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和洛凌初也跟着林爸一起跪下,林爸看着两个月前还和自己朝夕相伴的枕边人忽然就成了墓碑上冷冰冰的秦瑶,心中感慨万千,他伸出不知道被扎了多少吊针的千疮百孔的右手,轻轻地抚上那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他一直都叫她小秦,像叫一个下属一样,没有温度,没有爱意。
“小秦啊,我带着梦梦和凌初来看你了,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你放心,这两个孩子我一定好好给他们拉扯大。我……凌初,来,跟你妈说几句话吧。”林爸像是突然想起了一边同样眼圈红红的洛凌初。
“妈,我来看你了……我是一一啊……你放心,我一会一定好好听林叔叔和……姐姐的话,我不调皮了,我会长成大人的,让你骄傲的大人!”洛凌初越说越哽咽,最后干脆倔强的把头撇在一遍,抽噎着擦眼泪,因为他在心里答应过妈妈,不能再动不动就哭鼻子,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林梦看着格外脆弱的洛凌初就好像看到了那晚路灯下的自己,她学着阿姨的温柔样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想要帮他分担一些悲伤与痛苦。“林叔叔,我没有想说的了,我想回去了。”洛凌初挣扎着起身,他快要崩溃了,他的脑海中又不断闪现出车祸当天的腥气和鲜红,老式擦手油,还有肃穆的白布单。
“林梦你先带着凌初出去吧,我有一些话想跟你秦阿姨单独说,你们先出去等我一会儿。”
林梦点点头,起身然后拉着洛凌初,感知到他的情绪起伏,林梦快步地走出了这一片墓地。
墓碑前仍然屈身跪着的林爸,嘴角微微颤抖,眼睛里都是浑浊的液体,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太多世态的人,流出的泪都是浑浊的,生活就是这样,慢慢磨掉少年眼中的光芒,只留下一片挫去锋芒后的混沌。
“秦瑶啊,你那天问我像咱们这样的人还会再有爱情吗,我有答案了,还是会有的吧,比如我现在对你的感情,你放心,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最大的心结与秘密,你放心,他们都不会知道的,等他出来了,我亲自去接他,告诉他,他的一时冲动是多少人一辈子的遗憾。秦瑶,你这一辈子确实太累了,你以后就在这里好好的,再也不用担心那些糟心事。”林爸说完又闭着眼睛跪着好久,像是在跪秦瑶,又像是在跪自己的悔恨与遗憾。
墓园外,林梦看着情绪渐渐平复的洛凌初“那个,你好点了吧,我有一句话刚刚就想问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怎么,叫你姐姐你还不愿意听了,那就还林梦。”洛凌初有些不开心的撇撇嘴。
“还是叫姐姐好,乖弟弟,你再叫一声我听听看!”林梦一时间竟然有一点得意忘形。
“不叫,就不叫,林梦,林梦,就林梦!”洛凌初傲娇的说到。
后来的洛凌初好多年一直都在后悔,如果当初不认她这个姐姐,一直对她冷言冷语,傲慢无礼,也许林梦的人生会更加轻松,更加光明,比起之后种种,洛凌初更加愿意他于林梦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过路者,一个不值得改变人生重大抉择的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