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不周有些心神不属地洗好了碗,站在厨房里想了许久也没个头绪,最后一咬牙,决定先回家再说。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客厅,对坐在沙发上一起看新闻的老两口说道:“李奶奶,周大爷,我先回去了。”
周大爷盯着电视屏幕没有看他,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急着回去干嘛,这时候还早,过来再坐会儿吃点水果再回去吧。”
李奶奶闻言却是抬头看了肖不周一眼,她心细如发,一眼就看出肖不周的神情有些不对,不由得说道:“怎么了小肖,有急事吗?”
“没、没事。”肖不周哪里敢说出实情,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道:“就是吃得太饱了,想出去走走。”
“噢,这样啊,不过外面那么黑,还是不要走远了,知道吗?”李奶奶嘱咐道。
肖不周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如蒙大赦般转身就往屋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周大爷的声音又远远传了过来:“小肖啊,咱们镇上已经有杀人嫌犯出没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呐!”
正抬腿走下一个台阶的肖不周闻言小腿一软,差点儿从楼梯口滚下楼去。
下了楼,肖不周不敢再有任何停留,而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回家的。
虽然两家距离只有几十米,一路上也有路灯提供照明,可是他仍然感觉小路两边那路灯照不到的黑暗里随时都会冲出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一把揪住自己的脖子,顺势那么一拧......
直到一口气跑回家锁上门,肖不周提着的心才算是放进了肚子,不过他还是觉得不安全,又把所有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最后连窗帘都给拉上了。
做完这些,肖不周又重新洗漱了一番,这才回到了卧室,他一跃而起,重重地扑倒在床上——
“哎哟!”
一声闷哼响起,肖不周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被什么硬物硌到了,他揉着胸口痛苦地侧过身来,伸手在床上摸索了几下。
不多时,那条黑色水晶项链被他抓在了手里。
拿到了项链,肖不周坐起身开始仔细打量起这条项链来,项链入手微凉,链子本身质感厚重,由一股股看不出是什么材料的细丝编成,整体呈现淡银色。
而最让人感兴趣的却是项链的坠子,那是一块水滴型的黑色水晶,本身有蚕豆大小,肖不周用手掂了掂,水晶的重量居然和链子差不多等重,不禁让人暗暗称奇。
对宝石种类一窍不通的肖不周只觉得这块水晶似乎不怎么值钱,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最后又不死心地将黑水晶举到灯下,这下却发现了水晶有些蹊跷的地方。
透过卧室微黄的灯光,黑水晶的边缘有些许透明,若是仔细观察,在水晶内部似乎还能看见一丝丝细细的红色光芒在其中游走。
肖不周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那些红芒是什么,可惜他再怎么努力去看也没法看清楚,倒是把眼睛都看花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有些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项链,旋即又想起了白天那个可怜的中年人,那人在弥留之际似乎说起这条项链是其传家之物,想必对他来说是很珍贵之物吧,亦或者是用来纪念某人或某事的精神寄托?
如果他的家人或者朋友找来,自己应不应该物归原主呢?毕竟他也说过不要交给他人,好纠结,这人可真是交给自己一道难题呢……
不怪肖不周少见多怪,今天白天所发生的事,还有午睡时那个奇怪的梦境,都是他未曾经历过的,而恐惧来源于未知,所以他毫不意外地着相了。
胡思乱想间,肖不周也开始抵挡不住逐渐涌来的睡意,强撑着关掉了灯便睡着了。
此时,被窗帘遮住光线的房间里只剩一片浓重的黑暗,这黑暗恍如实质,慢慢地包围住了肖不周的身体,唯有被他抓在手中的黑色水晶,却是在由里向外散发着微弱的红色光芒。
迷迷糊糊间,肖不周感觉自己有些冷,就像是没盖被子一样。
他下意识地往身边抓了抓,抓到的却不是柔软的被子,而是一把有些扎手的草杆子......
嗯?草杆子?
感觉到哪里不对的肖不周瞬间睁开了眼睛,下一秒,他就愣在了那里,嘴巴因为过度的惊讶,迟迟没能合拢。
“哟,你又醒过来啦?”一道熟悉的方言口音响起。
肖不周张着嘴巴缓缓转过头看去,映入眼帘的可不正是白天梦境里出现过的夜老么。
“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又出现了?”肖不周看着夜老,傻傻地问道。
“什么叫我又出现了,我就一直在这里,难道你不想看见我吗?”夜老闻言气愤道:“还怎么回事,我看你是存心气我来着,亏我还担心了那么久!”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不周苦笑着翻身坐起,一边解释着一边左右看了看,果不其然,还是熟悉的牢房,熟悉的老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夜老不依不饶道。
“我只是有点搞不清楚,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肖不周摊了摊手说道。
“做梦?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唉,算了算了,没什么。”试图寻找答案的肖不周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眼前的老人也没法帮自己搞清楚这些问题啊。
“我说,你之前是怎么了,本来好好地说着话,为什么突然晕倒了?”夜老也不再纠缠这些事情,而是问起之前的事来。
肖不周闻言挠挠头,回答道:“我?刚才晕倒了?呃,我也不知道啊。”
夜老满脸古怪地看了他半晌,才喃喃道:“完了完了,看来是彻底摔傻了,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肖不周不解道。
“可惜你这个古灵语天才,却是个脑子摔坏了的白痴!”夜老没好气地说道。
“呵呵,呵呵。”肖不周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笑着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