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经脉在灵气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宽拓。樱熙的眼中闪动着亮亮的细芒,顾不上拭去自己的汗珠。她将手举到眼前,愣愣的看着,感受着。
从死亡边缘脱离,又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惊喜,跌宕起伏的心绪让她久久不能平静下来,还如同身处虚无,云里雾里。
许久,终于平定了心神的樱熙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衣服,打算起身换洗一下。樱熙双脚落地,刚一使力起身,整个人突然失控的向前扑去。嘭的一声,然后只在地上看见一个五体投地的身影。
樱熙苦着脸爬起来,唉声叹气的揉着自己磕在地上撞痛的关节。正哎呀哎呀的叫唤着呢,樱熙突然想到了什么,愕然停止了动作。
她刚刚好像只用了和往常一样的力气起身,只是不知为何,这力道却比以前大了一些,所以她才会扑倒在地。原先她以为是自己脱力脚软了,才会如此。
可是她在揉膝盖的时候发现,自己虽有些疲累,但站直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如此说来,就是她的力气和身体的韧性比之前大了。
难道,是因为灵气融入了经脉?
樱熙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走到一旁,尝试去搬架子上沉重的石刻朱雀摆件。樱熙双手抓住摆件的两边,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一用力。片刻后,重若千斤的摆件底部,微微离开了架子。
樱熙力竭,放下摆件,喘着粗气。
果然,她的力气有了一些长进。之前她也尝试抬起这件摆件,忙活了半天,摆件却一动不动,就像生长在架子上一样。可是这一次,她竟然能抬起摆件,哪怕只是一点点,对她而言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富贵险中求,果然说的没错啊。
这次冲击经脉,虽说是险象环生,差点就爆体而亡。但现在来看,却都是值得的。光是现在体验到的那些身体的变化,就已经让樱熙喜出望外了。
只是,回想起刚刚经历的一切,那种千刀万剐的疼痛,樱熙的心里还是一凛,有些后怕不已。不得不说有些事哪怕经历时能义无反顾,事后看来物超所值,但要想起,却还是一件非常晃动心神的。
樱熙强行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去清洗身子。
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继续尝试。万事开头难,如今她已经度过了最难的时刻,还有了不菲的成果。她很想知道,如果她能将灵气如内力般在体内循环,那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当晚,樱熙忍受着经脉火辣辣的疼痛,不断的将灵气引入七经八脉,虽说不是一帆风顺,但整晚尝试下来,还是颇有收获的。
现在,樱熙的身体比之前强建了一两分,经脉也畅通了一小段,假以时日,必然能打通体内的全部经脉,身体也会增强到原先的数倍。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发现每次灵气融入身体,都会逼出一点点杂质。身体的杂质越少,她对于灵气的感应就越强,吸纳的速度也会变快,她调动体内的灵气也能更加的自如。
樱熙的脸色还是苍白,整个人如同水里边捞出来一般狼狈不堪,但是她的眼睛比繁星还要闪亮,精神奕奕。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修为距离下一级,更加靠近了一些。
樱熙在心中计划着休息一会儿,再继续修炼。可惜她忘了自己昨天折腾出的那些好事。
日头刚过山头不久,钰浅就轻巧的敲响了房门。
樱熙只能整整衣服,无奈起身说:“进来吧。”
“小姐…”钰浅刚推开门,抬头一看樱熙,就“啊”的尖叫一声,打翻了自己手中的东西。
下一秒,钰浅突然出现在樱熙的身边,扶着她焦急的问:“小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生病了吗…”
樱熙被钰浅的一番狂轰乱炸弄的头大,几次想要回答,却找不到一丝开口的机会,只能无奈的看着钰浅。
“对,我去找医生…”还能等樱熙说些什么,钰浅的如同风一般冲出门去不见了身影,只从楼下传来模糊的喊声。
钰夕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噔噔噔的跑上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身狼狈,脸色难看至极的樱熙。
“呀,小姐你怎么了?”钰夕跑过来就把樱熙往床边拉,然后眼疾手快的将她按到床上躺好:“小姐,不舒服就躺着呀,站在那里干嘛。你等等,医生马上就来了。”
樱熙仰天长叹一口气,然后一把捂住钰夕喋喋不休的嘴巴,终于有了说话的空隙:“我没生病,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有些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呜呜呜…”钰夕眨眨眼,口齿不清的回答。发现自己的声音模糊不清后,她有用力的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樱熙收回手,在钰夕的虎视眈眈下,老老实实的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苏园小筑开始闹腾起来。
最先进来的是钰浅,她拽着医生跑的飞起,横冲直撞的闯到樱熙的面前。樱熙睁开眼一看,就见两个人都大汗淋漓,衣衫不整,气喘如牛。那医生更是累的直不起腰来。
在医生给樱熙诊断的时候,岿柏带着裕叔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岿柏一眼看见樱熙的脸色,瞳孔一缩,下一秒眼神如刀剑般射向钰浅和钰夕两人。
两人触及岿柏的目光,如触电般躲开,畏缩在一起,然后唯唯诺诺的说:“家主…昨天小姐很早就回房间了…今天我们进来…发现小姐的脸色很差,就立刻叫医生了…”
岿柏冷哼了一声,然后转头问医生:“医生,怎么样。”
“家主。”医生行礼不紧不慢的回答:“小姐只是太过疲累了,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她身体没事吗?”岿柏看了樱熙一眼,又问。
“没事,小姐身体健康。”医生恭敬的说:“我开些补身体的膳食,调理一下就好了。”
“嗯,你去吧。”岿柏点头,让医生去忙,然后又打发了其他人:“你们出去,我有话和樱熙说。”
几人连忙离开,裕叔顺便带上了门。房内,岿柏和樱熙相顾无言。
岿柏定定的看着樱熙,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樱熙被岿柏看的发毛,闪躲过眼神,然后缩着肩膀轻轻说:“岿伯父,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说吧。”岿柏看着她沉默许久,然后冷冷地说。
“说什么啊?”樱熙还是有些心虚的看向别处。
岿柏的声音愈发的阴沉冰冷:“你说呢?昨晚你干什么了?”
“我哪有干什么?”樱熙大声的反驳:“我很早就休息了,钰浅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呵呵,休息一晚,变成了这副样子?”岿柏嘴角挂着冷笑,意有所指的说。
樱熙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话。
她这样当然是因为昨晚整晚都在将灵气引入经脉了。可是她修炼这件事情让她如何和岿柏开口。且不说修真界那条不能向常人透露与之相关的任何消息,她修炼的法诀可是族长秘密送给她的,这让她怎么开口相告?
难不成要想个理由先应付过去?
不过就凭岿柏这比狐狸还要多几分的心眼,她能不能骗过他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呢。再说了,一时半会儿她能想出什么靠谱的借口啊!
樱熙内心百转千回,纠结不已,只能装哑巴。
岿柏看着樱熙的神情,就知道这其中必然有隐情,而这隐情八成是不能让他知道的机密。
岿柏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章叔送过来的那个宝匣。那其中定然是族长口中的修仙者的修炼法诀,如此说来,樱熙是修炼法诀才会如此。
不大会儿,岿柏就想明白了前前后后的因果。
既然是修炼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只能等会儿和族长说一下情况,问问他有什么办法了。毕竟修炼法诀结果把人弄成这番样子,樱熙这修炼怕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了。这事他不方便出面,还是族长出马吧。
心中想清楚了关系,岿柏长叹一声,对樱熙说:“小心点,注意身体。”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樱熙看着岿柏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总觉得岿柏似乎知道她修炼的事情,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难道是族长告诉他的?
樱熙决定有时间还是要问一问族长。这段时间岿柏真的非常用心的照顾她,她对岿柏的感激可不止一点两点。像这样隐瞒岿柏,樱熙的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若是能据实相告,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接下来的日子里,樱熙乖乖的待在房间里,按照医嘱调理身体。
钰浅和钰夕活像两匹饿狼,死死的盯着她,不肯离开半步,就怕她一不小心就倒下了。每日各种补品照着一日两次的频率送来,直把樱熙吃的反胃,看见这些补品就想吐。
更让人无语的是钰浅和钰夕两人轮流守夜,蹲在樱熙的床前看着她睡觉,以防再出现她过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脸色难看的情况。看来这一次着实把两人吓得不轻。
拜她们所赐,樱熙这几天完全没有机会修炼,只能找些其他的事情打发时间。
看着手中的书,樱熙也只能无声苦笑了。
樱熙整日待在深闺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真真的坐实了病人的身份。不多时外家的佣人之间就开始流传出樱熙重病,躺床上都起不来的消息。一时间,来苏园小筑打听墙角的小猫小狗也多了许多。
岿柏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对这些竟然不闻不问,更让那些人理直气壮了许多。
不过外家近日最精彩的事情,莫过于夫人和其表妹大闹一场,分道扬镳的事情了。
听说岿柏生辰宴的当天,表妹去找夫人,谁知被人堵在了大门口。别说夫人的徽记深闺了,就连外家的内宅都没有进去。表妹说自己想要看望夫人,过来陪她几天,结果夫人派人传来一句表妹毕竟不是外家之人,住在休沐区的客居之处就可以了。
第二日表妹又呼喊着要见夫人,夫人这次直接忽视,将表妹晾在大门口,足足晒了大半天的太阳。最后表妹终于撑不住了,带着疲倦和怒意,转身就离开了外家,再也没回来。
只是听说晚上夫人在屋子里和什么人通话时,不顾形象的大声与对方吵了起来。那声音带着惊天的怒意,传到了徽记深闺的墙外,引得一大帮的佣人驻足细心。听夫人的话头,对方似乎就是表妹,两人为着什么地位身份的唇枪舌战,好不精彩。
这等八卦,自然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发挥自己的奇思妙想,把事情编辑描绘的跌宕起伏,精彩绝伦,直叫听的人叹为观止。
樱熙闲来无事也听钰浅他们说了一嘴,愣是听的目瞪口呆,拍案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