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就是以前年轻，不懂事。仗着有钱，花钱找乐子罢了。”
苏啾环着胳膊，一副懒散模样靠在墙上，冲着台阶下站着的男人单挑眉:“怎么，秦总上瘾了？”
秦慎眉心微皱:“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苏啾笑着拍了拍肩上的灰:“行～秦总吩咐的肯定是要听的。”
“我今天来，就最后问你一次。”秦慎捏紧了手心，像是问她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男人受伤的语气，像极了被人抛弃的小狗，狠狠刺了一下苏啾的心脏。
“你到底有没有…有没有爱…”
慌忙掩盖心里的那丝异样，苏啾打断他的话，轻笑道:“我腻了，我玩腻你了。”
苏啾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姿态：“不过…秦总现在有钱了。要是想体验生活，找我也成。至于价格方面…还是可以给个友情折扣。”
“苏啾!”
“秦慎，过了这么久了。再纠缠下去，就没有意思了。”
苏啾依旧笑着，语气却格外疏远。
“这是，最后一次了。”秦慎红了眼，声音小到像他从未说过这一句话。
“什么？”
苏啾没听清。
秦慎迟迟未答，定定站在原地。清冷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台阶上那笑意甚浓的女人。
似乎，想将她最后的模样牢牢刻在心里。沉默许久后，转身离开。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苏啾收敛了笑意。垂下脑袋，看着水泥台阶不明所想。
半晌，才转身进了楼道…
窗外的风轻轻吹着，掀的窗帘也无奈跟着它起舞。冷风中，带着周围种植的果味清香，就这么一阵阵吹着。
苏啾坐在阳台上，无言望向远方。楼下的小卖街，依旧如往常一样，不断喧嚣着。
女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就这么安静地望着外面。
像柜台上精致的洋娃娃。
惊艳、美丽，却没有了感情。
“苏啾，我刚回来看见小区门卫外来人员出入册上，居然有秦慎的名字。”
苏啾淡淡收回观景的视线，寻声看去。
林紫云站在玄关处冲她挑眉，不怀好意地问道:“你和他…”
“我们没可能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苏啾的言语格外平静，像在简单陈述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拍拍灰从台上下来，提起靠在边上的垃圾，对着林紫云笑着示意：“我出门扔垃圾，顺道再去逛会儿。”
“行，早点回来。”
“嗯。”
楼下。
丢完垃圾的苏啾，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想起上午再见到秦慎时，他的样子。女人秀气的眉毛，不可察觉地微微皱起。
一滴雨滴进了苏啾的后颈，阵阵凉意激的她回过神来。
抬起头，隔家的窗户正透着微弱的光。
“时事新闻为你最新报道，现已确认秦氏集团CEO秦慎于今日在家中自杀。发现时，已抢救无效身亡。据秦总主治医生所说，秦先生生前曾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目前可能与…”
“轰--”
上帝对苏啾最后的眷顾，大概就是应气氛地给了场大雨。
耳边嗡嗡嗡的，什么都模糊了。
死了…那个男人…他…他就这么没了…？
苏啾瘫坐在地上，瞪圆了眼睛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对，这不可能!他怎么会有精神病呢…为什么？”
苏啾抱着脑袋，声音有些痛苦地哽咽：“所以…你早就想好了对吗？笨蛋笨蛋!你醒过来好不好?你起来，我告诉你。我骗了你，我骗了你好多好多…呜呜呜呜。”
“天呐，苏啾！你起来，你起来看看我。你清醒一点，我是木木啊！”
“啪！”
一道清脆地巴掌声在雨夜里响起。
苏啾迟缓地转过头来，双目迷离地看向林紫云讷讷道：“木木?”
“醒了吗？没醒我再给你醒醒。”林紫云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她一看到新闻，就知道苏啾肯定要出事。结果刚一下楼，就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雨里，张着个嘴念叨什么“不可能”。
“他…是真的没了吗？”
无言片刻。
“听说…是在家服的安眠药。”
林紫云顿了顿，语气有些惋惜：“发现时，已经…”
苏就低着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站起来径直朝楼上走去。
“苏啾!你…还爱他对吗?”
关上门的那一刻，苏啾顺着门沿，不堪重负地滑了下去。
窝在地上，伸手抱起了墙角一个极不起眼，甚至落了不少灰的小棕熊。
那是她18岁那年，他送她的第一个礼物。
自嘲地勾唇轻笑：“秦慎，你赢了。我后悔了…彻彻底底的后悔了。我千不该，万不该纠缠你。把你拉下水后，又丢下你。
我承认，因为我的懦弱无能还有害怕，我逃了…我自以为这是对我们两个最好的办法。”
说着说着，眸中溢满了泪水。
苏啾摇了摇头，似想到了什么，笑得竟有些无奈：“真是的，明明是我追的你。结果，最后却换成了你等我。你说你，总是喜欢口是心非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明明…明明…呜呜呜呜…不喜欢香菜，不喜欢辣，不喜欢好多好多。却总要笑着陪我试一试。我总是说喜欢你，却连一顿你最爱吃的饭都不知道，都没有陪你吃过…”
女孩自责、难过的声音越来越小，手腕处流下的血慢慢淌红了小熊。
最后，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喃喃一句:“该换你负责了…至少，陪他吃顿爱吃的吧。”
这是28岁的她欠那个18岁少年的约，该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