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得青阳族长的喜爱,可以成为正室,若是不得喜欢,也就是个侍君的命。
只是当年,陈默的娘亲一心想要和元成帝远走高飞,所以在继任典礼上,偷盗了族中的圣物,丢下了她本该迎娶的夫君,一走了之。
如今药王谷一族接受过青阳洗礼的传人只有沈南之一人而已,而明长老从了解到的线报中也知道,这沈南之并非陈默的心中之人。
如此,倒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了。
或许,他要想一个好方法,不能让这孩子步她母亲的后尘!
可是如果明长老此刻能知道,他想出的方法差点害死陈默后,还不知道他是否继续会这么做。
边关夏末的晚上冷的很快,悠悠的月光洒在宽阔的校场、静悄悄的营帐上,不时有一队巡逻的小队从每个营帐中梭巡过,一切都显得如此秩序井然、庄严肃穆。
突然几道人影纷纷在最前头的几个营帐中掠过,将营帐的毡子一撩开,声音严肃地下着命令:“三营二分队,全体,到校场北部集合!”
说完之后,又立即往下一处营帐奔去。
“妈的!大晚上的又是干嘛!”这个小兵睡得浅,刚刚要进入梦乡就被人吵醒,情绪自然不好。
“赵老三,快醒醒,叫我们集合呢!”旁边的一人带着困意,推了推身边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赵老三。
“老子当时就不该来当这个破兵!成天被人吆五喝六的当畜生使唤!”
“快别说废话了,就你家穷成这个样子,能有钱交税不来当兵?”
营帐中怨声载道,大家一边咒骂着一边利索地爬起来穿上军服、整理行装。
在一众满口抱怨脏话的糙汉子中,只有一人,一听到命令之后,半句废话都没有,快速地穿上衣服,叠好被子就率先一人往北边校场冲去。
赵老三身边的大山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用手肘碰了碰赵老三,示意他去看跑出去的谢昭。
赵老三撇了撇嘴,心中不屑:“不知道兔崽子积极个什么劲,又不是上赶着娶媳妇!”
赵老三愤愤不平的话惹得营帐里的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大山一边大笑一边拍着赵老三的肩膀道:“算了吧,咱们打又打不过他,赶紧穿好衣服,快跟上吧!否则又要被骂了。”
这个姓贺的小子一入军营就和赵老三等人结下了梁子,本来大家看他长得细皮嫩肉的,肯定吃不了苦,说不定一天都过不下去就哭着喊着要离开。
谁知道他的表现却让大家都刮目相看!
每天是第一个去校场的人,当大家才到的时候,他已经绕着校场跑了好几圈了;烈日下大家想要找个树荫、趁着长官不在躲个懒,那小子倒好,赢扛着大太阳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教官教的招式;晚上大家累得像一坨屎,只想着倒头就睡了,他居然还能拿着本兵书在那边认认真真地看着……。
总之,这个姓贺的小子好像在和谁拼命一般,疯了似的训练,再加上本来想要找茬的人,看他本事他们厉害,又是识字的,心中也是忌惮,不敢再去招惹他。
只不过这样的人也和周围的一群大老粗格格不入,所以大家也都远着他,入军营两个月了,都没人和他说过几句话的。
月上中天,校场北部。
已经集合完毕的新兵突然都感觉到今天的集合有些不同寻常。
往日晚间集合也不少,可是大部分都是刘教官半夜抽查、训练,而且一般都是军营里全部的人都来集合。
可是今天却只有五百人,而且站在他们队列前面的,除了刘教官,还有平日里非常难遇到的赫连平将军。
赫连平一个眼神过去,站在一边早就等待许久的亲兵将手中的武器一一分发下去。
等那些士兵全都按照要求配备好之后,赫连平的声音才在大家的耳边响起:“今日来,我们接到密报,离我们边关一百多里处的广灵城异动频繁,怀疑有别国军队的人出没。你们是这次新兵之中的佼佼者,这次刘教官将带领你们一起前往广灵城探明真相,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本将军的厚望!”
赫连平在将士之间口碑极好,平易近人,极得人心,并且作战之时,总是一马当先,勇猛无匹,特别受新兵崇拜。
所以他的话极有震慑力,在场的新兵知道他们终于被委派了任务时,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有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谢昭看到了赫连平眼神中的不赞同。
赫连平作为赫连家的嫡次子,赫连晴的亲弟弟,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外甥以身试险。
这次的行动极为机密,广灵城作为西岚国和北秦国交界处的边城,是西岚国的一道最大的屏障,西岚国处于平原地带,若是一旦外敌攻破了广灵城,那么接下来就是一马平川的地形,若是军行神速,不出半个月,就能直取上京都!
所以广灵城一向是西岚国的重中之重,而此地一旦发生异动,很有可能就会有大军屯住的危险。
那么此行的危险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赫连平曾经将谢昭带到将军营劝过他,毕竟这人是他姐姐唯一的孩子,又是天潢贵胄,身份不一般,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就是他也不够偿命的。
然后谢昭回答他的只有一句话:“我在这里只是一名新兵。”
忍不住赫连平就再次看向谢昭,只见他已经一扫原本金尊玉贵的如玉肤色,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小霸王的骄纵之气也消散了不少,反而显出了男子该有的刚毅和担当,耀目的五官因为这种坚毅更加地让人着迷,恍惚从一瞬间,这个昨日还是少年的男子已经褪去青涩的外衣,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或许上京都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个外甥来说也不是坏事,有点波折,对男孩子也是好事。
摸了摸怀里谢昭交给他的一份信,赫连平的嘴角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笑意——到底还是个年轻人,信写的这么厚,就怕那个丫头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