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宇还是睡眼惺忪,推了余向南一把,“去你的!”
余向南哈哈大笑。
爱唠叨的四河上课时间还是很正经的,讲解简洁,一手板书写的很漂亮,比英语课有趣很多。
上课稍微认真些,就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不一会,就到了下课时间,四河先生不怎么拖堂,这一点,也颇得学生们欢心。
斯阮收拾了书包,乖巧的齐头帘小朋友曾伊人认真地和她说“再见”,她也认认真真地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给她回了句“明天见”。
她出了教室,到隔壁班外面的走廊等她三哥。
他们的化学老师第一天正式上课就拖堂。
嗯...大概是个格外,极度,非常负责的老师吧。
斯阮靠在墙上,透过玻璃窗户,看三哥认真做笔记,太阳还未落山,一片浅浅的琥珀色的光照在他脸上,眼下一片青鸦色的阴影。
李浩宇拎着书包,哈欠连天地从教室出来,冲斯阮招呼,“我先回去了。”也不等她回应,书包往背上一扔,大爷似的走了。
斯阮还准备挥个手,结果伸出的手僵在空中。
这个死样儿,还想追小仙女?!
做梦去吧!您!
继续单着吧!您!
斯阮愤愤地收回手,撇撇嘴,继续欣赏她三哥的盛世美颜。
沈尔上唇有颗唇珠,年少时明显些,现在倒显得更为内敛,不过,配着他清俊冷淡的脸,生生多了一分性感。
只一分,就叫人神魂颠倒。
斯阮定定地看着那张感觉会蛊惑人心的唇,指腹轻轻搓了一下。
想摸。
玻璃窗边,坐着个女孩,频频朝斯阮看,上上下下地打量,仔仔细细地审视,眼神不屑又鄙夷。
是储欣然。
饶是满心满眼里只有她三哥的斯阮,也注意到了那女孩不怎么友善的目光。
斯阮这个小臭脾气,她也回瞪过去。
储欣然也没有被抓住偷窥的尴尬,一副“也不怎么样嘛”的表情。
斯阮听见教室里的老师开始布置化学作业了,那个女孩收回了眼神,不再看她。
拖堂的化学老师终于走了,一个班四十来个学生,吵吵嚷嚷陆陆续续地出来了,有人抱怨作业太多,有人相约去打球,一派少年模样。
沈尔拎着书包走出教室,“等很久了?”
斯阮摇头,抬了眸子看他,眼底沾了腻人的甜,“一小会儿。”
沈尔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很柔顺。
“沈尔同学,这是你妹妹?”一道矫揉的嗓音响起。
是刚才那个打量她的女孩。
储欣然说这话没有压低音量,引来周围许多同学的侧目。
她站在沈尔的后侧方,问题是问沈尔,那双眼睛,却停在斯阮脸上,明显的不怀好意。
斯阮好笑,她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想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如果是,那么她就有机会了吗?如果不是......
她突然,也很想听听三哥会怎么回答。
沈尔敛了笑,转身,扫了一眼周围的吃瓜群众,神色冷淡,“跟你有什么关系?”
储欣然一噎。
这是第二次了,在这个皮相极美的男孩子面前,她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她作为一个相貌还不错的女孩子,应有的优待。
她脸上僵着尴尬的笑,“大家都是同学,我就是问问......”
“你也不用这样咄咄逼人吧......”她转了话音,柔了声线,羞羞怯怯地抬头看了沈尔一眼,一副被欺负了但我不怪你的模样。
慢吞吞收拾完书包的张启衡,走出教室门正好听见了那句‘咄咄逼人。’
真是好大一朵白莲花!
他慢悠悠地穿过一众吃瓜群众,走到储欣然旁边,“姑娘,你这贼喊捉贼的,不好吧?”
“谁贼喊捉贼了,我作为同学,不过就是问了一句,”她忽然就红了眼,不知情的还真以为谁欺负她了呢,“你们用得着这么多人下我面子吗?”
张启衡觉得他被呕到了,他想说,姑娘,现在人们不吃白莲花这一套了。
幸亏他没说出口,不然就打脸了。
吃瓜群众中有热心群众跳了出来,是个个子很高身材很壮的男生,脸上有雀斑的男生,叫吴义国。
他开学典礼的时候就看不惯这个沈尔了,空有一副好皮囊而已,凭什么这么招人待见了。就这两天,多少女孩子借着这个那个的由头,暗戳戳地来看他,一张小白脸,有什么可看的。
吴义国义愤填膺,自认为在这场小闹剧中充当着正派人物,“沈尔!人一个小姑娘,一没招你,二没惹你的,你有必要这么小气,揪着人家不放吗?”他嗤笑一声,“怪没气量的。”
张启衡惊讶,这年头,果然不缺憨比直男,他服!
这个语气可是不善到家了,明显对他三哥有敌意。
斯阮这就不乐意了,说他三哥没气量,这怎么成!?
她往前一步,抬头瞧这个强出头的傻大个,问了句,“你是谁呀?”颇具冷感的一双眼瞥了一眼白莲花一眼,“你没看见是这个人先来套近乎的?”
她一张小嘴说个不停,冷着那张小肉脸,奶凶奶凶的。
沈尔站在她旁侧,宠溺的眼神看着她,可爱死了!
“我三哥素来不爱和女孩子打交道,今天才开学第一天,跟她又没什么同学情,轮得到她来打听我是谁吗?再说了,我是谁跟她有关系吗!?”
憨憨直男傻大个被这个说话噼里啪啦的小姑娘说了个哑口无言,愣在原地,半响憋不出来一句话。
她往储欣然面前一站,凑到她眼前,学着她语气放柔,音量却不减,“我三哥不喜欢你这样的,你以后能不能不要打扰他?”站直身体,语气乞求,“还有,你以后能不能别瞪我,我害怕。”
储欣然眼眶里假惺惺的泪被斯阮给吓回去了,她装模做样地吸吸鼻子,气红了脸,“你——”
吃瓜群众这回明白了,感情这同学是看上了清风霁月的学生代表,人家不搭理她还怪上人家了,不仅如此,还暗地里瞪人家的妹妹。
吃瓜群众恍然大悟:好大一朵白莲花啊!!!
那个拖堂的化学老师从办公室出来,突然发现八班门口还围着一圈学生。
他拎着公文包冲他们喊:“干什么呢,还不回家?一会一楼大门要上锁的!”
“老师,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扎着卡其色高腰西裤的化学老师,摇摇头,走了,“这群熊孩子!”
张启衡冲斯阮竖了个大拇指,给沈尔打个招呼,“走了。”
吃完瓜,其他同学也三三两两地走了。
只剩储欣然还愣在原地,耳边是沈尔临走扔下的一句“希望储同学以后离我远些”和教学楼侧边楼梯间内两人的对话声。
“三哥,我不想走,你背我!”
“你穿裙子的,不背!”
“背嘛背嘛!”
“自己走。”
隔着这么远,她都能感受到那道男声语气中的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