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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王家妇人

和刘永分别时已是黄昏时分,周云看着远处西边天边的流云,已被余晖染上了几抹落日红,残阳如血,倒显得有几分悲壮。

近处的白云仍是漫无目的地飘荡,和风轻轻拂过脸颊,留下了几枚清吻。

周云看着那云,心里盘算,有时候真想做一朵闲云,一只野鹤无忧无虑,自在快活。

转念又一想,如今乱世,莫说朝野之上,就是这县城里也不太平,大丈夫应当建功立业,有所作为,岂能长吁短叹,作小儿女态。

于是定了心神,大踏步向前走去。

过了桥,就是当街,此时街上小商小贩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王寡妇家就在这街上,据说他丈夫被强行带走充军,许久未归,大家只当他死了,又没有子嗣。家里就她一个人,好在家里有几分薄田,也够养活自己。

许是寡妇生性极为浪荡,许是她美色绝伦,媚态非常,举手投足间,便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只要小手一勾,便有男人前仆后继,为她干……农活,挑水,劈柴,而她也只是让他们看上一眼,调一嘴情罢了。

可谓是牡丹花下见,做农也风流。

“放开我,救命啊!”一声急促的呼救显得与撤退的人潮格格不入。

周云远远地听见这是王寡妇的声音,不禁加快了脚下的速度,他虽然不愿多管这档事,可这也是一条人命啊。

“小娘子,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只见一个男子调戏妇女,身穿淡紫华美锦缎衣,脚踏金丝步云履。一看便价值不菲,细看那人有些乳臭未干,年纪轻轻,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赫然是付玉这小子。

原来下午,付玉正在附近闲逛,突然碰见外出买酱油的王寡妇,妇人还没打开门锁,肩头便被人拿住,动弹不得,才有下面一幕。

往来人潮看见是这位瘟神,连忙躲开,躲都躲不及,怎么会触他的霉头。

偶尔也有几个贪恋美色,不嫌事大者,向里张望,但付玉的打手一个个凶神恶煞,五大三粗,他们也只好悻悻而归。

此时,付玉正在调戏王寡妇,他的食指弯成扣在寡妇的侧脸上轻轻划过。寡妇漂亮的脸蛋上挂着微微泪痕,哭的梨花带雨,曳人心神。

欲要抵抗,却也无能为力,且不说身后两个大汉一边一个擒住她的双肩,勒住了她的双手,就说一个女子又有多大力气呢?

“小美人哭都哭的这么美,还是让小爷来好好疼疼你吧!”付玉露出贪婪的眼神。

“少爷,看在兄弟们辛苦一场的份上……”付玉的一个下手猥琐道,显然他也对这人间尤物垂涎三尺。

“没问题,把她抬到我府上。”付玉如此道。

“呸,你这淫贼不得好死。”王寡妇朝付玉吐了一口口水,并骂道。

“小娘皮,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嘛!”付玉淫贱无比的说道。

“咻”周云及时赶到,眼看如此,将长剑掷出,直指付玉的狼爪,付玉沉迷酒色,夜夜笙歌,身体素质极差,哪里躲得开这一剑。身边也都是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鲁莽武夫,哪里会想到有人竟敢偷袭付玉。

“啊!!!”痛苦的惨叫声响起,付玉抱着右臂,瘫在地上,面孔狰狞,脸色惨白,不断地痛苦呻吟着。只见他右手指间处鲜血直流,显然是伤到了手指。下人吓坏了,忙扶起他来。

“给我杀了他。”付玉在家里锦衣玉食,哪里被人打过,恼羞成怒,指示着下人打手上去杀他。

下人们一股脑冲上去,可他们哪里懂得配合。

周云抓住机会,躲过一刀,后面的人拿着棍子想要打晕他,周云又躲过前面那拿刀人却没看清楚,被自己人蒙了一棍。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大部分都是胡乱打,自己人打自己人。

周云拳脚功夫也十分了得,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可何况这十几只手。

有人趁乱从背后偷袭打了他一棍,胸口有些闷,但他却不慌。

一个拿剑的打手刺他,周云用手肘顶他手腕,那人吃痛,忙放开剑柄,周云顺势将剑抢了过来。

后面的下人们知道打他不过,自然也就阳奉阴违,做做样子,冲上去然后被踹回来。

周云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因此并没有下杀手,只是把他们击退。

付玉见此情景,知道他杀不了周云,但他不是毫无头脑之人,于此干耗无益,反而手指更痛了,连忙让下人扶他回府。

走之前还不忘放狠话:“你给我等着。”

众人起身,找回各自武器,互相搀扶着。原本没受过多少伤的打手们还装着一瘸一拐的模样,以期望主子的恩赏。

月光下,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一瘸一拐的,显得有些可笑。

周云笑笑。

“你这小没良心的现在才来,我都被人抓了,你还有脸笑。”王寡妇轻轻抹去泪痕,嗔怪道。

“你要是再迟一分,我可就被人抓走了。”

周云不语。心想你我不熟,你为何说这种话?倒像是自来熟似的。

他哪里知道女子的心思。

周云捡起他的青纹剑,后脊吃痛,脚下却没站稳,踉踉跄跄,几欲跌倒。

妇人眼疾手快,上前扶他,哪知刚刚的哭嚎和挣扎耗费了她大量力气,那些人粗粗鲁鲁的,把她的右臂勒的又肿又红。右臂无力,重心不稳,一个跙趔,竟然跌到了周云怀里。

周云毕竟是练家子,提了一口气,并没有跌倒。反而接住了扶他的妇人。

“还疼吗?”美妇知道他必然是受伤了,否则怎么可能跌倒。

周云不语。

“回屋吧。我帮你擦药。”

周云不太想和这红尘女子有染,只不过肩头吃痛,不立即包扎,怕是留下病根。

两人搀扶着回了屋子,这倒是周云第一次进她们家,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也是自从她丈夫死后,第一个男人进她们家。

撩开他的衣服,背后触目的是一道棍伤,背脊处一道褐红色伤疤。尽管他用内力护住身体,可还是难以防住,这次不比李叔那次,付玉的打手更多了。

她打开一个小柜子,拿出了草药和纱布,帮他细细包扎伤口。

“为什么救我?可是为了心中道义?”

“你不仅救了我,还伤了他,他以后一定会报复于你。”

“我只知道,如果不救你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是君子所为。好了,后会有期。你我两不相欠。”说着,周云拿起宝剑,欲要出门。

在这妇人家里,总有些尴尬,他一向看不起这浪荡女子,平时也只是搭个话茬罢了。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平时跟我搭话,也不正眼瞧我。”美妇眼里噙着泪花。

“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一个可以倾诉心肠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美妇一时间竟然流出两行清泪。

谁家少女没有一个英雄梦,谁不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在万众注视的场合,身披金甲,脚踏五彩祥云来娶自己呢?第一眼时,周云意气风发,助人为乐,她便已经沦陷,今日他救了自己,她便更是义无反顾,忍不住诉尽衷肠。

“你也是丈夫死后,第一个进入我家门的人,虽然我生性狐媚,但我从来没叫他们进门。”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认为我人尽可夫,你救我只是因为你心中的道义。”

“你是不是以为我故作妩媚,勾引他人。”

“你是不是认为我如此狐媚,如此淫贱就该被付玉糟践?”

“我在人前故作媚态,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若是不用尽手段,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在这乱世中苟活。莫说下地种田,就是抬水浇地,我都难以做到。”讲到这里她已经泪如泉涌了。

“其实,我还是处子之身。”

周云大惊。

————

这里的话,乳臭未干原指杨文广的13岁,但这里我的设定是15左右,应该也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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