几次,他是一个好小伙,他是唯一一个来看我的孙子,突然间他不再来了,但莉娅却一直来看望我。”
“我和莉娅渐渐熟起来,她把我视为……可以信赖的人,对我而言,她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慰藉,如果你想要我帮你,你得告诉我真相。”
叶政一脸严肃认真的诉说着。
殷慕海凝视着他,但眼底带着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