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未知空间。
一团纯白色的物体漂浮在半空中。
那团纯白色的物体不断地向外释放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空间。
纯白色的发光体起起伏伏,表面的光芒也时明时暗。
不过,不论是明还是暗,都是一样的耀眼。
过了不知道多久,这个纯白色的发光体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接着,那个纯白色的发光体开始疯狂地膨胀。只是几个呼吸之间,祂的体积便已经膨胀了数倍。
等到那个纯白色的发光体膨胀到原来的百倍大小后,颤抖停止了。
然后,一道巨大,耀眼的白色光柱从那个发光体中喷涌而出,直冲空间的顶部。
伴随着白色光柱喷涌而出,那个发光体的体积不断的缩小,转眼间就已经恢复了原来的大小。
而在纯白色的发光体恢复到原来的大小之后,冲天的白色光柱就渐渐消失了。
但是,异变还没有结束!
只见七道白色光辉从空间的顶部落下,七个落点均匀地分布在纯白色的发光体周围。
比起那道冲天的白色光柱,那七道白色光辉明显要小。
就好像是那道白色光柱,在冲到了空间的顶部之后,发生了分裂,分裂成了七道白色光辉从天而降。
渐渐的,那七道从天而降的白色光辉消失了。
取而代之出现在原地的,是七把纯白色的座椅。
那七把纯白色的座椅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凹槽,大大小小的凸起。
那些凹槽与凸起,共同组成了座椅上华丽而质朴的纹路。
等到这一切变化都停下来之后,七把座椅中央的那个纯白色的发光体突然发出了声音。
那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特征,仿佛是来自神明的呢喃,又或者是随时都有可能被遗忘的轻语。
祂说:“第九纪元,第一次【荣光】会议,现在开始。
“开始召集荣光组织成员。”
伴随着祂的声音,七把座椅开始了激烈的颤抖。
突然之间,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其中一把座椅前。
那是一道身披黑色长袍,周身萦绕着浓郁的漆黑雾气的身影。
祂的浑身散发着死寂,腐朽却又无比强大的气息,仿佛靠近祂的一切生灵,都会迅速的死亡。
一只白色的,萦绕着漆黑雾气的骷髅手掌自黑色长袍之下伸出,按在了祂面前的纯白色座椅之上。
以祂的手掌为起始点,纯白色的座椅迅速染上了黑色。
同时,座椅上也多出了数枚黑色的骷髅头浮雕。
等到这张座椅散发出和祂一般无二的气息之后,身披黑袍的身影点了点头,坐了上去。
然后,向着那个纯白色的发光体开口说到:“【死亡】,已至。
“日安,【荣光】大人。”
【死亡】的声音,是一个沙哑的女声。
那个被称为【荣光】的纯白色发光体上下浮动了两下,好像是在向【死亡】点头致意。
然后,第二道身影浮现。
那是一位浑身散发着威严气息的女子身影。
祂的身体周围,绽放着柔柔的白金色光芒。
而祂的身后,还盘旋着另一张面孔。
一张黑色的,散发着混乱无序气息的男子面孔。
威严的白金色身影坐在了面前的一把座椅上,座椅染上了白金之色,也散发出了威严的气息。
白金色身影坐在座椅上,就好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审判者,又好像是世间一切秩序的化身。
祂开口,用极具压迫力的声音说到:“【秩序】。
“日安,【荣光】大人。”
和刚才一样,【荣光】对着【秩序】点了点头。就好像是遵循着特定的程序一般。
【死亡】转过头,看向了【秩序】。祂的黑袍之下,发出了骨骼转动的“咔塔咔塔”声。
【死亡】用祂那沙哑的女声问到:“这一次是你吗?【失序】还没有醒?”
【秩序】瞥了【死亡】一眼,说到:“现在是我占上风。”
“那么,恭喜。”沙哑的女声如是说到。
接着,第三道身影缓缓出现。
那是一道佝偻的老人身影。
祂的面孔苍老,浑身穿着破旧的翠绿色长袍,头上顶着一对某种树木枝干一般的角。
祂的头发是密密麻麻的,垂下的翠绿色藤蔓,有的藤蔓上,还开满了鲜艳的花朵。
破旧的翠绿色长袍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只见一条粗大的墨绿色藤蔓,自老人的长袍之下钻出,搭在了第三张座椅的扶手上。
第三张座椅上,绿色的藤蔓疯长,棕色的枝丫延伸,鲜艳的花朵绽放…
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见此情形,老人微微颔首,然后坐了上去。
祂直勾勾地看着【荣光】,开口说到:“我是【生命】。
“日安,【荣光】大人。”
和之前两次一样,【荣光】遵循着特定的程序,机械化地对着【生命】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研究研究您的生命形态。”【生命】老人这样说着,苍老的面孔上写满了诚恳。
【死亡】敲了敲自己座椅的扶手,对【生命】说到:“老头子,注意你说的话。”
【生命】讪讪地笑了一声,向着【死亡】说到:“好的,我的女儿。”
【秩序】没有说话。
然后,第四道身影出现了。
和【生命】一样,那同样是一名老人的身影,只不过比【生命】更加矮小。
祂有着一头乱糟糟的,花白的头发。
一头乱发垂下,遮挡住了祂的左眼。
而祂那露出了的右眼,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黄铜之色,其上带着一枚明亮的单片眼镜。
祂手舞足蹈,疯疯癫癫地跳上了第四张座椅,两条短短的腿悬空,晃来晃去。
伴随着祂的落座,祂身下的座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张座椅仿佛变成了一座由无数的纸张,书籍堆积,拼凑而成的高塔,上面长着无数的黄铜色眼睛,在不停地滴溜溜地打转,观察着四周。
祂“嘿嘿”的笑了一声,然后开口说到:“【真理】就是我!
“日安,【荣光】大人。”
然后,就像是【生命】一样,【真理】目不转睛地盯着【荣光】,看着那个纯白色的发光体点了点头。
【真理】的眼神,就像是追求真理的学者,看着自己梦寐以求的知识一样。
“你好啊,老朋友。”【生命】的身后,一根藤蔓探出,向着【真理】摇了摇,好像是在招手。
【真理】没有回头,而是伸出手,同样向着【生命】招了招。
祂的手背上,长着一只黄铜色的眼睛。那只黄铜色的眼睛还转了转。
【真理】表示祂在这样看着【生命】。
然后,第五把座椅前也出现了人影。
那是一台银白色的,人形的机械造物。
机械关节的衔接处,不断地闪过淡蓝色的电弧。
组成祂机体的银白色金属,仿佛是液体一般,在缓缓的流动。
祂坐到了第五把座椅之上。
无数的银白色液体从第五把座椅内部渗出。伴随着刺眼而灼热的电弧,第五把座椅变成了和那台机械造物的机体一样的材质。
仿佛液体一般,缓缓流动的银白色金属。
祂用不含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言简意赅地说到:“【机械】。”
然后,看着【荣光】。
【荣光】没有动静。
过了大概几秒钟,【机械】才开口说到:“日安,【荣光】大人。”
【荣光】这才向着【机械】点了点头。
现场剩下的四人一片沉默。
突然,一直保持着威严形象的【秩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机械】用祂那释放着红光的机械眼看着【秩序】。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秩序】捂住嘴说到。
“呵呵,没有生命的铁疙瘩,不过如此。”【生命】突然开口说到。
【机械】冷冷的扫了一眼【生命】,没有说话。
这时,一道身影在第六张座椅之上浮现。
那是一个黑头发,黑眼珠,宽额头,瘦脸庞的年轻男子。
那位男子看起来无比的阴郁,眼窝凹陷,有着浓浓的黑眼圈。
祂身下的座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又好像有了某种非凡的蜕变。
男子开口说到:“在下,【非凡】眷者,叶非凡。
“日安,【荣光】大人。”
【荣光】看了叶非凡一眼,点了点头。
但是,叶非凡的出现,却让剩下的五个存在炸开了锅。
“【非凡】的眷者?【非凡】怎么不亲自过来?”【生命】率先向着叶非凡发出了质疑。
“由于某种原因,【非凡】大人暂时陷入了沉眠。”叶非凡回答到。
听了祂的话,【秩序】和【真理】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你可以代表祂吗?”【机械】那毫无情感波动的电子合成音传来。
“当然。”叶非凡微笑着。
【死亡】看了一眼叶非凡,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荣光】,那个纯白色的发光体突然漂浮了起来,飞向了第七张座椅。
然后,化为了一道纯白色的发光身影,坐在了第七张座椅之上。
然后,神明呢喃着,提出了问题:“是否参与收集第八代【根源】?请回复接受或拒绝。”
“哦?表决开始了吗?这一次怎么这么快?”【秩序】问到。
“因为关于第八代【根源】的信息,早在第八纪元的第一次会议就已经共享过了。不过,那一次会议来的是【失序】,你当时在沉睡。”【死亡】声音嘶哑,开口解释到。
“原来如此。【失序】正是由于参与了那一次狩猎第八代【根源】,才陷入沉眠的。
“我可不愿意失去好不容易到手的身体控制权。
“所以,我拒绝。”
【秩序】如是说到。
“【秩序】,拒绝。”【荣光】化为的身影如是说到。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也拒绝。”【死亡】说到。
“【死亡】,拒绝。”【荣光】继续说到。
“既然我的女儿都不去,那我也就不去了。我拒绝。”【生命】看着【死亡】,带着慈祥的笑,如是说到。
“【生命】,拒绝。”【荣光】说到。
【真理】抬起左手,撩起了遮挡住左眼的乱发。
原本应该是左眼的地方,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而眼球不知所踪。
“我可不想再瞎一只眼。我是疯,不是傻。”【真理】说到。
“回复接受或拒绝…”【生命】出言提醒到。
“哦哦,我拒绝。”【真理】说到。
“【真理】,拒绝。”依然是【荣光】。
“作为第七代【根源】大人的眷者,我不会对任何一代【根源】出手。所以,我选择拒绝。”【机械】如是说到。
“【机械】,拒绝。”
在场的五位存在都选择了拒绝,只剩下了叶非凡一个人。
祂微微一笑,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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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荣光组织十分遥远的地方,叶非凡的本体所在之处,突然发生了异变。
周围的空间异样而又难以察觉地波动着,伴随着虚空中一丝丝微不可见的波澜荡漾开去。
一切景物都在周期性地发生细微的错位、扭曲和偏斜。但另一方面,这似乎并不是通过操纵重力实现的,因为重力没有任何的异常。
偶而,几缕黑色的细线在白色与金色的虚无中迅速闪现,跳着欢快而癫狂的舞蹈。
它们的舞步断续而杂乱,频繁地在没有热量和颜色的火焰中归于虚无,然后瞬间在其他位置再次凝为实体,仿佛古老胶片影象中常见的那种斑驳的线纹。
在这片片混沌的空间之中,有一个不可名状存在的身影,正在缓缓浮现。
婉转而空灵的歌声回荡在这个空间的每一个角落,成千上万形状各异的血盆大口如同一朵朵恐怖的鲜花在那东西表面不停翻出,绽放,消散。
这些没有下颌的巨口流淌着涎水,周围环绕着无数半透明的触手、树枝般的附肢、刀锋般的利齿,以及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它们齐声吟唱着没有歌词的圣歌,歌声轻柔、悠长、深沉、甜美,每一个音节都充盈着圣洁、安详、优雅与高贵。
时不时地,它们向外吐出一团团黏液和血肉的混合物。那些可怕的呕吐物中有一些似乎是有生命的活物,它们在那东西表面厚实的黏液中缓缓蠕行,宛如一条条巨大的蛞蝓、乌贼或阿米巴虫的混合体。
那东西的外围被一团明亮而又没有温度的朦胧光晕所笼罩,里面是一片虚无缥缈而又变幻莫测的复杂几何图形的海洋。
在那里,一些东西正在以复杂的轨道和方式翻动和旋转,像水泵在抽水,像齿轮在转动,但却又完全不是以人类所熟悉的方式。
这使它带有某种机械的特点,一种由扭曲的空间、不同种类和能级的能场以及其他的一些更加诡异的存在构成的,有生命的机械。
而在那东西半透明的表面下,是无数比表面的那些更加匪夷所思的实体。那些以有悖常识的怪异方式运动着的,可怕的东西,它们全部是真实的和可辨的,但有很多地方都不符合被人类的大脑和思维所习惯的几何透视原理,无法描述。
这是…【非凡】的本体,或者说…撕碎了层层遮掩的完全体。
即使是身为伪十阶的叶非凡,也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非凡】的本体。
“【非凡】大人…您…怎么醒了?”叶非凡问到。
“拒…绝…”【非凡】颤抖着,以叶非凡为媒介,向着【荣光】传递出这样的信息。
然后,似乎是耗尽了所有的力量,祂那不可名状的身体迅速的坍缩,弱化,虚弱。
再次变得让叶非凡足以承受。
叶非凡看着比之前更加虚弱的【非凡】,眼中闪过了一道诡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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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光组织。
叶非凡开口说到:“拒绝。”
得到了最后一个答复,【荣光】说到:“【非凡】,拒绝。
“收集第八代【根源】,零人接受,六人拒绝。
“本次荣光会议到此结束。
“会议编号:9—1。”
然后,【死亡】,【秩序】,【生命】,【真理】,【机械】,叶非凡。
六道身影按照到来的顺序依次起身,齐齐鞠了一躬,然后说到:
“愿旧日至高的荣光,永不凋零。”
然后,消失不见。
【荣光】重新化为了白色的发光体,离开了座椅,漂浮到了这片空间的中央。
七把座椅溃散成了白色的光点,融入了那个纯白色的发光体。
然后,【荣光】按照某种特定的频率,释放出了某种特殊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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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空间。
一道白色的身影被无数的透明丝线缠绕。
祂的双眼紧闭,仿佛是在沉睡。
那些透明丝线之中,有着无数的信息,如同水一般在流动。
那些信息,尽数涌入了祂的身体之中。
突然,沉睡的神明睁开了眼睛。
祂的眼睛,仿佛望着世间。
祂笑了笑,说到:
“小六和小九都在你身边。
“所以,快点醒过来吧,倒霉鬼。
“我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