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想来,从伏月第一天的暴雨结束开始的这场月赛初赛到至今日,已经走过了十天的时间,来到了尾声。
回想这十天来的磕磕绊绊,几起几落,游矢不免有些唏嘘。其间的心酸苦悲也只有他这个过来人感受深刻。
话如船,载不动许多情。多说也无益,一切尽付不言中。
初赛第十七轮,游矢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第一批出场。他的战场不再是他爱恨交织的二十五号擂台,而是全场瞩目的十八处应急擂台中的一个。
他的对手是积分榜三十三,总榜五十八,黑马榜榜一的蒋仓,一个启灵后期的老生。
他就是前面那个说的最霉的那个人,先打郑规,后打韩宗宁,再打詹先勇,心态硬生生被打崩的家伙。
游矢挺同情他的,某种程度上说,他比自己六连败被打麻木时还惨。但涉及到晋级资格,他也不可能有丝毫的放水。
许是心态还没恢复过来,蒋仓即使上台了,眼神还是无光的,沉浸于某种幻想。
这让游矢感觉自己赢的几率很大。
“开始!”荆抗大导师见场上人员皆已经准备就绪,也不拖沓,直接吹响初赛最后一轮的号角。
话音落下,十八处擂台真气一同风起云涌,对抗交织成盛大的风暴群。
观众席,候息区上下所有学员齐齐发出各自的呼喊,澎湃的声浪与中央真气风暴群相应,引燃了整个三级竞技场。
其势头之大,延及大半个营地内外。
游矢心也被引燃了,血在不住地沸腾,豪气骤来,直想痛快战上一场。另一边,蒋仓似也被如火的热情感染,眼瞳聚起了神,也挺直了半勾的身子。
两人的目光隔着几丈远的距离触在一起,皆明白了对方的战意。相望一笑,游矢那色彩繁杂的真气附上了手掌,蒋仓那橘红色真气涌上了长枪枪尖。
“请赐教。”
“请赐教。”
招呼声打完,两人身形同时冲出,在擂台的中央,撞在了一起。
蒋仓一枪砸下,游矢一掌相抵。枪与掌击在一处,重压之势让得游矢微屈了膝盖,双脚之下的地板直接从脚后跟处碎裂开来。游矢双掌如藤条缠绕枪身,欲堕枪之长利,蒋仓有察,退步收枪再疾步前刺。
侧身躲过尖刃,游矢左掌斜向一推变向挥来的枪身,右掌横切,散技“断手刀”用出,径直砍向枪主人。蒋仓果断双手用力一震枪身,挣开游矢左掌,随后上扬,用枪身挡了那记还未至身前的手刀。
真气加持下,还不待手刀与长枪僵持上一段时间,游矢空闲的左手一横反,手心带着真气团,直接拍向蒋仓腹部。蒋仓心一凛,抬起右脚接了上去。
“砰”一声响,游矢这一掌直接将蒋仓连人带枪拍了出去。
十天的比赛,已经让游矢的近战能力恐怖如斯,就算与那些排榜前列之人打近身战,他也丝毫不落下风。
后退的蒋仓显然明白了这一点,脚后踩地止住退势,他没再冲上去,而是长枪斜着一摆,动了真格。
“火缨枪,长缨在手!”蒋仓提枪大踏步上前,枪若游龙,带着骇人之势使来。
游矢全然不怕,真气涌至双脚,身体在蒋仓一连串枪招中像一片半空中的落叶,在风中随其而飘。
“叶随风飘。”,槿榆最为欣赏,大赞其创意的攻守型散技。但游矢现阶段只做得到防守和逼近距离,做不到她想的那种边躲边还击。
长枪一直打在空处,蒋仓也不急着换招,就充分发挥枪长优势,将游矢阻在枪圆之外。
见一直进不了身,游矢也没办法只能在长枪这条游龙巡视之下,等待着契机。
枪上红缨张扬怒放。像是积蓄了某种东西,蒋仓滞枪一瞬,枪尖晃动,随后真气从其上喷薄而出,随枪甩向刚落地的游矢。
“游龙摆尾!”
只来得及真气缠上双臂在身前抵挡的游矢,被这记龙摆尾直接给甩飞了出去。
“聚枪刺!”真气凝聚枪尖,蒋仓持枪提步前刺半空中的翻飞的游矢。
游矢反应也快,身形在半空倒立成一竖,真气裹挟着丝丝电弧在右掌涌动,人随掌势,一把压了下去。
“青木雷诀,电引!”
咚!两者相击一处,真气四散的强烈罡风使得吹得擂台灰尘尽起。
“雷动!”游矢这两字在真气加持下,骤然化成乌云之雷鸣,直在蒋仓耳边炸响。
骤然的音波攻击使得蒋仓心神不稳,持枪对击之力软了不少。游矢抓住机会,真气于右掌全爆,山洪下泄直接将长枪给冲了下去。
毕竟也是久战之人,蒋仓忍着耳痛,急忙抽枪快撤步后退。
枪一撤开,游矢下落速度瞬间加快,还来不及转换,满势的右掌就砸在了擂台地板上。
“砰”,砸声响起,紧接着擂台这一处地板发出纸,布被撕裂一般的声音,龟裂开来,显露其下黑黝的石土,和波纹流光的阵法纹路。
蒋仓看着那处,咽了咽口水:“幸好撤得快。”
游矢看着右掌下的石子沙土,也不由为这威力惊讶:“原来我这么强了吗?”
强烈的自信在这一刻攀上了心头,他站起了身,右手上外黑内银白的电弧在真气团里丝丝闪烁。
感受着游矢身上的压迫力,特别是那丝丝电弧的危险,蒋仓觉得得拿出压箱底的东西。
“游矢师弟,来,继续。”蒋仓单手擒枪,枪尖指地。
“师兄,来。”游矢左手也凝聚电弧闪烁的真气团。
“火缨枪,长缨游龙!”
蒋仓提枪如龙出游,迅猛前冲。
“青木雷诀,雷鸣电闪!”
游矢双掌电弧滋滋作响。
…………
(不写了,就这段打斗硬生生将原本能在晚上八点前写完的两千字拖到了八点四十多。)
…………
铿锵一响,长枪破开漫空尘土,从台上飞出,直插擂台外的地上。其上红缨灰扑扑的,“萎靡”地垂下,不复几时之前张扬之姿。
他的主人倒在擂台边缘,没有力气再起身。
台上,游矢的双掌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其上满是血痕和砂砾,而他双腿紧绷着支撑着他不倒下。
“我赢了,不过能不能进附加赛,还得看别人。”游矢对着空气说道。他知道她能听见。
“现在默念养息诀,聚真气在气海,然后念冥想法,注意,要一点一点的将真气送入经脉流动。”
槿榆清越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别管其他,现在就这么做,相信我。”
“好。”
游矢沙哑地回了一句,然后忍着剧痛听话地盘坐在地,念起了养息诀。待真气聚在气海,又压着疲惫的精力控制其一点一点送入经脉。
而另一边,槿榆扮成的如花少年几步跳跃之间就来到了他所在擂台。
不去管众人异样的眼光,槿榆闭上了眼,双手摆出某种玄奥姿势,引导着三级竞技场归属自由的真气涌至游矢周围,在那形成一个,虽然规模比不上但样子却和东北桑林那一个很像的真气气团。
“启灵后期,能不能突破,就看你自己了,游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