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心道: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可以供这些乞丐难民谋生之地,父亲教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我虽然没有什么官职,但人在江湖,万事以“义”为先,不可做不仁不义的小人。
遂想起去年早春时,周云刘永二人斗剑于轩然亭,周云问道:我们为何学武?刘永答道:匡扶正义,为民除害,除暴安良,兴我大周。二人何等意气风发,此时想起不免有些唏嘘。
若是刘永知道了我在路上见死不救,他定然也会责怪我。哪怕是耽搁些时日,这事我也要管上一管,切莫叫这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再欺压百姓,只是此事需得多加考虑,以我一人之力,毕竟单薄。
当下周云便跟随着那个老丐去了一处破旧不堪的地方,那地方在城门左侧一个古老的宗祠里,那宗祠年久失修,破破烂烂,故成为众丐的栖身之地。
周云一进去,便看见一高大的石像,但石像是落上许多灰尘,挂满了蜘蛛网。周云也不识得是什么神仙还是祖宗,众丐瘫坐在一旁,只有一个小女孩跪在石像前,虔诚的许愿。
小女孩眼角含泪,双手合十道:“神仙老爷啊,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吧,我妈妈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很痛,她说她吃坏了肚子,不过我从来没看见妈妈吃过饭,我们讨来的一点饭,妈妈也全部都给我吃了,她现在肚子很痛,求求你,救救她吧。”
说罢,她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响头。
旁边的一个乞丐嘲笑道:“要是拜神仙有用的话,这座宗祠也就不会落满灰尘,省省力气吧。”
另一乞丐附和道:“求神不如求人,求人不如求己。小妹妹,把力气留着乞讨,没准还能要到两口饭呢。”
一女子道:“小红,你过来,娘跟你说几句话。”
那小女孩听见母亲呼唤,便跑了过去,俯身道:“娘,你怎么了?”
周云远远的瞧见那妇女脸色蜡黄,嘴唇惨白,面貌枯槁,蜷缩在石像脚下,一看就是很久没吃过食物了,体力已然不支。
妇女叮嘱道“小红,娘的身子怕是熬不过今晚了,以后就要的路靠你自己了。”
小女孩已经泪如雨下:“不会的,娘不会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周云再也也看不下去了,把最后的一点干粮分给了那女子。
那女子却拒绝了周云,道:“公子不必了,我活不了多少日子了,把些干粮给我孩子吧!她还小,以后的路还长。”
那小女孩眼泪汪汪的道:“娘不吃,我也不吃。”
“那娘吃一口,你吃一口好吗?”
小女孩道:“好。”
那母亲颤颤巍巍的接过干粮,咬了一小口,那小女孩也咬了一口。
旁边的乞丐也都凑上来,眼巴巴的看着,一个人大着胆子问周云:“兄弟,还有东西吃么,我也很久没吃过饭了?”
周云道:“不瞒各位,这是我最后一点干粮了。”
众人哀叹一声,各回原位。
周云计从中来,心道:那盗侠吴尘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我虽不才,但也愿意学上一学,当下便召集众人。
周云道:“各位,我有一计可以让大家饱食一顿,只是有些风险,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老丐道:“兄弟有何计谋单说无妨,我们几个乞丐饭都吃不上,还说什么风险。”
众丐附和道:“是啊,是啊,兄弟说就是了。”
周云问道:“不知各位识不识那个土财主?”
另一个斜眼丐道:“他呀,他是我们这里最大的一个土财主,只知道姓马,我们都管他叫做叫做“马扒皮”,他这个人贪财好色,以欺压别人为乐。”
周云心道:果然处处有败类,村村有恶霸,燕江县有付谦,而丹阳有“马扒皮”。
那个女孩母亲道:“我丈夫,也就是小红的父亲,他……”
妇女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哽咽道:“他就是被“马扒皮”活活害死的。”
众人一惊,见那妇女又道:“我丈夫一直是个庄稼汉子,这几年田里干旱歉收,家里揭不开锅,我丈夫为谋生计在外奔波,经人介绍,某了个差事,便是在“马扒皮”家做工,他一个糙汉子大字不识几个,被那可恨的马扒皮玩弄文字游戏,签了个打工合同,在“马扒皮”家里当牛做马,每天天不亮就去干活,到半夜才能到家,工钱也少的可怜,做了半年,竟然被活活累死了。”
言毕,众人沉默不言,为妇女感到惋惜,只有妇女低声哽咽哭泣的声音。
周云气道:“这人真不是个东西,既如此,不如……”
一个讨干粮的大胆乞丐心思聪明,明白了周云的意思,疑问道:“去偷?”
周云道:“他的东西也是从百姓这里拿的,我们便从他那里拿去,算不得偷。”
众人一片叫好,一个老丐却担心道:“那“马扒皮”家里有不少人看家护院,我们怎么能进去?”
众人沉默。
一斜眼乞丐沉思片刻,道:“这个倒是不必担心,我有个朋友吴闻汇,早些年在他家做护院,后来,他不愿意帮助“马扒皮”祸害百姓,便自谋生路去了,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去找他。”
周云道:“好,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咱们分头行动,多找些人,把那些难民都聚集到这里,等天色一暗,咱们就行动。”
不多一会,“马扒皮”家里的前任护院吴闻汇就来了,吴闻汇也是颇为侠义的人,一听周云的计划,一开始不答应,但众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也就答应了。吴闻汇讲述了粮仓的方向,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具体的内容和如何实施方案。
黑夜如期而至,神仙庙前众丐齐聚于此,周云挑选了几个孔武有力的青壮年男子做外援,一行人等着天色再暗一些再行动。
此夜正好是月黑风高之夜,周云和吴闻汇二人有些武艺,偷偷潜入马家盗取食物,而其他的人便在附近等候。
周云和吴闻汇潜入了马家,寻了位置,向前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