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阿黎她,割腕自杀了!”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穿着旗袍的曼妙女子,神色焦急的往帅府拨了电话。
“她岂敢!”
此刻,手握着听筒,被称作少帅的冷峻男子,一双剑眉冷蹙,声音冰冷道:“很好,这是第三次了。”
“她不是想死吗?这次不用送医院了!”
男人似乎是极怒,声音隔着电话线,都能让人生出七八分寒意来。
女子打了个冷颤,有些嗫嚅道:“少,少帅,这次人可能真不行了……”
“那就裹张草席,埋了吧。”
男人语气生冷的说完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
这个叫阿黎的女孩,不,应该叫做女人,并没有在冰天雪地的冬日里,被裹上冰凉的草席草草埋掉。
她虽然失血过多,但最终却顽强的活了下来。
只是在昏迷中,阿黎昏昏沉沉的做了许多梦。
她梦到,在她十岁的时候,有一个穿着墨色夜行衣的,手臂上流着许多血的少年,闯了她的闺房。
当时,两人大眼瞪小眼,后来,还是那个身材修长挺直的少年先开了口,像哄小孩子一样的道:“小妹妹,不要怕,大哥哥给你糖吃,你不要出声好不好?”
少年说着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两颗糖来,微微弯腰递给她。
画面一晃,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她被哭的昏天黑地的母亲摇醒。
小小年纪的她才知道,她的父帅后半夜被贼人刺杀,当场死亡!
阿黎的记忆中关于那个场景是一片混乱,色调更是只有灰暗。
再之后,或许是一天,也或许是两天,也或许是三天,那段黑暗的岁月,阿黎在梦中也记不清了,总之,她的父帅死后,渭城很快失守。
渭城迎来了新的军阀,霍城镛。
那时候,母亲还没来得及带她逃出去,帅府就被新进城的兵丁包围了。
领兵带头的人,是前几日给她糖吃的那个少年。
母亲自知逃脱无果,便一头撞到了灵堂里她父亲的棺材上,惨烈而凄凉。
接着,阿黎和很多下人被一起带到了少年的面前,少年冷冷的扫了一众苦苦求饶的下人们一眼,似乎在阿黎的身上停了一下,但很快便收回了冷淡的目光。
梦中的阿黎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朦朦胧胧中已经感觉到这个少年跟她家的灭门之祸有很大的关系,因此小小的她,双拳紧握,对着少年,眼眸中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愤怒火焰。
当时少年正端坐在马上,身上披着军大氅,执着马鞭,一双好看俊朗的剑眉下眼皮微微抬起,对着满府的下人扫了一眼,然后马鞭停到了阿黎的前方。
少年指着阿黎,神色极为冷淡道:“这个小丫鬟,长的还挺水灵的,卖给雍乐门还值几个钱,将她打发卖了,给兄弟们换酒喝。”
“是,少帅!”少年的随军恭敬回的道。
“且慢!”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下了马,从腰间大大咧咧的掏出一把枪向阿黎走去。
中年男人边走边道:“少帅,据管家交代,她可不是什么丫鬟,是安胜天唯一的女儿,此时应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才是。”
少年似乎连抬眼也没有,只漠然道:“四叔,我自然知道义父恨安胜天入骨,但你不觉得让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进了那种烟花柳巷之地苦苦挣扎,更有意思吗?”
话到此时,少年眼眸中有着浓浓的戏谑之色,语气也是极为轻松,就像在平静漠然的在说今日的天气一样,随口便定了阿黎日后的命运。
“可是,少帅,我觉得还是……”
“四叔,你是觉得侄儿连这点决定权都没有吗?”
少年猛然拔高了声音,冷厉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杀气,令这个被少年称为四叔的中年男子心猛的一颤,慌忙拱手否认道:“当然不是,只是少帅……”
“好了,四叔若是对此事不满,尽管可以去告知义父。”
“还有,吩咐下去,告诉雍乐门,不管是任何人,永远都不得给她赎身!”
紧接着,阿黎被带走后,整个帅府就被笼罩在一片凄惨恐怖的氛围中,少年竟然下令灭了除了她之外的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