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高铁上,路守自上车起,手机、ipad轮流忙活,貌似在处理什么工作,我和丁一一倚靠在一块儿补眠。
俩小时左右的车程,出高铁站路守拎着我们的行李去取车,我和丁一一百无聊赖的站在路边等他。忽然,丁一一说:“乔返,我也想谈恋爱了。”
还没来得及说啥,车已经开过来了。路守下来把副驾驶门打开,我一双手已经握着后边的门把手了,但我迅速选择放弃挣扎,屁颠颠的坐上副驾驶去。丁一一跟后边坐着,即使背对着她我也知道,丫白眼只差翻出天际了……
高铁站离他们公寓也就半小时车程,路医生目不斜视的开着车,没跟我说一句话,也没有来拽我的手,这让我颇松口气。
上楼后我跟着丁一一进门收拾行李,路医生回他家去了。
由于没跟甄女士透露行程变化,所以我还可以搁丁一一这儿窝两天。
一进门,丁一一就推我:“乔返,我不管,你们以后得给老娘收着点!”
我冤枉的看着她:“我们怎么了,哪里不收着了?一一,你不觉得我和路守又不像正常的情侣吗?”
她斜我一眼,然后说:“不,虽然你俩貌似也没有任何肢体互动,但和林子徐那会儿完全不一样。路守瞧你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你!”
我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坚定的认为她在胡说八道……
刚洗完澡,换了身舒适衣服,我俩围在阳台上,目光炯炯的盯着洗衣机,等着里边轰隆隆转动的衣服来晾晒。
路守大抵在补眠,他今晚还有大夜班,临床医务工作者真心太不容易了,别说正常的节假日了,就连正常规律的睡眠都是奢望,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向他们致敬!
衣服尚未洗完,就听到门铃声了。
路守一身爽朗的站在门外,很显然他也刚刚洗完澡。
他极有礼貌的对着丁一一颔首道:“请把乔返借我一下。”
然后压根儿就没打算等人回答,我已经被拖出去了。
指纹锁“滴…”的一声,路守拉开了门,还没来得及反应,我就被他摁在门后边,他的额抵着我的额,气息有些乱,却无进一步动作。
面前的人低头凝视着我,那目光灼热极了。
“乔返……”他轻唤着,双手捧着我的脸。
“嗯。”我轻声答着,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腿有些软。
“返返,是你吗?”
“嗯。”
“返返。”
“嗯?”
“返返,是你对吧?”
……
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想的是刚刚丁一一说的那句话。
“返返。”
“嗯?”我抬眼看他。
他眼睛里温柔的笑荡漾着荡漾着马上都快溢出来了……口里呢喃低语道:“你以后可不能这样瞧着人。”
“为啥?”我低喃道。
“让人……”没说完,他的唇舌终于吻了过来。
毫无章法的吻。
我仿佛瞧得见自己心间的花儿,一朵两朵三朵……迅速全绽放了,漫天灿烂。
……
我又羞又窘,手忙脚乱的整理着头发。
他叹气一笑,摸了摸我的后脑勺,把我拉至客厅的沙发上。
我大大的松了口气,终于,总算,离开了那扇门了……
我靠着他的胳膊,他一双手跟个孩童儿似的把玩着我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搓,揉,捏,偶尔抬起来放嘴唇上摩挲,动作一直重复着,玩了好一会儿……
一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我竟生出了想快点儿变老的念想来。
他看了看表,扶我起来,摸了摸我的脸,然后捏着我的下巴使劲儿抬上去,嘴唇轻压在唇上,极用力地啜一口后放开了。
我的下颌骨都恨不得快翘出了面部轮廓去……
路守一边温柔帮我整理头发,一边说:“回去换件衣服,叫上丁一一一起,中午我们出去吃,我订了位置。”
“嗯。”我轻应了声,准备起身。
他又握上了我的双手,含笑叮嘱道:“下午我要出趟门,吃完饭,你们回来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我休假,你在家等我。”
接着拿出手机把家门的密码发我微信里,然后拉着我送到门口。开门前到底没忍住又被他摁在门上,头一低,他克制着亲了好一会儿,才放我出了门……
导致我总觉得自己就连看到他们家那堵门,都生出绮念来了……
一进屋,丁一一瞅着我叫嚷着:“乔返!你看看你自己这一副春光艳潋的样子!死丫头!我若是个男人,看你这双瞳剪水妩媚迷离的样儿,我也得把你吃干抹净才罢休!”
我羞得满脸通红,瞪她一眼:“麻溜的换衣服,路医生叫我们去吃饭!”
丁一一白眼一翻,说:“我不去,我才不要做个大灯泡搁那儿晃眼呢!”
我总忍不住想踹她:“赶紧的,路医生下午有事,就吃个午饭而已。”
丁一一这厮有一点特别好,关键时刻,从不矫情。
中午在沿江的露天餐厅里吃的西餐,这边是会员制,位置得预约。
天气极好,空气也很清爽,江风习习,不远处江面上一排排飞鸟一会儿沿着水面往这边扑腾着,一会儿又齐哄哄的一起飞到对岸去了……
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暖暖的笼在身上,对面的路守不时讲着电话,在约下午的行程。鼻翼处,脸颊上,肩膀处,处处泛着细细碎碎的金光。他穿得稍正式,显得格外的清贵,脸上的线条在阳光下也柔和多了,每每视线掠过,他总是含笑看着我,仿佛从没离开过,眼睛里也盛满了细碎好看的光。
我总有些亦真亦幻的错觉,仿佛就在前不久,沿江路上,他抬头的那一刹,那样好看的一张脸,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寒冷。
现今这般岁月静好,世事安稳的温柔光景,总如同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