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远风缓缓想林晓菲靠近,她越是退得急,他也逼迫得更紧。
林晓菲的心如果几千名战士在里面打鼓似的,“砰砰砰”跳个不停。她很想像聂震宇求救,可是她知道不可以,束手无策的她只好希望能叫停聂远风的逼近。
“远风……你别这样……”因为惊恐而睁大的双眼,紧张而捏紧的小拳头,已经随时准备找准时机就逃跑的腿。
“菲菲,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可是我却不喜欢你用这种陌生而惊恐的表情看着我。”聂远风的眼睛里竟然有那么一丝聂远风心痛的表情。
“你……”林晓菲虽然想要逃避,可是却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你恢复记忆了?”
聂远风一把把林晓菲固定在了他的胳膊和墙壁之间,林晓菲再也不敢乱动,因为她害怕聂远风会贴上来,甚至双臂不由自主的护住腹部。
“怎么?你不开心麽?”聂远风的表情竟然有点可怕,眼神里寒气逼人,好像随时都可能对她进行进攻似的。以前的聂远风总是那么清纯善良,为了保护好她,从来没有做过过分之举,可是以前的信任却不在了。
“我没有……”林晓菲的眼神慌乱的四处看,却就是不敢落在聂远风身上,因为她很愧疚,“你能恢复记忆,大家都很高兴。”
“别假了!”聂远风突然大声咆哮,可是他又突然想到这样的话会被其他人听到,所以又压低了声音,那低沉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地狱传来似的,阴沉苍凉,“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希望我一辈子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就连我的父母,就连我的大哥都是这么希望的,因为我的大哥趁着我死了,就霸占了我的女人!”
“不是的……不是的……远风,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林晓菲又羞愧又惭愧,虽然之前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现在她却无法面对,只有那无法止住的眼泪一直顺着眼泪流下去。
“我也相信不是这样的,可是我的眼睛和耳朵却是不会骗我的!”聂远风下意识的看了看她护住肚子的手,冷魅一笑,“你现在为了护住聂震宇的孩子,竟然防备我?你以为我会对孩子下手吗?”
“远风,他是你大哥。”林晓菲坚强的说,这件事情的错误由她而起,也应该由她而止,所以在这期间她不希望把任何一个人牵扯进来,她是罪人,所以所有的债她都能承担起来。
“你也知道他是我大哥?”聂远风被林晓菲这句话彻底激爆了,竟然这种时刻她都还在为聂震宇说话,他的愤怒都快要使胸口炸开了,可是为了不被外人所听见,他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所以他的整张脸都有一种如死神般的可怕感。“如果你知道他是我大哥,你就不该嫁给他!”
“远风,我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你,可是事情不是能跟随人的意识的。”林晓菲何尝不难受,“可是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也要和安然组建新的家庭了,远风,我们就把过去的事情放下吧。”
聂远风不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她,只是那眼眸深如水,好像那里面潜藏着的悲伤都会流动似的,汹涌蓬勃,随时都有可能流出来,但他最终忍住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两年多,你从来没有求过我,可是我注定要辜负你的请求了,因为是你辜负我在先。”
“远风……”林晓菲再次哽咽,虽然她努力克制,但身体还是忍不住的颤抖,“我希望你能冷静一下……”
“我无法冷静!”聂远风又是一声惊呼,然后又突然降下了声音,“我当初如了多少苦,若不是因为想着要保护你、爱护你的信念,也许我到现在都还在那里受苦受难,甚至可能都已经被折磨致死了!我为了你,受着比红军十万八千里长征还要苦的苦,才逃出来,原以为以后能和你相亲相爱,可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你竟然在我死后没几天就和聂震宇在了一起!”
“如果你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也就算了,可和你结婚的人偏偏是我大哥,是我亲大哥!”聂远风何尝不悲痛,他难受得好像随时都能休克,可是他还是直视着林晓菲,一字一句刺到她的心上,就像是拿着那绣花针,一针一针的在她的心上刺下他的痛苦,“林晓菲,是你欠我的,我聂远风一定要你还回来!”
林晓菲早已哭成一个泪人,虽然她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痛苦,可是从他的话语中她也能猜出个大概,她心痛他,又愧对他,此刻除了哭,真不知还能做什么。
“远风……我要怎么还你……你说我都能……都能做到……”林晓菲一边抽泣一边说,她尽量止住抽泣,说道,“就算是你希望我死,我也会照做,只是请你……请你给我一点时间,等……等宝宝出生后,我再……再死吧。毕竟……毕竟宝宝……宝宝是无辜的。”
林晓菲心痛的模样聂远风看了也不好受,他的确是恨她,可是他何尝又不爱她呢!爱和恨从来都不是对立的,很多时候甚至都是能并行的。
“不用……我聂远风不准你死!如果你能离开大哥,和我结婚,那我可以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这是聂远风能给彼此、给大家最宽容的决定了。
林晓菲完全没有想到聂远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惊恐的看着他,“远风,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我就是要让一切归位!”聂远风情难自制,一把捏住她的肩膀,一边摇晃着她一边声嘶力竭的说,“我失去的,被别去夺走的,我都会一一要回来,尤其是你,菲菲。”
“聂远风,你疯了!”林晓菲一把甩开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我现在是你的大嫂,我爱的人是聂震宇,而你也马上要和安然结婚了,你怎么可以说这种混账话!”
“你不是都已经和他离婚了吗?那严格意义上你和他已经完全没有关系了,所以你现在不是我大嫂!你爱聂震宇,那你不要爱他,重新爱我就好!至于安然,那不结婚就是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和我结婚。”聂远风竟然把这么严肃的话说得好像是在开玩笑似的,林晓菲再也没有忍住,一巴掌呼了上去!
“聂远风,我林晓菲是有愧于你,我是该死,可是我求你别把你的痛苦放大,你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别把无辜的人都牵扯进来!”林晓菲说着的同时一边远离他,“安然不想和你结婚?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她都已经为你打了一个孩子,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聂远风的神色明显一怔,“安然怀孕了?”
“你自己去问她!”林晓菲说着就要打开门离开,可是却被聂远风一把逮住了,他使劲捏着她的手腕。
“休想混淆我!就算她安然真怀了我的孩子,那我也无所谓了!我可以给她钱,而我的心却只能给你一个!”聂远风真的令她觉得很陌生,他在说这种话的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林晓菲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可是外面的过道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晓菲和聂远风都同时缄默了。
当脚步声下楼后,林晓菲才急急地说,“是宇,如果他发现我不在了一定会找我,你快点放开!”
聂远风看着林晓菲急切的样子,他竟然笑了,冷笑了。“我不怕,要不我今晚就坦白吧。”
“你别闹了!”林晓菲又开始求他,“远风,现在是关键期,有事等你结了婚后再慢慢说?”
“我不闹!”聂远风的嘴角依然挂着笑,只是那笑却总是让人觉得心慌,“我只是打算摊牌,告诉大家,尤其是你和大哥,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失忆,假装失忆不过是不敢面对你们给我的伤害!不过现在我不打算再忍了,我要去争取我的权力了。”
虽然以前林晓菲也怀疑过他失忆的真假,因为在好几个瞬间她都能感觉到聂远风一直在默默看着她,可是今天得到他的亲口证实,她还是十分震惊。
“远风……”林晓菲不知所措的说,“难得……难得你就不能继续忍下去么?因为你现在说出真相,会让很多人受伤……”
“菲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了?”聂远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现在你是要我牺牲我,换你们的幸福?只有你们的苦是苦,而我的苦就连个狗屁都算不上?!”
“不是的!远风,我不是这个意思!”林晓菲口不择言,慌不择路,一时间六神无主。
“那好!你要我忍耐我也可以做到!”聂远风一边说一边深情的看着她。
“你……说……”林晓菲其实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立马嫁给我,我就当做一切没发生!”聂远风竟然真的说出了这种话,而且他竟然十分坦然。
“远风!”林晓菲又气又急,她又想好好劝劝他,可是又怕聂震宇找不到她心急,若是被聂震宇撞见……
一时之间,慌乱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