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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与西施重逢

卿华阁,是吴国先王提供给宫中女眷生活的阁楼,事实上远离了夫差及正式妃嫔们所住的宫殿的,一楼是正厅,供女眷们喝茶聊天的地方,还可以让女眷们用来招呼来客的地方,两边是可以上到二楼房间的楼梯,二楼的房间不多不少,整整十间房间,她们十位,刚好一人一间。

伯嚭差人来把整个阁楼重新整理了一遍,然后打扫干净,就连提供给美人身边的丫鬟住的那种下人房,他也派人好好的打扫了一下,夫差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伯嚭来做,江小西一行人在住进卿华阁的时候,已经是距跳舞给夫差欣赏的那天过了整整五天。

江小西仍旧让其他姐妹先挑选房间,剩下的房间,她二话不说就住了进去。

“西施,不是我想说你,你看看,人家郑旦多会挑,整个阁楼阳光最好,眼界最好,空气最好的房间,她倒是第一个就挑走了,一点儿都没客气,剩下这个一天也见不了几个时辰阳光的房间给你。”东施又一次替西施打抱不平,一边替江小西收拾房间,铺床叠被,一边嘴里嘟嘟啷啷的不肯休息。

“唉,你呀,郑旦是我姐姐,她住的好就是我住得好呀。”江小西摇摇头,这个东施原来是这么的爱计较,不过,这个爱计较的东施也是处处为了她好才这么计较的,江小西对她实在也讨厌不起来。

“是呀,你把人家当姐姐,人家把你当妹妹了吗?她挑走了最好的那一间,那给你留一间好的又能怎样呢?你不要那么老实,被欺负了还在替欺负你的那个人说话。”东施撇撇嘴。

东施这个话的意思,江小西她懂,在她原来的世界,这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只是她是真的不想这么的计较,她来吴宫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尽快救勾践回国,另一个就是她真的很想弄清楚,为什么夫差要派人那样对她的爹娘,一个大国的大王,怎能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如此的残暴。

“好了,不要说了,再不抓紧时间整理,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休息了呀。”江小西转移了话题,不想再跟东施一起说郑旦的是非。

这个世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所以,她能够理解郑旦的做法,并且不会怪她。

整理完房间,东施去替江小西打水的时候,范蠡过来看她了。

“西施,我明日就要回越国了,你让我转交给大王的东西,我都带给他了,然后劝说了一下,现在他充满了信心,期待着我们营救他回国的那一天,他说他再难都会等到那一天的,西施,我希望你也可以像大王那样,等着我们来接你回国的那一天。”

“嗯,大王他一定可以回到越国的。”

“你也一定可以,西施,答应我,好好的照顾自己。”范蠡觉得自己很没用,作为臣子,他保不了他的大王,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保不了他心爱的女人。

“我会的,范大哥,你也是。”

“嗯,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尽量找机会来看你们。”

“范蠡,你们谈完了没有?快跟我离开吧,如果让大王知道你深夜还逗留在此,一定会生气的,到时你们大王勾践就又有苦头吃了,快跟我走吧。”范蠡的话似乎还有很多都还没来得及对江小西说,伯嚭已经找上来了,匆匆的催他赶紧结束谈话。

“西施,我走了,记得我说过的话,我改日再来看你。”

“范大哥,请原谅西施明日不能去送你。”江小西送范蠡到门口,跟他话别,“范大哥,你一路保重。”

“好了,西施姑娘,快进屋去吧。”伯嚭回头对江小西说着,然后看着范蠡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他赶紧拉着范蠡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这个西施已经被他范蠡跟文仲送进吴宫了,那她就是吴王夫差的女人,即使还没有被吴王宠幸,但是她的身份已经不容再改变了,那么这个范蠡就不应该还对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如果有,到时候惨的可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有他伯嚭也会遭受池鱼之殃,他才不会放任这样的灾祸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伯嚭带着范蠡走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伍子胥带着孙武到了卿华阁,郑旦率领着她们出去迎接伍子胥,郑旦对伍子胥尤为的尊敬,在她的思维里,她认清了夫差其实很听伍子胥的话,伍子胥说的话,十有八九夫差是不会反对的,所以,为了得到夫差的关注,她第一个要讨好的人就是伍子胥。

“越女郑旦见过伍相国大人,这是我们越国最好的茶,请相国大人品茗一下。”郑旦差她身边的丫鬟绿珍替伍子胥奉上最好的茶叶。

“你们听着,我们伍相国他有话要对你们说。”伍子胥瞥了一下郑旦,小小的酌了一口,算是接受了郑旦的一番心意,然后他注视着孙武,孙武便走了出来铿锵有力的宣布着,虽然他孙武是吴王夫差的人,但是他同样也很认同伍子胥的话,因为他知道伍子胥只是一心一意对他们大王,一心一意希望吴国所有的子民好。

当时所有的越女都低着头,听到他说伍子胥有话要跟她们说,她们便全都把头抬起来了,孙武一眼就认出了江小西,他跟白喜还有太子友都以为失踪了的江小西,这一次竟然会在这次进献美人的行列中,如果大王知道的话,应该会很开心的。

“你们都听好了,虽然你们是越女,但是既然你们大王把你们送到我们吴王的身边,以后就是我们吴王的女人,也就是我们吴国的子民了,如果你们之中有谁敢做出对不起我们大王,对不起我们吴国的事情,孙将军腰上的这支剑便可以先斩后奏,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是。”她们都是女人,既不懂国政,更不懂军情,能做出什么样的伤害吴国的事情来呢,最多只是被安排出来吹吹吴王夫差的枕头风,劝说其早日释放她们越王回归越国罢了。

伍子胥只是来警告这些越女们的,她们如果敢怀有别的什么企图到吴国来的话,他伍子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哪怕她们只是女人。

孙武跟着伍子胥离开时,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回去之后,要不要把他看到西施姑娘的事,告知吴王。

夫差知道因为他坚持让那些越女进入他的后宫这件事惹得伍子胥不高兴,虽然那些越女已经住进卿华阁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但是他一天都没有踏足过卿华阁,这阵子,他除了去王后的宫中坐坐,偶尔留宿几夜,其余的时间几乎都陪在伍子胥的义女宁妃的身边,为了弥补他对伍子胥的歉意,他还让宁妃有了身孕,让她坐上了只比王后低一级的位置上。

宁妃有了身孕后,伍子胥果然开心不已,一有时间就去宁妃的宫中探望宁妃,小心的叮嘱她一些注意的事情,也彻底忘怀了之前跟夫差所发生的不愉快。

这件事被郑旦派人打听到了,自此之后,她更是下定了决心要笼络讨好伍子胥,只要把伍子胥的关口给打好了,那么她郑旦就可以成为第二个宁妃,届时,她还可以在夫差的耳边吹枕头风,救回他们越王,到那个时候,她郑旦不仅有伍子胥撑腰,更有越王在背后撑腰,那她岂不是就可以要雨得雨,要风得风了。

宁妃有了身孕后,自然是不能再伺候夫差了,夫差不仅不感到失落,反而是一副终于解脱的模样回到他自己的寝宫,这些日子,他疲于应付伍子胥跟宁妃两父女,他真得有些乏了,他不爱宁妃,也不爱王后,更不爱这后宫里的女人,他只爱西施一个人,从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此生他不会再爱别的女人了,如果上苍肯把西施送给他,那么他别的什么女人他都可以不要,尤其是他孤单寂寞疲乏的时刻,他就会更加的想念西施。

“西施……不要走……西施,不要走……答应我,为我留下来……”午休的时候,夫差躺在他宫中的躺椅上,不知做了有关西施的什么梦境,他嘴里喃喃的叫着,双手还在空中乱舞,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快两年了,大王他还是忘不了西施姑娘。”守在夫差身边的白喜对太子友说,孙武正好到宫中来找大王,就听到了白喜跟太子友所说的话。

“西施姑娘?怎么好端端的又提到西施姑娘了?”孙武开口问着,莫非大王他已经知道西施姑娘住在卿华阁里了。

“大王在午休,大概是梦到西施姑娘了,大叫着西施姑娘,让她不要走,留下来。”太子友向孙武解释着,“对了,孙武,来找大王有事吗?”

孙武是将军,负责王宫里的保卫工作,在他当班又没什么事的时候是不会跑到大王的寝宫这边的。

“大王在午休,那就算了,我下次再来好了,我的事,不急。”说完,孙武就打算告辞了,都快一个月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清楚要不要告诉大王关于西施姑娘的事。

“孙武,有事你就进来。”西施要离开的噩梦做完了,夫差就醒了,正好听到孙武在宫门前跟白喜还有太子友说话,他便开口叫孙武进来。

“孙武参见大王。”

“好了,不用行礼了,你有什么事?”

“孙武,有一事想对大王说,西施姑娘她其实没有失踪,不仅没有失踪,这一次还被范蠡跟文仲选中,跟那些越女一起送到了吴国来,她现在就在卿华阁。”原本是想来跟夫差禀报操练军队的事情,眼见夫差这么的想念西施姑娘,孙武不忍心再欺瞒他了,于是当机立断,据实相告。

孙武的话才一说完,夫差立刻从躺椅上精神振奋的跳起来,直往卿华阁那边冲去,孙武、白喜、太子友见状立刻拔腿跟上。

郑旦在想怎么去笼络伍子胥的时候,江小西跟一干姐妹每天就在卿华阁内开心的游玩、嬉戏,对夫差一个月不来这里的事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东施,去我房里找一块纱巾过来,我们今天来玩瞎子摸鱼吧。”先划拳,两个人先划,输的那个人再跟别人划,划到最后,最后那个输了的人就要当瞎子,被纱巾给蒙住眼睛,其余的就全都是鱼,在划定的范围内可以自由走动,但是被抓到后,那个人就不许反抗,任那个瞎子在身上摸来摸去,如果瞎子把此人认出来的话,就可以转变身份,不当瞎子改当鱼,被认出来的那个人就当瞎子,开始下一轮的游戏。

江小西将此游戏规则说出后,众姐妹都拍手欢迎,连声说好玩,好玩,就玩这个。

东施去房里拿纱巾的时候,江小西等人就在原地划拳,结果江小西就是最后输的那一个,于是她便第一个当瞎子,东施从楼上跑下来,她拿来的纱巾第一个就要替她主子把眼睛给蒙起来。

夫差跑到卿华阁后,气喘吁吁的走进来,听到那群女人的尖叫跟嘻哈声,他循着声音走过去,一眼就看到被蒙住双眼站在中间四处乱抓人的江小西,孙武没有欺骗他,西施她真的没有失踪,她还活着,一个月前就到了他的身边,现在完整无缺的出现在他眼前。

夫差一步一步朝看不到他的江小西走过去,江小西身边的姐妹看到夫差,原是想下跪行礼,夫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于是,她们便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再出,她们瞪大着双眼看着夫差一步一步朝江小西靠近。

“怎么都不出声呀?害怕被我抓住吧,哼,不出声,我也能抓住你们,我来咯……”太安静的氛围,就连脚步声都听不到,江小西侧着耳朵也什么都听不到,当然就更加看不到靠她越来越近的夫差。

“哈,被我抓到了吧,让我先认认。”夫差走到江小西的面前,放任她双手把自己给牢牢的抓住,也放任她的小手在他身上乱摸,从头到脚,夫差就这么呆着,他双眼牢牢的锁定在江小西的脸上,一秒也不肯松开。

“……你,怎么?”江小西摸到夫差腰间的佩剑,才知道她抓住的竟是一个男人,卿华阁里怎么会有男人可以随意的进入呢,她心慌的问着,想要缩回自己的双手,却被夫差给牢牢抓住,她惊呼的问着。

夫差抿嘴淡笑着,他伸出一只手,缓缓将蒙着江小西双眼的纱巾给扯下,满意的看到江小西的瞳孔越变越大,嘴里缓缓的说着这句话。

“西施,我等今天,已经快两年了,我们俩,终于重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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