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26分,春州市城隍庙。
庙前广场的入世碑突然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红光,还伴随着凄厉的警报声。
这正是冥界有人要通过入世碑进入凡间的警告,提示生人勿进,引来不测。当世所有通过正当手段往返凡间的冥使,都是通过各地城隍庙的入世碑来回。
警报声持续了三分钟后,入世碑的碑文已经消失不见,被一道浓烈的黑雾所包围。突然一名握着法杖的冥使从黑雾中穿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八名随从。
为首的这名冥使全身披着一件黑袍,脸部也被袍子自带的帽子所盖住,完全看不出样貌。这首领待手下都从入世碑中入世之后,就对其中的一人说道:“春州特使上报此地出现异动,或有百年难遇之冤魂出现,你是否已经了解春州特使现在所处的位置。”
被提问之人畏首畏尾的答道:“回长老,属下已经完全清楚春州特使所在的位置,就在。。”
就在此时,冥府来到春州的九人突然感觉到身下有异样,连忙看向自己的脚部,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下的泥土居然将自己的脚部完全覆盖。有人想把脚从泥土里抽出来,却一动不动,完全被固定住了。
“地灵缚!”为首的那名冥界长老却认出了这一招来。
一阵狂风无端吹过,风中夹杂的很多肉眼都看不出来的飞沙走石,居然在冥界长老面前五步外组合到了一起,拼凑出一名面带黑纱,身披道袍,手持一柄桃木剑的道人形象。
待到飞沙都尘埃落定,道人模样已和常人无异之时,这道人竟然四下都瞧了一眼,拍了拍身上的飞灰,往冥界长老身前走了过来。
“是地灵形态,居然还有人会地灵形态!”冥界长老大惊失色。
“多年不见,痴空长老,几年前我们在还魂崖切磋的时候,你我还是势均力敌。没想到你现在为冥王囚洛做事,阴气却也不见提升几分。”这擅长地灵之术的人居然还与冥界长老早已经认识。
“原来是你,当年你才入冥界不久,就已经能和我对上几百回合,更何况这数年之中贫僧都在应对凡界和冥界的浩劫,根本抽不出时间继续修炼。废话不多说了,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我都是冥界中人,你到底是敌是友。”痴空长老已经完全清楚自己和这神秘道人的差距。
“敌”神秘道人也不废话。
“原来如此,在下一直奇怪这场浩劫为何旷日持久,原来是连你师尊这样的冥界一方尊者都参与到其中。也罢,我自知今日难逃轮回之苦,你就动手吧。”
“你想多了,痴空大师,你的修为我还是清楚的,就这样放你入轮回恐怕不是那么保险啊。”神秘道人冷冷的说。
痴空长老一听这话,原本还淡然赴死的脸一下变的有些诧异:“那你想怎么样!”
神秘道人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向痴空长老敬了一个佛家之礼,恶狠狠的说道:“囚你万世!”
说完,神秘道人用力攥紧右拳,片刻后便从手掌的血肉中流出一捧血红色的泥沙,接着神秘道人将这捧泥沙对着被束缚的九位冥界之人甩出,抽出桃木剑指向大地怒喊:“地灵有令,伏羲借法,冥,永恒囹圄。”
痴空长老不可思议的看了自己脚下的土地一眼。这原本实心的大地在神秘道人的怒吼之后,泥土居然都化作了流沙,一点点吞噬着痴空的身体,一会就已经埋到了痴空的腰间部位。
“你到底,你到底要对我做些什么?”痴空的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早没了前面的淡然。
“只要你在凡间的大地之下埋的够深,冥界的能力不管多么强大也都无法探询到你的气息。长老,我这穿透万物的流沙,将会裹着你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一直下落七七四十九天。当这流沙不在流动,你也会深埋在苍茫大地万里之下,就算是我自己,都没有能力将你找回。”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让我永不超生。”痴空这才真的绝望了。
神秘道人对着连脖子都已经被埋在流沙之中的痴空鞠了一躬:“不是后辈天性残暴,只是后辈的能力还不足以让您彻底消失,对不起了。”
这句话说完,地面上的流沙已经彻底将冥界的九人所吞没,又恢复到了寻常的样子。
神秘道人有些不忍,闭上眼睛,哀叹一声,又化作无数的飞沙,随风消散了。
于此同时,春州前往下河镇的公路上。730局春州局行动二组的组员分别驾驶两辆SUV正在快速向丁星河那边支援。
马路边上的一座荒山顶,有一人正一边抽着烟一边盯着山下的道路。远远的,730局的两辆汽车就进入了这人的视野。
这人吐了一个小小的烟圈,将抽的还有一半的烟吐了出来,用脚仔细的碾熄了火。大致的估摸了一下距离,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加速就从山顶处往前跳了下来。
这人从几百米高的地方跳下,脸上却没有半分惧色,反而一脸轻松,甚至还在半空翻了两次跟斗,而他的落点正好就在飞驰而来的730局头车之上。只见此人对着车顶就是一掌,高速行驶的SUV瞬间爆炸,火光冲天。
紧跟在头车后面的那辆SUV紧急刹车,整个车身都朝路旁侧滑了一阵,索性没有翻车。
那名从高处跳下的杀手从已经烧的面目全非的SUV上走了出来,依然毫发无伤,正慢悠悠的向紧急刹车的二组幸存成员那边前进。而在车上的二组成员已经清醒过来,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可是这杀手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着走着,突然却从众目睽睽之下神秘消失了。车上的730成员一脸茫然,正要四下寻找,却突然发现车内气氛不对。两名坐在前排的组员小心翼翼的朝后排一看,那杀手正笑呵呵的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左手和右手分别搭在原本坐在后排的两名二组组员的肩膀之上。
片刻之后,只有这杀手一人从车上下来,他擦了擦脸上和衣服上的血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烟,一边点燃一边朝着路旁的荒山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