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游矢低了下头，说道，“我答应你。”
“嘿！小帅哥，别这么表现得好像你损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的。拜托，我是在帮助你，不是和在你做交易!你什么都没失去，只是给了个承诺。”浓眉胖妇有些不满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搞得好像你是主角，天生自带光环一样。”
“少年认清点现实，前面我说的优点只是象征性的随口扯的，雷村里随便拉一个，我都可以说他或她性格好，有担当，意志力强，比如你旁边的山甲，比如老看你不顺眼的阿彩。我都可以轻易帮他或她通过测试，都可以让他们诚心诚意，求之不得地答应。”
“呃……”
即便语气是略有不满的样子，即便语速很快，即便她吐槽的是自己，但这个声音是真的好听啊，想再多听几遍。游矢心底不真气的想到……
不过他表面是不会承认的，还会要面子地为自己争辩几句：“那你怎么不去选他们，反而选我呢？”
“你还想求证一下？行，待会儿测试帮你的时候告诉你。”浓眉胖妇的声音带着一种一会儿有好戏看的味道。
游矢心莫名一颤，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早了，但已经到这一步了，再退是不可能的了。他问道：“一会儿，你怎么帮我？”
“这就需要看本美女心情了。测试时你需要帮助的时候说一声，我看心情选择帮你的方式。”
“你！”游矢霎时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他一时忘记了周围都是人，不但跳了一下，声音也有点大，弄得周旁伙伴们纷纷侧目，探来疑惑询问的目光。
“矢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声音这么大。”李力代人们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心里想东想西的，烦躁的很，忽然跳了一下，甩去那些念头。”游矢一边听着不知怎么传到耳旁仅自己可听见的浓眉胖妇咯咯笑声，一边装作很正经的说道。
“哦哦，好吧。其实我们也一样，这次若一个都没通过测试，村子未来几年都不好过了。一想到这，压力真的有点大。”山甲出声安慰道，“不过，也不要太给自己施加压力了，村里这几年没有通过的，不也活得和以前一样吗，放轻松点，我们不行，就培养下一代，总会出现的。”
“嗯。”游矢点头，然后继续看向地下。
见游矢不想继续聊的样子，李力山甲也不再多说什么，和其他人一起转头看向台上黎叔，继续听他讲之后到来的测试方式和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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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太阳将光芒撒满整个厄拉山和山脚的雷村，辰时的尾巴即将隐匿，已时的前锋即将到来。而村里闲话中心的使者的宣讲也已结束，决定雷村未来十年命途的真气测试也将在两刻钟的等待后正式开始。
盟会设立的真气测试有很多种，有简有繁，有难有易，针对很多种情况。在北域，虽然分北总城在近几年一直倡导修者优质化，口头上要求执行普及任务的人员使用更全面，更高级的十六号测试，但像负责二三十个村落的间城这种的众多小城市还是选择沿用了几百年的二号测试。
无他，二号测试只有两东西，一个测灵柱，一个微型真气负重行走法阵。构建十分简易，测试花费时间少，能多人一起，耗费精力低，效果明显。而十六号测试，造价贵，花费时间长，耗费精力大。
测灵柱由对真气十分敏感，并能通过变色程度来判断是否有灵根，灵根好坏的灰杉木制造，而它还有个最大的好处，耐久，易携带。想想那个横宽数丈的十六号精贵真气反应台，是个使者都会选择测灵柱。
而真气负重行走法阵更是经过了几百年实践考验，至今还能被沧海境大能称道的极具表现效果的巧妙阵法。通过四个普通的器具圈出一块能让人走二十步的矩形地，聚齐四周真气，然后通过真气调节阵盘，形成由无到有，由低到高的真气浓度分布梯度。使者做完这些，就可以拿把躺椅，悠哉躺上面，让测试者自己走进去，而自己只需看一眼他们走了几步，记录一下就行了。
多简单，多有效，多让人省心！再想想十六号那个需要耗费大量真气，数十件贵重器具构建的劳什子真气层级，属性，修行资质多方面测试大阵……就让人一阵脑阔痛。
黎叔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当然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考虑：如果用那套测试，那么将会有一大半的人会因某个将在自己难以触及的修行境界影响自身修炼的原因而被无情刷下去。几百年的事实和经验告诉他们，由他们手选出的修行者成就终究不会高到哪去，凝泉中期这大概就是这类人的顶了，进入凝泉后期的极少极少，更别说凝泉圆满及以后了。而那套测试所测的高级因素比如真气与肉体锲合度，那是凝泉圆满才该去考虑的，他们根本就碰不到那个境界，考虑那个毛用没有！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也不愿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高级测试，去无情地毁掉成千上万，甚至十几万北域年轻人的修行梦和其亲朋好友的热切期待。
所以……
“两刻钟的准备时间到，请要参与测试的未满十八周岁的人到你们前方左手边的测试柱前排队。由我旁边的助手记录大家的测试颜色后，大家请到右手边的白线外等候。由我主持，每满五个人，就成一批进入，时间为两刻钟，过时就会被请出。注意顺序，不要乱。听清楚，听明白了吗？雷村的年轻人们！”
“听清楚了。”
“明白。”
“那好，开始吧。”
候测的年轻人们开始走动，按事先发好的号码顺序在那根测灵柱前排队，然后伸出手放在柱顶面，待柱子色彩稳定，忍着浓眉胖妇的“摧残”，等她记好后，前往右边的白线处成排等待，满五人后，在黎叔的指令下，进入法阵。
游矢是十四号，排倒数第二，旁边是倒数第一的山甲。因为是最后一批，所以只能先看着其他人进行测试。不过这也有个谈不上的好处，大家的灵根测试结果，两人都能直接看到。
经过一年不间断不懈怠的刻苦修炼，大家的灵根测试结果成功地……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这令他们心情都有些沉重，也让满怀期待看着他们的父老乡亲眼中的光一次次的息去，几位阿娘甚至隐隐有泪水绕动眼眶。
到游矢时，他鬼使神差的决定先让山甲先测，自己最后。山甲也没说什么，就这么上去测了，结果和去年一样，不敢看一眼那“美女姐姐”，听到“可以了”的声音后就赶忙跑去那边白线，等都没等游矢。。。
“呦呦，怎么你还特意留到最后一个，怎么想和本美女说点什么？”浓眉胖妇双手抱于胸前，一脸戏谑道。
游矢没管她，径直将手放在台上，等了几秒，偏头看向灰杉木颜色。
灰中带点棕色，还是老样子。
游矢叹了口气，神情有些低落。因为身旁这位浓眉胖妇之前的话语，他还以为这次自己能有不同呢，哪想还是老样子，唉~
“不错，有灵根，还有修行的机会。”浓眉胖妇一边记，一边说，“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不是有我吗，快去那边准备了。记得需要的时候，说一声。我听得到的。”
“嗯好。拜托你了。”游矢对她微微鞠了一下躬，然后小跑去往那一边。村民看到游矢的颜色没什么变化后，都将目光投向法阵处，那里第二批的人即将进入，是以没人注意到两人的动作。游矢也一样关注着那边，跑得小快，是以没来得及看到胖妇的神情动作与话语。
浓眉胖妇盯着那一片灰和棕，眼瞳里原本的普通消失殆尽，遮饰的无形幕布也在褪去……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小小的范围里，竟似夜晚繁星隐耀的天空，深邃而又瑰丽，迷幻却不迷茫。
“厉害啊，三重跃迁做出的手脚，这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撇了眼台上正与黎叔相谈甚欢的老村长，低喃道。
黎叔是个温和重感情的人，尽管经历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人情冷暖，他还是能对这些少年，少女，村民报以不惨杂质的善意和笑容。所以他还是偷偷地将阵法每一阶梯的真气浓度降去五分之一，比盟会的最低标准还低了不少；还是延长了他们在里面能待的测试时间，不催促，到他们自己放弃时再送出法阵；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和老村长聊天，不去管年轻人们出来后不甘又跑回去的身影。
当然他也没把这些说出来，有些话，有些事，说出来它就变了味了，能懂就好。
就像那句很有逼格的话“毁灭你，与你何干。”那句很舔狗的话“我喜欢你，与你有什么关系。”黎叔自己没那么拽，也没那么为爱发愁，相反他还有相伴十几年的妻子，理解他的好儿子……
如果硬要他说，他估计只能绞尽脑汁后笑着道：“帮助你们只是我有这个想法，我愿意帮助你们，不需要你们知道，也不需要你们回报。我想，我就做了，没多的为什么。”
像他这样的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