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菜洗好了。”阿怪突然觉得活着不错,活着活着,什么都能有幸见得到。
“洗好了就扭出来,我一哈上来炒。”好吧,就知道被指挥就是一件又一件接着做,哪有那么腻味儿。
“知道了~不过,老妈你在搞什么?”这么半天还做不好。
“我把路给冲好就上来。”
路?是的。阿怪家在盖房子。农村,房子基本都是自己住自己盖。眼看阿怪的哥哥已经到了快成家的年纪,老爸老妈就开始张罗着给盖所房子。阿怪再三犹豫,最终考完试坐着火车颠簸了40多个小时回到家的时候,一层已经盖好了,正在往上盖第二层。而这所新房子,就在老房子旁边挨着。
已经晚上了,阿怪蹲在路边看着ta妈,农村的夜晚月亮要敞亮得多,因为没有那么高的楼遮蔽月亮反射太阳的光,也没有那么多楼占据本该接受月光抚摸的大地。
看着在清冷月光下的夜幕里还在刮着盖房子难免会有的剩石块、掉落水泥块的老妈,阿怪很心酸,说不上为什么的心酸。Ta觉得老妈很辛苦很劳累,而现在的ta什么都改变不了,难以启齿的羞愧,难以说明的难过。放佛又回到那个因为做不好家务而替爸妈觉得可惜、委屈的年少,只是随着时间流去又多了些新的内容,哥哥已经开始挣钱了,很多曾经的同学现如今也应该都开始工作或者社会滚打多年了。。只有阿怪自己,因为那点“死书”还在伸手从家拿钱,在象牙塔里过生活。这种新的内容所带来的感受,不同于旧的,旧的是无力是委屈,无力不懂,委屈太烫。而现在,是无能为力的自我否定,是愧!愧自己像个只会汲取的毒瘤!是个不断变大变沉的包袱!
阿怪的妈妈常会说腰痛或者腿痛,阿怪觉得是累的。现在她就把很多的碎石块、树叶、沙砾都往瓢箕里刮,然后佝着腰把它端起来,迈着有点急促的外八字步,把那些东西扔向土堆。外八字步走是为了稳定瓢箕在腰胯上,急促是因为东西太重有些超越她的承重极限要抬不动了所以想赶紧把它给脱手,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