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圣玄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干笑几声，“你看我老头子记性不太好了对吧……”
凤玦表示自己不吃这一套，“呵呵。”
“药圣，”凰九芩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请跟小辈来。”
圣玄：“……”小辈？呵呵。
但是他身后还有一个叫凤玦的护短的家伙，所以他还是跟了上去。
凰九芩走进一个房间，气温明显比外面冷了几度，而屋内的床、上正躺着宋南，身边还坐着脸色发白的宋老爷子。
“老宋？”圣玄有些意外。
他没有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老友。
而坐在那里的宋老爷子也在楞了一下后，猛然转头，“玄老？！”
两人相拥，喜极而泣。
凰九芩：“……”
“咳咳，”她咳嗽两声，“那个……我们先救治宋南好么？”
“啊？哦，好的。”圣玄推开宋老爷子，走到了宋南身边，探了探他的脉搏，“唔……七窍处较为脆弱，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怎么会？！”宋老爷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明明这位公子他说可以治好的！”
凰九芩点点头，“我说过，确实可以。”
“你打算怎么做？”圣玄蹙眉，“我承认你的医术不错，但是……这个人，他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他的伤问题出在七窍上，把这里……”
一番话说完后，圣玄都沉默了。
而宋老爷子看到这个状况，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便急忙问道，“怎么样？我们家小南能治吗……？”
圣玄点点头，“按照这位小友的说法，理论上是可以治的，但是……纸上谈兵和现实中的救治还是有些差距的，所以……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宋老爷子闻言，苦笑了一声，“我这辈子就一个这么孝顺的孙子……其余的孙子要么是想着怎么成为继承人，要么就是游手好闲，像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既然你们说有可能治好，那我就赌一次，你们动手吧，现在让他不动是死，治不好也是死，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命。”
“好，”圣玄拍了拍宋老爷子的肩膀，然后望向凤玦，“小凤玦，这个……救治的时候，可能需要你帮忙，你看看，能不能……”
凤玦：“……”肯定是琴九提出的馊主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假装神游的凰九芩，后者没有理会他。
明显的心虚。
不知道怎么，他就觉得心情有些愉悦。
嘴角忍不住上扬。
而一旁的圣玄则是眯了眯眼睛。
小凤玦……为什么一直盯着这个少年？
难道……
圣玄啧了两声，满脸坏笑着转头，准备给宋南进行治疗。
凰九芩和凤玦：“……”搞什么？
在片刻后，凤玦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望向凰九芩，“记住你说过的话。”
“恩，”凰九芩挑眉，坏笑，“我从不食言。”
“希望你真的如此。”
少女笑笑，没有继续说话。
她走到了宋老爷子面前，递给他一张帕子，“别哭了，你一个老头子还比我们哭的凶，丢不丢人？”
宋老爷子咳嗽了两声，接过帕子，“抱歉……之前误会了你……”
“没事，”凰九芩摆摆手。
她从来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
除非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恼她。
“你知道宋南的身世吗？”宋老爷子有些恍惚，喃喃问道。
凰九芩挑挑眉，“他不就是你的亲孙子吗？”
“是，”宋老爷子笑笑，“他是我唯一孝顺的孙子……”
“他在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在一次佣兵任务中丧失了生命，他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是我一手把他拉扯大，他是我孙子中间最单纯的一个。”
“除了宋南所在的大房之外，二房三房的……他们一个两个都在想着如何在我老头子死了之后继承家产。”
“他们一天到晚内斗，想要争取继承人的位置。”
“可是我已经内定了继承人的位置，就是宋南。”
“我承认，我平日里对他很严格，因此在我锻炼他的实力时，他基本都不会有笑容，久而久之，我们也就疏远了。”
“虽然他和我老头子疏远了，可是我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对我的敬意没有半分减少。”
“我很想弥补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逐渐开始疏远我了。”
“每年过年，他都会在某个朋友家呆着，很少来拜访我老人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关系就变成了这样。”
“两年前，他在和我吵了一架之后，自己赌气去了丹门，我还记得他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我为什么一辈子都要听你的？’”
“你是他的朋友，我希望你和他说一句。”
“他的爷爷从来没有想要控制他的人生，他的爷爷，只是想要他过得好一些，不用去关心那些世俗纷争。”
凰九芩转头，看见了宋老爷子的那张脸上，布满皱纹，神态中甚至带了那么一点的……卑微。
没错，她没有看错，就是卑微。
是要怎样的愧疚，才会让一个年过半百甚至还多的老头子卑微的去求一个人？
凰九芩有些恍惚。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爱真的可以打碎一个人的自尊。
可以让人卑微到了骨子里。
就为了，一个字。
“爱”。
宋老爷子爱宋南，所以才会因为她是宋南的朋友，爱屋及乌，甚至更甚，来求她。
凰九芩垂下了眸子，神色有些落寞。
真好。
可是……上天如此不公？
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没有遇见一个可以不顾一切去爱她的人？
为什么？
如果遇到了，那她那时候也就不会彻底堕入黑暗了吧……
“这位公子？”宋老爷子见凰九芩在发呆，便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我没事……”凰九芩揉揉太阳穴，“时间差不多了……”
宋老爷子有些奇怪，“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凰九芩望向房间的门，笑了笑，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
“老宋！你孙子没事了！”圣玄推开房间门，一脸欣喜。
宋老爷子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你说……小南他……没事了？！”
声音很脆弱，似乎一击就碎。
“对啊！”圣玄摸摸胡子，笑眯眯的，“这还多亏了这位……”
“琴九。”凤玦在后面出声。
“哦对，”圣玄点点头，“多亏了这位九公子，宋南他才能这么快的好啊。”
宋老爷子转身，握住了凰九芩的手，“九公子……”
“不必多言。”凰九芩笑笑，“宋南是我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