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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是爱的城堡 (4)

小丸子真名许乔嫣,是今年才被招进公司的新人。因为她留着童花头,天生一张娃娃脸,皮肤白白的,脸蛋圆圆的,又喜欢笑,看起来很可爱,所以大家都说她像樱桃小丸子。渐渐的,她的真名都没人叫了,“小丸子”成了她的代名词。

“啊,我有你说的那么颓废吗?呵呵,估计这两天加班,精神不好,没事的,你赶紧去忙吧。”

小丸子见刚才她的动静又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赶紧吐了一下舌头,坐下忙工作去了。

程皓到达SOKU酒吧时才六点半,由于这会儿是饭点的缘故,酒吧里人并不多,程皓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街道上堵成沙丁鱼似的车流,他发愁了:不知丁总的车什么时候才能挪到这儿呢,哎,等吧,领导迟到一下那还不是很正常吗?

其实这一下午程皓都在想,丁总为什么要把自己约到SOKU酒吧来呢?他什么意思?难道我提加薪惹他生气了,他要来个“杯酒释兵权”?想得头晕了也没有答案,哎,管他呢,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兵权”,大不了他把我给“释”了。

程皓掏出手机给林小洛发了条短信:“小洛,我单位有事,晚饭你自己解决哈。”

“先生,请问您喝点什么?”一位侍者来到程皓身边问道,同时彬彬有礼地双手奉上一张饮品单。

“哦,您稍等,等我发完这条短信再点。”程皓嘴上应着,眼睛已开始在饮品单上搜索最便宜的饮品。这一扫,程皓心里倏地紧了一下,乖乖!一杯啤酒就要三十五元,这不是我三天的午餐费吗?程皓这是第二次来SOKU酒吧,上次是丁群请同事们一起来的,那次还没有注意过这里的饮品这么贵。

最后,程皓咬咬牙点了一杯啤酒,因为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

打发走了侍者,林小洛的短信也回了过来:“我也要加班,555~”

“老婆辛苦了,回去我给你按摩,全身哦,嘿嘿,你忙吧,不用回了。”程皓发完这条短信,自己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不一会儿,侍者就将啤酒送上来了,程皓端起来呷了一口,然后从包里取出一本专业方面的书看了起来,哎,没办法,做IT的,知识更新太快了,一天不学习就会被别人甩在后面。

大概七点半的时候,程皓看到丁群出现在了SOKU门口,正张望着呢,程皓赶紧站起来对他挥了挥手。丁群也看到了他,点了点头,向这边走来。

丁群今天好像心情不错,边走边吹口哨,西服脱下来搭在左手臂弯上,右手拿着车钥匙,手指穿过钥匙圈,不时转动一下,像骑士转动着左轮手枪。

待丁群走近,程皓为他拉开小圆桌对面的椅子,哪知他径直走到程皓原来的座位旁边,自己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后说道:“坐近点,好说话,来,你也坐吧,今天太堵了,你等了有一会儿了吧?”

“没关系,我也刚到一会儿。”程皓边说边坐到了丁群旁边。

这时侍者走了过来,问丁群要点什么饮料,他也没看单子,直接对侍者说:“跟我朋友的一样就好。”

程皓的心里越发地开始打鼓:今天丁总的种种表现很不正常啊,处处都那么随和,完全没有一点领导的架子。所以,程皓假装喝啤酒,没有先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平时业余时间都是怎么打发的啊?”丁群漫不经心地问道。

“有时周末会去打打篮球,工作日的话回到家也就看看书,逛逛IT论坛。”程皓边敷衍着边思考该怎么跟丁群提加薪的事。

“年轻人的业余生活怎么能这么平淡呢?应该有激情一点嘛,你最近在忙的那个项目,不就是针对追星族设计的一个网络平台吗?所以你要尽量多地融入现在年轻人的生活,比如,时不时来泡泡吧。”丁群边说边随着音乐扭动了一下他的水桶腰。

“我也想啊,可一没有时间,二没有MONEY,所以,还指望丁总您帮我加薪呢,呵呵。”不想听丁群站着说话不腰疼似的闲扯,程皓赶紧把话题往加薪上面扯。

“哦,对了,你那个加薪申请我看了,怎么说呢,以你的能力和在公司的表现,早就该加了,可现在时机不好啊,受美国次贷危机影响,最近好多公司都在裁员,这个时候你提加薪,实在让我很为难碍…”丁群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点的啤酒送到了,他端起来喝了一大口,饶有兴致地看着程皓。

程皓没有接话,因为他断定丁群把他约到酒吧来,肯定不单是讲这些场面话的,他也端起啤酒来喝了一口,静待丁群的下文。

“不过呢,你是我招聘进公司的,我也很欣赏你的才华,所以加薪的事我会极力帮你争取的。”丁群总算说了句有实际意义的话。

“那太好啦,谢谢,谢谢丁总啊,来,我敬你一杯”程皓知道丁群是集团欧总身边的红人,他点头同意了,那加薪的事基本就可以定下来了。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出了公司大门,咱们就是朋友。”丁群说着还用手拍了拍程皓的肩膀,“不过我听说你现在买房了,每月都要付按揭,光靠公司这点死工资的话,压力应该还是蛮大的吧?”

“是的,丁总朋友多,有什么兼职机会的话还请帮我介绍介绍啊,现在每天早上一睁眼我就意识到欠银行一百多块,要是每个月能跳过9号直接过28号多好埃因为9号要交月供,28号发工资,呵呵。”程皓听丁群话中有话,赶紧趁机大倒苦水。

“目前我手里倒是有个项目,就怕你没有时间,但我琢磨了一下身边的人,这事还就你最适合了,所以今天约你到这里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聊聊。”丁群看形势完全照自己预想的发展,就开始切入他的正题了。

原来,丁群和他朋友自己开了个公司,目前需要一个精通程序设计的人才来帮忙。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一边是求贤如渴,一边是“求钱如渴”,结果当然是一拍即合。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丁群满意地收起他的材料,然后他拍拍程皓的肩膀:“我的大概需求就是这样,你先去琢磨琢磨,弄个初步的方案出来,我们改天再碰,记住,这事到了单位,一个字都不要提。”

“放心吧,丁总,这些工作我都会悄悄做的,不会让别人知道。”程皓赶紧拍着胸脯表忠心。

“那今天就这样吧,这么晚了,你老婆该等急了,呵呵”丁群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和丁群在酒吧告别后,程皓胸中仿佛燃烧着灿烂的朝阳,觉得希望就在前方。

他暂时不想把找了兼职工作的事情告诉林小洛,他会悄悄地埋头苦干,等拿到那笔辛苦费时再向林小洛邀功,给她一个惊喜,把她风风光光地娶回家。这样想着想着,程皓的嘴角不禁扬起了笑意。

转眼就到了周末大家约好一起看房的时间。

周六下午,由江远航、邓佳、沈璐瑶、林小洛四人组成的“看房团”乘坐着江远航的车浩浩荡荡地向各大楼盘、售楼处进发。

几个楼盘看下来,结果都不太令人满意,和广告上介绍的大相径庭,“看房团”于是转战另一处楼盘。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一路上三个女人可没闲着。

“周末你跑来看房,谁陪你家‘3TMan’啊?”沈璐瑶问林小洛。(此处“3T”为First、Best、Last,“3TMan”代表程皓。)

“‘3TMan’正在单位‘挨踢’(IT)呢”林小洛苦着脸说。

“大周末地还加班,给不给涨工资啊?”邓佳问的同时还不忘继续埋头钻研报纸上关于房子的广告。

“他最近老加班,工资却没见涨。”林小洛叹口气,继续说,“程皓他们领导最擅长的就是‘画饼’,老拿个名为‘加薪’‘升职’的大饼挂着,却迟迟不见行动,真是雷声大雨点校”

“那跳槽算了,这样的单位待着多没劲啊!领导只会喊口号,是典型的‘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邓佳替程皓打抱不平。

“跳槽?你想得可真天真!现在每个月都要还银行房贷,不找好下家哪儿敢轻易跳槽啊?”林小洛哀号。

“我就说别当房奴嘛!连个跳槽的自由都没有。”邓佳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是在林小洛的伤口撒盐,赶紧指着报纸上的某个楼盘信息,转移话题,“这个楼盘看起来不错啊,四环内的房子一平米才一万啊!地段好,又便宜,简直绝版了”

“你这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了。我们刚才不就看过俩绝版房子,结果一个是旧房子还没拆完,先交定金,等到2012年才交房;另外一个是没有产权证,只有三十年的使用权。要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林小洛给邓佳打预防针。

“是啊,广告还真不能完全相信。上次我去看了个楼盘,广告上明明说是紧邻国贸、坐拥CBD商圈的,结果离国贸还有三十分钟的车程,所谓‘坐拥CBD商圈’更是子虚乌有,说站在顶楼‘眺望CBD商圈’还差不多。”邓佳想起最近的看房体会就有种被欺骗感。

“哈哈,这是最常见的广告模式,就是喜欢把自己的楼盘搞得跟某有名的好地段或者商业建筑搞得很暧昧。”林小洛原来想买新房时也看过类似的楼盘,所以感同身受。

“要不,接下来我们要去看星际花园吧!据说那里不错,我有朋友刚在那里买了一套,是精装修的,他们直接配置好家居什么的就可以入住了。”江远航好不容易插上一句。

“那还挺靠谱的。我现在不敢买期房,一是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住上,二是光看效果图也看不出个名堂,毕竟效果图都是电脑制作的,肯定光鲜亮丽,跟艺术照似的。”邓佳的视线终于离开手上的报纸,看来报纸的宣传作用真不如朋友的口碑。

当江远航一行人步入星际花园售楼处大厅的时候,立即有打扮精致、穿着端庄的售楼小姐笑容满面地迎上来:“请问你们几位都是来看房的吗?”

江远航点头,邓佳也点头,沈璐瑶微笑不语,只有林小洛大言不惭地回答:“是啊,不看房来这里干吗?”仿佛她是购房主力一样。

于是,售楼小姐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心中狂喜,四个客户,那是多大一笔买卖啊!今天要发达了!

“请问你们要喝点什么饮料吗?我们这里有咖啡、橙汁、大麦茶、绿茶。”售楼小姐殷勤地问。

林小洛咋舌,星际花园还真是高档小区啊!前面看房人家只提供白开水,结果这里像开茶餐厅的一样,各种饮料应有尽有。

同样让林小洛咋舌的是这里的房价,每平米高达两万五千元。虽然房子的地理位置、环境和格局都几乎让人无可挑剔,邓佳和江远航对房子也很满意,但因为价格太高的缘故,两人都不敢轻易出手。

“我有朋友两个月前在你们这儿买了一套两居,那时候是一万八一平米啊,怎么才两个月,就涨了七千?”江远航有些疑惑。他也知道北京房市从2009年5月已经开始复苏,房价也在逐渐回升,又开始呈现加速趋势,但没想到增长得如此迅猛。

“我们这里的房子比较紧俏,所以销售得也很快,刚才带你们看的样板间只剩下最后五套了。”售楼小姐耐心地解释。

“那团购能优惠吗?”江远航问道。

林小洛憋住笑,江表哥,两个人买房算得上团购吗?

不过江远航的话却是让售楼小姐的精神为之一振,她眉开眼笑地说:“团购的话,能够适当优惠,可以打个98折。”

“折扣还是有些高,能不能打到8折呢?”邓佳问。

林小洛的笑意又开始涌动了。她怎么觉得邓佳像是在买衣服呢?拜托,大姐,能打98折的话,100平米的房子也能省5万元啊!人家的房子再怎么贱卖,也不会打到8折这么多吧?

“对不起,这个价格两个月前可以做到,现在不行了。上面有规定的,顶多打到98折。”售楼小姐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浅淡了,她还以为这几个客户出手很阔绰呢!

“能否再多打一点折扣呢?你看,我们也是诚心想买房。如果价格合适,我们今天就可以交定金。”江远航说。

“对不起,我们这里是售楼处,不是菜市场,不能这么砍价的,如果你们真的诚心买房,我就给你们做到98折,如果依旧觉得高买不起,那么请便。”售楼小姐的脸色已经很冷漠了,和刚开始的殷勤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什么态度啊?不知道‘顾客是上帝’的道理吗?你这是在对待上帝吗?”邓佳见不惯售楼小姐这种“变色龙”般的态度和势利的眼神,一下怒了,“就冲你这个态度,即使打6折,老娘也不买了”说完,大手一挥,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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