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上上下下尽心尽力,不敢有一丝怠慢。府中吃食和服饰到夫人面前那可都是几经挑选,层层验毒。所有外来的客人都要排查仔细,容不得半点马虎。整府上下都卯足了劲,一切都为了小主子平安诞生。这段时间外面都把赵府看的神神兮兮,觉得过于夸张?,府中的下人门出府采购也会被打趣一番,成为人们饭后闲谈的趣事。
京城绛烟阁,对外是烟花风流之地。实则为官员党羽的勾结之地,断不会将信息泄露出去。官服撑腰,各谋所利,何乐而不为。
“看皇上那天对我和赵勤的语气,在警醒我们要适可而止。皇上这次是不会动赵家的孩子,我们也不能让孩子有半点差池。”宋颂和对着内阁学士张成凯说。
“自然,这伴君如伴虎啊。他是皇上,我们自然要顺他的心意,必要时要替他背锅。”张成凯微醺。
“罢了,只是可惜了赵家的前几个孩子,臣子难当。功高盖主死,碌碌无为死。我们要谨慎,前路漫漫,步履薄冰呀。”宋颂和举杯对窗,月光冷瑟,寒风刺骨。
“锦溪,放心吧。这一胎一定会平安的,皇上他是放过赵家了。”赵勤摸着的肚子,侧耳说道。
赵夫人哑然失声,眼眶熏红,眼前朦胧,泪水在打转。一滴又一点的热泪滴到赵勤的耳背上。炙热锥心,洁白的泪水氤氲着多久的痛楚,无人知晓。锦溪双手往赵勤背上锤去,拳不停地落,震动却微小。赵勤贴着锦溪的肚子,听着肚里里面微小的生命,在颤动。一声不吭任着锦溪敲打,如果敲打能够消去她一分痛楚,他甘之如饴。
赵勤自是只道功高盖主会引来什么祸端,所以他处处避让,尽心尽责护家卫国,从不目中无人,一手遮天。可终是帝心多疑,皇上多次向赵家下手,他不去反抗,领罪认错。哪怕是孩子,也是如此。那些逝去的生命是他赵勤一辈子的痛楚,可为了赵家他必须隐忍舍弃。现在皇上终究是将疑虑消去九分,不知是喜是悲。
君心难测,度日如年。
孟国每逢九月,孟帝会钦点达官重臣一同前往皇家园林进行狩猎。狩猎是为了增强国人素质,防止皇家子弟软弱无能,荒废骑射;子弟们英勇骁战,各显其能,意气风发,彰显皇家威严。也是国家军事实力的展现,也不乏多少臣子费劲心思送妙人入宫,巩固自家权利。看似一场普通的狩猎,背后的暗流涌动滔滔不绝。
常理来说,育有身孕的官夫人应不当前往这等血腥,杀气重的场地。可孟帝却亲下旨意,特地嘱咐要将将军府夫人带去一同玩乐。因为皇上这道旨意,一时芸芸纷说,朝中的势力又扑朔迷离,看不清前路。圣心难测,胜意难违。这个表面威震四方,风格无限的赵大将军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夫人这一程,别无他法。无力……反动……一切在锥心的秋风中慢慢发酵……
只见郁郁葱葱的树木勾勒出湿地湖泊的边界,鸟兽鱼鳖,牛马鹿羊,躁动不安。
象征权利和威严的明黄出现,重人伏地,恭请圣安。
“爱卿免礼,这次大家都放开那些君臣约束,洒脱骑猎,将大孟国英姿飒爽的男子气概彰和巾帼不让须眉的威严彰显出来。”说罢,孟帝骑马而去,众人跟随其后。
赵勤对着赵夫人身边的护卫说:“夫人若是有一根寒毛不在,你们便去下地狱吧。”
赵夫人不语,将头歪去,赵勤扬鞭而去。
赵夫人缺对上了宋颂和夫人的目光,对她微笑,赵夫人友好回示。二位孕妇都来到此次围猎,君上究竟要干些什么。
可谁知宋夫人挪位置搬到赵夫人身侧,靠近耳边轻声说:“只有我们两个坐在一起,才能相安无事。”
赵夫人思索半分:“多谢宋家相助。”
宋夫人只是按照宋颂和的意思照办罢了,至于那些男人要做些什么,她不想去猜也不屑去猜。
两位官夫人前来邀请宋、赵夫人前往溧水湖观赏游鱼,二人盛情难却,只好前去。无事不登三宝殿,终究是假好心。二人双双入水,暗箭袭来。眼看命丧黄泉,竟被水底潜伏的士兵所救。
皇上等人正巧返回,立刻让人将二位夫人带去营帐,让太医好生医治。下令捕捉在场所有可疑人物,怒目圆睁。
赵勤无心于皇上接下来会演什么戏,他的全心都系在锦溪身上,一切担忧之色挂于脸上,只保佑一切平安无事。宋颂和虽神情未外露,但内心也是焦急的。他知道皇上是想借此时作为幌子,清彻江家,配合演了这一出戏罢了。他想到筹码会是腹中孩子,但没想到真到这一刻他内心也是这般折磨。都说赵家亡婴多,宋家又何尝不是,只是一个他人之手,一个自身动手。
“哇”的一声,婴儿的哭啼声从营帐里传出,绝非是一个婴儿,哭声震耳欲聋。太医们拭汗,掀起帐门,面露喜色:“恭喜二位大人,母子平安,是双姝!”
二位冲进营帐,抱着孩子,握紧夫人双手,是欣喜、愧疚等复杂情感的微笑融于一体。
于此同时,孟帝排查出是江涛江宰相一家设计陷害,正巧张成凯奏旨宣说江宰相多年贪吞民财,勾结官员,蓄养军队等一系列罪证。
江涛一家灭门,无一孤口存活。
凄凄惨惨,欢欢喜喜……
一位幼稚儿童跑进营帐,不知是望着哪一女婴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