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号巷,黄昏猎手酒吧……
“喂——!新来的,我们这边啤酒咋没了?”
“抱歉——!马上就来——!”
“服务员——!这儿追加份烤蝉蜕——!”
“好的——!我马上通知前台——!”
这是一个正处在忙碌工作中的小女孩。
“呃啊啊,老李啊?今天是怎么了?这老店一般也没这么多人啊,怎么今儿个这么热闹?”前台的人手忙脚乱地将一份份边条扯下,赶紧忙里偷闲地抿了口搁在一旁的绿茶。
“哦,对了,你以前没在这个时间段回来值过班吧?这两天可好日子啊!”
“虽然听说这儿的老板是个实诚人,但我可不相信后巷里能有什么正经活动的,前些天不还有拿自家后院砖头半夜拍坟头,然后比谁响的阴间活动吗,好家伙,你是不知道,那群人还打赌赌了票大的……”柜台旁边另一位开始絮絮叨叨地开始讲解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正经的,你是不知道槐老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了这么久,你就没觉得这地方和其他巷子里的店有啥不同?”
“嗯……待遇好,工资不拖欠?”
“废话——!我是问你最根本的!”
这人搔了搔头,迷迷糊糊地说道:
“呃,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发现了,咱这儿是不是……从来没被人找过麻烦?”
没错,这对于弱肉强食的后巷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怪事,要知道,没人敢在这种地方挣大钱或者安稳过好日子的,那让那些帮派大爷脸往哪搁?人一天脑袋往裤腰带上绑着,和其他的对头勾心斗角养着手下人,看你这小本经营一个月流水比人还大好几倍,还能不眼红?过来收你点保护费那都算轻的,脾气一大直接连人带店给你砸了都不稀罕!
发问那人也感觉到了对方已经意识到自己要说什么了,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懂就好,看来你也是个懂事理的,总之,今儿个是槐老的一个重要日子,让他老人家开心了最好,你不会想知道,很久以前几个来找槐老要保护费的那几个帮派最后怎么样了……”
“呃,哈哈,别吓我了,老李,老爷子那么大把年纪了,敢跟这儿的地头蛇正面刚的?你是不是还想告诉我老爷子还是个‘首脑’啊?”
“嘿~~你这厮,算了,咱也不和你一般见识……搁这讲啥屁话呢!单子都压成一堆了,赶紧分好送厨房——!我可不想看见主厨直接拎着刀出来找咱问:
这单子咋量突然少了?是老娘的手艺变次了?还是你们几个小子变欠了?”
“切,你个李老鬼神气个屁!不就比我多干一个月。”他小声嘟囔道
这时,酒吧门口的推拉门被拉开,门帘一撩,走进来一个戴着爵士帽,一身西服皮鞋的生面孔男性,这一身放后巷里算得上‘上流’阶层了,这种人一般不都在离巢最近的那几处地方露面吗,怎么会来这23号巷里的平日里都没几个常客的店面。
那只有约十岁左右的服务员小女孩刚好忙完手边的工作,见有新客来便立马迎了上去:
“您好,一位是吗?”
“我不是来聊天的……”
“唉……”
女孩略微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振作起了精神把拉开的门关上。
那人态度很冷淡,直接无视了她,一屁股坐在了柜台前正对李姓男子的眼前。
“老李,你熟人?”
“嗨,我哪能认识这号人物,说不准找槐老的,得了,您要不先喝点啥,槐老暂时有事出去了,有啥事我可以给你捎个口信~~”
“……也罢,来一杯朗姆酒,不加冰的……”
“今个儿第一杯就不收您钱了,你,到冰箱里拿酒去,一般点朗姆酒的还真不多,最近酒瓶都闷了快一周了,得先取出来醒醒……嗯,这位客人您请先稍等一下哈~”
“唉,谁让我资历低呢,脏活累活我来干……”
随后,柜台暂时只剩下了老李和西服男。
“看你应该也是在这店里有点话语权的人了,我向你询问一件事,还望您可以告诉我”
“如果我这脑子还好使就行,哎呀~~最近这个手头有点紧啊……”
哐当~~~对方见状直接往柜台上拍了一把硬币,看金额,大约有400眼(眼:都市内通用货币单位)
“嚯哦~~!爽快,哈哈,我有点喜欢和你打交道了,来,有啥想问我老李的,别客气~~当然,前提是我知道的。”他一边若无其事地将硬币收入衣兜里,一边兴奋地说道。
这看来是来了个财神爷啊,可得伺候好了,趁厨房那家伙还没回来,自己先把能挣的全挣了,他心里默默念道。
“你们最近可否有收到一个姓氏为‘攸’的孩子?”
“呃……刚您没理的那位就是……”老李有些汗颜。
“……”这人略微沉默了一下,似是在思考什么
这女娃子是槐老前些天捡回来的,眼前这位居然是来找人的?怕不是巢中某位帮派头头的掌上明珠?自己这群人让这么一小女孩在这干杂活是不是……老李越想越怕,毕竟他这人毕竟没啥大本事,也就有一点能混淆视听的口才。
“我不会告诉你们原因,但…可否将那孩子交给我,这不是在商量,我只负责通知,马上会有专人前来接她”。
“呃……您这一上来就要人未免太”老李试图在劝阻一下,毕竟这事儿还真不是他说了算,要是自己敢私自做这个主,槐老回来非把他皮扒了。
“您也许会怀疑,我们可能是干那种勾当的,这无可厚非,但是,这孩子现在很危险,随时会有另一拨人找到这里来,如果……”
咚——哐——!!正在这时,酒吧的门口处传来一声巨响,门被某种剧烈强大的冲击掀开,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大洞。
“……糟了,居然手脚这么快”西服男叹气道,似是对眼前发生的状况早有预料。
然后便是走进来了十余个上边套着加厚背心,下身穿着破洞裤的壮硕大汉,没什么特别的,唯一和街上混混有点差别的,也就是领头的那位脖颈处有道犬牙状的刺青。
“嗯额?”
“这又是干啥的?”
“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今天还真‘热闹’啊~~”
顾客对此倒也并无慌乱,但不免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些甚至有了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一时间酒吧内乱糟糟的。
“咳咳,冷静点——!各位顾客,都是来捧场的,给我点时间,我会处完给大家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吃饭环境~”老李见状,抢先控制住局面。
闯入者领头的那位幻视一周,一眼瞥见了在一旁站着战战兢兢收拾碗筷的小女孩,便出声道:
“好啊,攸宁——!你这不详的异端,居然躲到了这种地方,你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呵,赶紧滚回去受罚——!”
这人直接准备上去一把拽住女孩的胳膊,看来是绑人的。
站在柜台边的老李见势不妙,连忙一路小跑,挡在了女孩和壮汉中间。
“唉~~别别别,这位爷,您可否先坐下来,我们好好商量下,您跟这小女娃的关系是?啊,我不是怀疑您,就是确认下,免得您找错了人”
“哼——!你算什么东西?识相的的就别打扰‘裂牙’办事——!”
这大汉一把将老李推开,力道近乎有两牛之力,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住。
那大汉紧接着顺势将用粗糙的手掌拽住了攸宁。
“不——!我不回去,你们……你们说话不算数,明明当众立下誓言,现在……”
啪——!!她被突然扇了一耳光。
“你这孽种——!还敢犟嘴?真跟你那孽障一般的老母一个德行,这一巴掌就当给你个教训!”
“不许你骂我娘——!!!”
少女捂着留着半边脸,上面已经留下了一块淤青,对方刚才是没下死手,不然以刚才掀们的力度,恐怕这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当场头颅都得飞出去,不过这下,对方应该是要被攸宁的话给刺激到了。
“好你个小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
老李见势不妙,心里开始不停犯嘀咕:
好家伙,看来这是件硬茬子啊,槐老呀槐老,您这又是惹上什么幺蛾子了?这下看来只有最后一招可以用了……
老李本来站稳了脚跟,但是,当那壮汉不注意的时候,他假装一个脚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板上。
“哎呦——!!我的老腰啊,这位爷,您的劲儿也忒大了点,倒是给我一大把年纪留点面子啊……”
他假装受到重伤,试图让对方收敛点,至少别将火气全发泄在那个小姑娘身上。
“哼——!那就早些买副便宜点的棺材躺进去,省的成天出来哼哼唧唧的——!你这孽种,还不赶紧跟我走,还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
“我不——!”
“切,这可由不得你——!听不懂人话就算了,来,绳子拿来,直接绑上。”
大汉见状,这是拉不走了,准备强行绑人。
呼————!!!
可这时,酒吧外传来一声悠长的呼气声,随即门口窜进来一片白色的烟气,从中径直走出来一位端着烟斗,年过古稀的老人,正是槐老。
槐老随意扫了一眼,瞧见了正欲吧攸宁带走的壮汉,他自然认得那人脖颈上的刺青。
“嗯嗯……这不是卢玮手下的狗崽子吗?咋的,最近没肉吃了,改吃人肉了打算上我这绑一票?”
“你这老不死的居然敢直呼大当家的名讳——!看我扒光你那老牙——!”
“呼……那条小狗还真是,早就告诉他多读点书,平时自己横惯了就算了,这手底下一个个咋也都是些没点教养的家伙啊,唉……秋卢佩斯交给那种家伙看来真不行啊……”槐老并没有生气,而是短短叹了口气
“你找死——!!!”那壮汉似是被槐老踩到了雷区,怒目圆睁地一拳朝这老人轰来,没有一点打算留人一命的想法。
今天,看来必将是‘热闹非凡’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