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山的仙草就这么被钟戎洗劫一空,任谁都没有料到一个凡人的野心与能耐竟然有这么大。饶是平时不过问仓山之事的风落也大感不妙,区区一个凡人给仓山带来了如此大的灾祸,况且是她当时同意留下钟戎的,心里很是愧疚。
要想暂时瞒着天界倒也不难,只是太上老君会定期来采摘药草,恐怕最先瞒不住的就是他了。既然太上老君知道了,那天界就必定会知道了。到时候天界定会大怒,说起来这件事谁也担待不起,如今之计只有找到钟戎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了。
在沉珺看来,这个钟戎和当年他记忆中的少年本质上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哪里还能看到当初刚正不阿、淡泊名利的影子。
风落在仓山药草田施了幻术,使得看起来与先前长满药草的样子并无二致。跟在她身后的地仙们都在唉声叹气,看着风落施的幻术后眼前一亮,可是一个个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幻术终究是幻术,当不得真的。
“小老儿,记得看好仓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与沉珺,我们会立刻赶回来的。若是天界来人了,尽可能的拖住他们直到我们回来吧。”老地仙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肩上多了一个重担,只愣愣地点了点头。
“沉珺,我们走吧。”风落回头对沉珺说道。此事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两个是非去一趟不可的。
距离钟戎逃离仓山不过一日,要知道天上一天,地上十年。算上他逃出仓山的这些时间,估摸着也得半天,所以说他回到凡间已有五年之久了。凡间的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也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了。谁又晓得钟戎持有那么多药草去干了什么,而他又是如何将那么多药草带走的也是个困扰风落与沉珺许久的大问题。
风落与沉珺来到凡间,风落发现大街上的人都盯着她看,甚是怪异。沉珺察觉出她的不对劲,解惑道,“这些普通老百姓看着你倒像是个怪人,你仔细瞧瞧你的穿着与他们穿着的对比,而且你是否注意到这大街上的女子是不是都以面纱遮面?”
沉珺的话点醒了风落,风落忙把沉珺拉到一处巷子的拐角,确认周围无人经过才施法将自己的穿着变得像个普通凡人,又变出一个面纱遮在了脸上。这种感觉实在是令风落很不好过,于是又施法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变成了男儿装,好一身男子的衣装,穿在身上显得她极有英气。
沉珺看着风落的举动笑了笑,也施法将自己的穿着变得更为普通起来。
二人在凡间找了整整一天都没能发现钟戎的踪影,“你说这钟戎能逃到哪去?他一个凡人终究是没什么反抗的能力的,却偏偏要让自己陷到这种境地。”
“他这次确实犯了大罪,人都是会变的,我本不该念及旧情的。”沉珺开始自责懊悔。
“此事不能全都赖你,我也有份,是我心软让他留下的。”只要一想起那天自己说让钟戎留下时的场景,风落就会后悔不已。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二人不甘心无功而返,于是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这月仙客栈的老板倒是个人物,认识的人多,见多识广。于是风落向他请教了很多事情,但是他知道的都不是她所需要的消息。
一日,风落在客栈的一楼正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突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对着客栈的张掌柜说道,“掌柜的不好了,你老爹刚不知何故晕过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张掌柜一听慌了,也顾不得店里生意就急忙跟着小厮离开了,风落听见渐行渐远的张掌柜在说什么快送他老爹去看钟大夫,无论花多少钱都愿意。
钟大夫,一听到钟这个姓氏,风落的眸色一亮,连忙跟在了张掌柜身后一起去了。
张掌柜回到家看见晕倒在地口吐白沫的老父时吓了一跳,当机立断把门板给拆了让他老父躺在上面,和几个小厮一齐抬着门板去找钟大夫。
这钟大夫在本地颇有名气,自从五年前以一手出色的医术将县太爷的八十岁老父从鬼门关给拉回来后就名声大噪了,县太爷自此也对他有三分敬。县太爷当年可是重金求医才求到这么一个神医的,故而在那之后只有权贵人家才有钱请得起钟大夫看病。不过虽然要价高,但却能将濒死的人给救回来,只这一点,就引得众多的人向他砸钱。
若是张掌柜想要请钟大夫为他老父治病,恐怕也得倾家荡产了。张掌柜是个极其孝顺的儿子,故而破点钱财换老父多活几年他也是愿意的。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若是需要钱财了,以后再赚便是了。
“钟大夫,请你救救我的父亲。”张掌柜抬着老父来到了钟大夫的康安堂外,康安堂的掌柜忙把他迎了进去。
进了康安堂,张掌柜拿出几锭金子塞给康安堂的掌柜,“拜托了,让钟大夫救救我老父吧。”钟大夫闻声而来,用手探了探张掌柜老父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后让他们抬进了内厅。
“钟大夫,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救我老父,还望您能够救活他。”张掌柜的眼角似有眼泪要落下。
“准备好一百两黄金吧。”钟大夫甩下这句话后便进了内厅,把闲杂人等都轰了出来。风落站在拐角处将这一切尽收眼中,这钟大夫便是他们要找的钟戎,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风落隐身跟着他进了去,看到他转了转内厅里的观音像,掀开一幅画后看见了暗道。钟戎进了暗道里,而风落却没有跟着他进去。不消片刻,只见钟戎手里拿着一株仙草出来了,将那观音像恢复了原样,那暗道“轰”的一声关上了,钟戎又小心翼翼地把画给整理好。
他用清水将仙草洗净喂给老头服用,只见那老头的面色逐渐变得红润了起来,完全不似方才那样毫无生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