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郁凉迟也真的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他微眯着双眸,看着夏青的眼神,却如同三千尺的寒冰一样,让人忍不住心生颤意。
“母亲?夏青,你竟然敢自称是我母亲。呵,还真是可笑至极。我母亲早已经在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你——算是哪一根葱?”郁凉迟用眼角轻睨着夏青,有种说不出的蔑视。
“你——”夏青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和侮辱,不由得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直指着郁凉迟,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可是,郁凉迟很明显就没打算给她面子。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有没有面子。
“对了,你和我父亲现在躺着的那张床,似乎还是我母亲当年亲自挑选的呢。不知道你们两位在上面相拥而眠,或者是情意绵绵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我母亲就睡在你们旁边。”郁凉迟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的看着夏青。可是仔细一看,便会发现,他眼眸深处,隐隐带着寒光。“不知道我母亲选得东西,用过的东西,你用得是否合适,是否开心?”
郁凉迟语有所指,然后冷笑了一声,头也不会的离开。
没有人看到,他插在裤带里面的手指,早已经蜷缩成一个拳头。
再不离开的话,他发誓,他一定会忍不住让自己的拳头吻上夏青那张惹人嫌弃的脸蛋的。
母亲?他的母亲,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去了。若不是因为她,自己的母亲,现在即便已经不跟郁文昊在一起了,也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夏青。
郁文昊、母亲,以及夏青三人,都是同一个大学的同学。母亲和夏青又是好友,同时爱上了那个闻名于大学的翩翩公子郁文昊。
但是,郁文昊喜欢的,是夏青。
可惜,天意弄人,让母亲最后成为了这场爱情游戏的牺牲品。
不,母亲就连牺牲品都算不上。
从头到尾,她不过都是替他人做嫁妆。
成婚将近十年,母亲也没有怀孕。那个时候,母亲已经三十二岁了。
然某一天晚上,郁文昊喝醉酒回来吗,然后对母亲肆虐,甚至是……那个不堪回首又支离破碎的夜晚,让母亲终于怀了他。
可是,这一切,不过是事情的开端。
在他八岁的那年,母亲病重,在客房休息。夏青来访,然后……父亲郁文昊和夏青,在母亲与夫妻的房间里面,翻云覆雨,行苟且之事,不小心被佣人撞破。
后来,母亲终究没能忍住羞愤。跳楼自杀。
他现在还能想起,母亲像一只支离破碎的蝴蝶,躺在地上,被鲜红的血液渲染了满身的样子。那天,恰好是黄昏。天气那么好,天空的火烧云那么好看。
可是,天边的那抹红,终究比不上他母亲身上的那抹红。
他那时还不明白,所谓的“死亡”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知道,那个会抱着他,教他读书写字,给他洗澡、唱歌、讲故事的母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半年之后,夏青嫁入郁家。
而更加讽刺的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紧跟自己相差三岁。
父亲郁文昊对他真的是愧疚吗?假如是真的,那么,又怎么可能在母亲刚死不久,就能厚着脸皮将夏青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接近了郁家?
母亲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那么悲伤,才会那么绝望——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换来自己的解脱。甚至,连他也不要了。
这些他一直都记得,一直都没有忘记。
母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所以才会在他出生之后,将自己手中所有的股权,都转移到自己的名下。
母亲……
郁凉迟的眼眸黑了黑,身影在黑暗处消失不见。
宁曼荷和李景泓等人目视着郁凉迟远去,心情有些许的沉重。
尤其是宁曼荷。早就知道郁凉迟很讨厌他的继母——夏青,却没有想到早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光是听着郁凉迟刚才那寥寥数语的几句话,便已经能够猜测和想象到眼前这个女人,究竟是无耻到什么地步了。
“老公,”宁曼荷的视线从夏青的身上慢慢收回来,转身抱着自家老公的腰,有些闷闷的问道,“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要脸的人啊?”
“因为人家都说了,人不要脸,则可天下无敌。”李景泓看见自家老婆跟自己撒娇,不由得抿唇微微一笑。而后语气又变得严肃,颇为认真的告诫着。“老婆,你现在身怀六甲,以后见着这种人,记得远远就给她扔臭鸡蛋,然后逃跑知道吗?”
“哦,”宁曼荷听到自家老公的解释之后,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蹭啊蹭。“可是,万一我手中没有臭鸡蛋怎么办?我——我现在怀着宝宝,不能跑耶。到时候我跑不掉的话,怎么办?”
说完,宁曼荷猛然打了一个寒颤,似乎她已经预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个状况和画面了。“到时候我岂不是要被‘咔嚓’掉了?”
宁曼荷说着,伸手做了一个“割破喉咙”的动作。
“说什么浑话!”李景泓听见宁曼荷说这种话,不由得变了脸色。伸手将她的小脸蹂躏了一番之后,才潺潺教导。“万一你手上没有臭鸡蛋,你就直接拎起你的鞋子,砸过去。没了老公再给你买新的。”说完,李景泓似乎觉得还不是很保险,又接着道。“万一还是不行的话,你就先报警,然后再给老公打电话,到时候老公过去救你。不过砸鞋子的时候,记得朝人家脑袋砸去,当然,砸脸也是可以的。”
李景泓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住自家老婆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后背。话虽然是对宁曼荷说的,但是视线却是落在夏青的身上。
“你!”夏青被郁凉迟给气得差点七孔流血,没想到留下来的宁曼荷和李景泓说的话,与郁凉迟比起来,也没能好听到哪里去。
这群兔崽子,真的是反了,竟然一点都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
都是那个该死的郁凉迟,要不是因为他的话,自己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吗?眼前一个不过是他的秘书,还有他秘书的老公而已,竟然敢这么嚣张的冲着自己嚷嚷,简直就是找死。
“你,”夏青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抬起手指,指着宁曼荷,恶狠狠的道,“从今天开始,被解雇了!”
一个小秘书竟然也敢跟她这个堂堂的董事长夫人叫板!简直就是不知道个死字怎么写!
“啊,被解雇啦?”宁曼荷下一秒,惶恐的叫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