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醒,天已经大亮了,路守不在帐篷里,估计早起床了。
我摸了摸颈上的项链才想起昨晚的篝火来,凑近了看发现坠子上是有字的,“返返”俩字,很小,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却让我欢喜极了,一颗心饱饱胀胀,鼓鼓囊囊的。
收拾妥当出帐篷,路医生正在草地上做俯卧撑,瞧我一出现他瞬间蹦跶起来了,姿势矫健漂亮。
“早上叫了你许久,睡得跟头小猪似的,怎么都唤不醒。”他笑着伸手捏我的鼻子,满手的泥草屑全蹭我脸上。
“想叫你起来看日出的,这边的日出可绝不亚于夕阳……”他补充道。
我伸手去抱他的腰,额头正好抵在他的胸口处磨蹭,嘀咕着:“路医生,你下次再带我来,好不好?我要看日出。”
他洋气的回答道:“看你以后的表现吧。”
早晨的阳光并不特别明亮,草地里由于有露珠,依然折射出细碎的光来,路医生的脸在这些细碎的光晕里,笑容明媚。
我们刚收好帐篷,旁边的一对情侣跑过来打招呼,是昨天弹吉他的男孩和非洲鼓女孩儿。白天看起来要显得更年轻些,女孩大方的盯着路医生看,路医生早已恢复了他一贯高冷的模样来,对着他们客气疏离的点着头。
男孩很阳光,看起来跟路守年纪差不多大,相互自我介绍后,他突然有些激动了起来,指着路守,拍着脑袋说:“我就说嘛,一看你我就觉得面熟,吉他还是弹得那么好,原来真是路守你啊。”说着走近了些,拍了拍路医生的胳膊:“这些年你都到哪儿去了,怎么没有半点消息,同学聚会也从未见你参加过。”
路守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皱了皱眉。
“我是王明阳啊,明天的太阳,记得吧?我们以前坐前后座。”
路守恍然大悟状:“噢……你怎么跟那时候不大一样了?”
王明阳兴奋起来了,跟个孩子似的在原地蹦跶:“我长高了,这些年也瘦了很多,以前是个大胖子,你经常取笑我来着,还老踹我屁股。”
路守略带歉意微笑着说:“那会儿小,不懂事。”
老友见面总让人格外心热。
“对了!路守……”然后他瞄了我一眼,做欲言又止状。
路守说:“没关系,有什么你可以直接说。”
接着他神秘的说:“那个李菲菲……你们当年分手后,后来还联系吗?”
顿时我警觉起来了,竖着耳朵等他的下文。
路守略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他继续说:“李菲菲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十八线模特,她后来到处跟人说你死了……说是死在了缅甸,被什么大黑集团灭掉的,连个尸体都找不全了……吓得我们当时都不相信呢,我说怎么可能呢,你小子,命那么硬,又机灵……以前打架,老冲在最前边不是你么,受伤的却是别人。”
路守一脸的耐人寻味,咬着腮帮子不知如何作答,我眼睛滴溜溜的瞅着他。
“李菲菲那娘们太歹毒了,分个手而已就诅咒你死无全尸……女人啊,啧啧。”他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兴奋的问:“对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哦,我现在是名医生。”路守终于有个问题能正面回答了。
对方又开始拍他的胳膊:“哇哦,你小子不错啊,那时候那么闹腾的一个人,你现在都能做医生了。”
“人总是会成长的么……”路医生淡笑了下。
可能路医生表现得太过平静淡漠,寒暄了几句,相互留了个联系方式,对方就果断道别了。
我分明觉得路医生吐出了一口气来……可是一瞧,他依然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好像刚刚的那口气是我生出来的错觉。
我们从原路下山,下山的途中我问:“路医生,你为什么见到旧友老同学丝毫都不热情。你看人多尴尬呀。”
路医生看着我,若有所思的说:“儿时的朋友,就跟你小时候穿过的衣服一样。偶然拾到,定会珍藏起来,但是,你再也不会去穿了……”
我突然想到李菲菲那个女子,该是何等的女中豪杰江湖侠客。分个手,就能果断利索的在心里把对方给埋了……
原来,路医生当年上学时喜欢这一款。
由于是早上,空气特别新鲜,到处弥漫着青草和露珠的味儿,让人心情不得不好起来。下山的路,也变得快多了。
刚上车,路守接了个电话,面色凝重了起来……
挂了电话他跟我说:“返返,原本想带你到附近的农庄去转转的,现在情况有变,我们得赶紧回去。”
我乖巧顺从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