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听着!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不怪你,我也无法原谅自己。我又傻又不可靠,还固执得不得了……”
电视上忽明忽暗的画面倒映着独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此时殷慕海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显然心不在焉。
他起身便上了二楼,在走廊上他犹豫了,似乎在回想殷俊祺介绍房间时的画面,他来到殷俊哲房门口,拽拽了门把手便推了进去……
“等会洗洗早点休息。”叶澜和殷俊祺到家已经凌晨了,刚进门便听见有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叶澜觉得有些奇怪,这么晚他们还在看电视。
快步走到客厅,便看见一大一小斜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叶澜关掉了电视,瞬间整个房子都安静了,殷俊祺抱起殷俊哲去了二楼房间。
叶澜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殷慕海,院子里少许余光洒在他脸庞,整个人看起来暖洋洋的,但在叶澜冷冽的注视下,并不显得温馨,叶澜甚至有些怀疑他在装睡。
他不是一个慈爱的爸爸,至少从前不是。
她没有注视太久便独自去了房间。
殷俊祺将殷俊哲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殷俊哲嘴里嘟囔着什么,翻身继续睡了。
殷俊祺有些累地揉了揉眼睛,准备回自己房了,眼角无意识瞟过书桌上的电脑,电脑在黑夜里闪着微光。
殷俊祺走进看是网页搜索页面,他坐了下来,心里有个声音驱使着好奇心。
点开历史纪录,任何记录都没有,已经被清空,殷俊祺注意到键盘旁斜放着一支铅笔,还有一张白纸,他将白纸翻了过来,果然一角已被撕去,殷俊祺有些震惊地站了起来,放眼望向房门外。
而此时殷慕海早已睁开眼……
夜已深,每个人各怀心事,在黑夜里挣扎,渴望白日的救赎,这个夜晚将会是个不眠夜……
案发一天
金融街区,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气势恢宏,雄伟壮观。放眼望去,高楼耸立,骄傲的身躯直挺着,高高俯视着人们。
一扇扇窗户闪闪反着光,密集的聚在一起。透明的玻璃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闪着彩色的斑点。
高楼下镶嵌着条条马路,在这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多数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白领们,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蓄势待发。
徐明带领着殷慕海和叶澜穿梭在人群中,有路过的熟人,徐明也不忘打招呼。他们来到一幢写字楼,上了十六层。殷慕海全程紧随其后,就算再熟悉不过的路,对于此时的殷慕也是初始的陌生。
“欢迎回家,慕海。”电梯刚打开,徐明做着邀请的手势,欢呼了一声,同时前台的招待都齐刷刷看向门口,她们有些紧张,三三两两毕恭毕敬的站成两排。
殷慕海注意力还在门口醒目的logo,转头便发现已经成为焦点,忽然有些不适应。
“他来了”。“好的,谢谢。”姚娜接完电话便听见同事提醒道。
她慌慌张张地理了理那头蓬松的卷发,身材很丰满,确切的说是有些胖,但行动却很利索,能够胜任殷慕海秘书肯定能力、行动力不容小觑。她收拾完自己,便迈开步伐朝着门口小跑去。
刚刚上班时间的事务所已经是忙碌的景象,见殷慕海来了,都停下手里的工作,朝着殷慕海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忙手头的活。
姚娜没跑几步,便看见了拐角进来的殷慕海等人,放慢脚步,挂着笑脸相迎,“殷先生,欢迎您回来!”
殷慕海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标准笑容的女人。
“这是你的秘书,姚娜。调查进程收到了吗?”徐明向殷慕海介绍道,然后转头问姚娜。
“还没。”姚娜回答道。
“法官申请了延期。”徐明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一袋资料递给姚娜。
“你原本想什么时候告诉我?”叶澜听着这话有些不开心,冷着张脸质问徐明。
“我现在就在跟你说。”徐明不以为然。
姚娜接过档案袋有些尴尬地看看徐明再看看有些生气的叶澜。
徐明没有理会叶澜,拉着殷慕海就往办公室走去。
“所有人都是因为你聚集在这里,慕海,你是律所的灵魂,他们对你崇敬,所有才这样看着你,你让他们有了工作。我们带着几个人从三十平米的办公室白手起家,而如今我们已是S市最为影响力的律师事务所之一。这是你的办公室。”
徐明一贯喜欢滔滔不绝,叶澜在旁边听着不屑一顾,姚娜紧跟其后不敢懈怠,见他们在办公室停下便上前问道:
“黑咖啡,还有一杯美式咖啡,殷太太,我不知道您会来,来杯咖啡吗?”姚娜照着往常询问他们需要的咖啡,然后不好意思地征询叶澜。
“叶澜法官,请给我一杯水。”叶澜纠正着姚娜对她的称呼。
“我们去会议室。”徐明领着殷慕海朝会议室走去,叶澜说完也跟了上来,徐明还在滔滔不绝。
“为了救你出来,他们会尽全力,让一切和从前一样,如果你倒下了,他们也会跟着一起倒下,你要知道,你将他们培养的如此优秀,他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殷慕海一路缄默,听着徐明的叙说,就想讲故事一样,说着自己是如此传奇。
迎面走来一位风情万种的女士,她洋溢着笑容,化着浓妆,酒红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有些耀眼,高跟鞋与地砖发出清脆的声音。
走到殷慕海跟前,微笑着说道:“慕海很高兴你回来。”并上前拥抱了殷慕海,亲吻了脸颊,然后看着徐明开玩笑说:“看见你我就没那么高兴。”
“不要惊讶,Rose是海归,接受的都是西方教育,比较前卫。她是唯一一位可以找我麻烦,但却不会突然被解雇的女员工。”
殷慕海像是被Rose的举动怔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徐明解释完就拉着他进了会议室。
留下叶澜和Rose,她们并不是互相寒暄的关系,叶澜面无表情,没有要打破尴尬的意思。
Rose先开了口:“我们都会支持你们。”
叶澜没有回话,转身走进了会议室。
谢博舒家门口
殷俊祺拿着头盔看着从摩托车上下来的殷俊哲问道:“你确定要去吗?”殷俊哲摘下头盔,拿在手上,边走边说:“俊祺,他们需要知道。”
“尽量别那么鲁莽,他们肯定会问起爸爸的。”殷俊祺摆弄着头盔走上前,跟上殷俊哲,试图劝说他。
“他们不会问的,要是问起来,我也是实话实说。爸爸不记得我们了呀。”殷俊祺撇撇嘴,一副壮士的样子。
“俊哲,他会记起来的,别担心,他会想起我们的,明白吗?”殷俊祺忽然拉住殷俊哲,郑重其事地告诉他。
殷俊哲点点头。
“对了,不要告诉妈妈是我带你来这的,你该怎么跟她说?”殷俊祺忽然想起什么,对殷俊祺问道。
“嗯……”殷俊哲想了想,还没开口说,就被殷俊祺抢先说道:“你要具体交代。”
“我溜走了,然后坐的公交车。”殷俊哲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说。
“不不不,理论上,我应该正在照顾你。”殷俊祺有些着急,感觉要穿帮。
“当时你正在洗澡。”殷俊哲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装着小大人的样子,摇摇头。
殷俊祺满意得没有再追问,看着殷俊哲拿着头盔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憋着笑问道:“俊哲,你要把头盔带到哪里去?”
殷俊哲一脸懵逼,转头快速将头盔递给了殷俊祺,灰溜溜地跑了。
殷俊祺接过头盔,笑着看着殷俊哲的背影说:“你欠我一次。”
会议室
“我们有证人说,谢莉娅在晚上9点去了你的办公室,那是她最后一次被看到。”
Rose分发着资料,递给徐明和叶澜,殷慕海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尽收眼底的风景,听着Rose的阐述。
“那慕海呢?”徐明问道。
“在凌晨12点半的时候,好几百号人都有看到他,在学校礼堂发表活动闭幕演讲,之间相差三个半小时。”Rose边回答,边将资料递给殷慕海。
“我们还没拿到调查进程,但有谢博舒在第二天早上的失踪报案记录。”徐明看完资料摘下老花眼镜,对着Rose说。
Rose赞同的点点头,指着正前方的投影屏幕说:“正如你们所看见的他说有一通打往刘景鹏手机的求救电话,在晚上23点05分拨出,电话是在演讲之前打的。”
“所以我想说的是,如果他们要指控你,就得证明你先杀了她,然后又回去演讲,制造不在场证明。”徐明看着殷慕海对他做出分析。
“最令你不利的是车上的血和手机,并且车和你被发现的那个加油站相距5公里,很多疑点,但不足以证明你不在事故现场。”Rose说道。
“所以,有人想谋杀谢莉娅,之后回到大学,把血迹和手机放在我车上,嫁祸于我。”殷慕海听着徐明等人的分析,沉思了片刻,作出假设。
“完全有这可能。”徐明耸耸肩,表示赞成。
“会有人想这样暗算我?”殷慕海疑惑地看着徐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