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钨矿的拍卖开始了,是黑鹊山钨矿,按照春雨集团资料显示,现在黑鹊山钨矿的储量不足两百吨了,又因为是贫矿,提炼成钨精矿太消耗成本,开发价值不足六百万了。
当初春雨集团从明珠市一个姓程的老板那里买过来的时候,那个程老板贿赂了当时的董事长黄东华,黄东华以虚假的储量报告来糊弄春雨集团领导层,以三千万的价格把程老板那个不足一千万的钨矿收过来,后来春雨集团勘探队探测黑鹊山储量不足三百吨总价值不足一千万的时候,黄庭道轻描淡写地说道:“就当交学费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开采了一百吨以后,春雨集团实在受不了这儿钨矿的贫矿石,决定跟乌鸦山钨矿一起转让。就因为当初交了三千万的学费,现在不好拍卖太低价格,所以起拍价以三百万起步。
开始还有三四个人出价,每次叫价都是以十万起,那四个人此起彼伏地叫到四百多万的时候,有些僵持了,都有些犹豫了,不敢再叫了,那个叫到四百一十万的人都有些后悔了,都想撤回自己的报价。
就在这个钨矿即将流拍的时候,陆恒高高地举起手,高声喊道:“五百万!”
他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
这黑鹊山现存储量不足两百吨,实际开发价值不足六百万,刨除给春雨集团上交的管理费和钨精矿,刨除其他各种成本,最后能得到手的最多不超过四百万,陆恒以五百万来拿,摆明要损失一百万。
谢长荣当场就嗤笑道:“明知道亏钱还买的傻瓜,还是第一次看到!”
李建国虽然是老狐狸,但他也看不透陆恒的深沉,他也按照常理判断:“陆恒,你就是拿着一个没开采就亏钱的贫矿的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跟晴晴换吗?”
其他人几乎都对陆恒报以猛烈的嘲笑,全都在嘲笑陆恒的过程中掩盖自己一无所获的失落:“这家伙是钱多了烧的吧,看来他是多想有个自己的矿啊!”“他要真想有自己的矿,刚才为什么要放弃掉乌鸦山钨矿呢!”“除了脑残,无法解释!”“看他的言行举止,绝对是脑残,鉴定完毕!”
连主持钨矿拍卖的总会计师都迟疑地停下来,望了望吴新辉:“吴总,您看?”他记得吴新辉是陆恒的师兄,陆恒能参加这个拍卖大会,都是靠吴新辉的引荐。
吴新辉无力地瞥了一眼陆恒,看他依然是一脸淡定的笑容,倍感无力,气馁地摆摆手:“反正他钱多,就让他花钱买教训吧!”
在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陆恒的时候,陆恒还是一脸淡然淡定的笑容,彷佛他买到的不是亏钱的贫矿,而是一个非常赚钱的富矿。
什么彷佛啊,根本就是,这个黑鹊山原来的矿脉侧面底下百米深处有个储量惊人的富钨矿,开发价值高达百亿,陆恒若是能把那个钨矿全部开发完毕,保守收入将近五十亿。
用五百万博得五十亿,将近一千倍的财富增长,陆恒没有兴高采烈地蹦起来,还能淡定的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其他人的嘲讽,足见陆恒这个人的城府,已经修炼到了何等惊人的地步。
陆恒怀揣着那个千倍财富增长的秘密,听着众人的嘲讽,心里悠然升起了十足的智商优越感!
他是一个极为崇尚闷声发大财的人,在那五十亿没有落袋为安之前,他不想把这个秘密告诉那些对他不怀好意的人们。
陆恒的五百万转入春雨集团的公司账户之后,开始签订转让开矿权的合同。
陆恒看了一下转让合同,极为不满意,因为这个转让合同沿用的是原来的规矩,只给三年的开矿权,每年需要向春雨集团提供开采量百分之三十的钨精矿。
如果说黑鹊山矿山真的是那么贫瘠的话,恐怕半年不到就采完了,采矿权给三年确实绰绰有余,可现在陆恒知道黑鹊山矿山另外一条矿脉储量惊人,三年肯定开采不完,估计至少要五到八年才能开采完毕,要是三年开矿权到期,春雨集团发现黑鹊山矿山是储量丰富的富矿,按合同办事,强要收回,陆恒至少会损失一大半。
另外那个每年需要向春雨集团提供百分之三十的钨精矿,也极大地压缩了陆恒的利润,如果说黑鹊山确实是一个贫瘠的钨矿,开发出来不过三百吨,给百分之三十也无所谓,可问题是,黑鹊山将会是一个储量极为丰富的富钨矿,每年开采量的百分之三十,至少是两个多亿。
如果说春雨集团是一个真正有社会责任感、工人是主人翁的真正意义的国企,陆恒甚至会无偿提供百分之三十的钨精矿,可从现在的情况看,春雨集团在不断改制,越来越偏离国企的根本,估计将来就会被那些领导层瓜分,而春雨集团现在的领导层里,除了吴新辉之外,其他的领导或多或少都对陆恒有不善的看法,特别是李建国、谢长荣,简直是陆恒的敌人,陆恒怎么可能每年白白地给敌人的企业提供价值两亿以上的钨精矿呢。
稍作思量,陆恒就提出了质疑,要求春雨集团迅速修改合同。
负责签订合同的副总会计师刘建华是个相貌苍老有个鹰钩鼻子犹若巫婆的老女人,她冷漠地瞪着陆恒,操着官腔:“我们对所有的矿山都是统一管理统一合同,你这个矿山不能特殊化!”
陆恒冷冷一笑:“问题是每个矿山的实际情况不一样啊,富矿和贫矿能一样管理吗,储量几万吨的和储量几百吨的能一样吗?”
刘建华阴阴一笑:“你钱已经转入集团公司账户了,这个合同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陆恒勃然大怒:“你这不是明着欺负人吗?”
刘建华轻侮地瞥了陆恒一眼,继续操着官腔:“这是集团公司的制度,你只能服从,不然就废除跟你的合同,从新拍卖!”
陆恒虽然对那个黑鹊山钨矿志在必得,但他表面上却不能显露出自己非常想得到那个钨矿,免得被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钻了空子,便冷冷一笑:“好啊,废除啊,重新拍卖吧,我就不信,除了我之外,还会有人拿五百万接收这个钨矿!”
春雨集团管理层早就想要找个傻瓜把贫瘠的黑鹊山钨矿接受走,好摆脱黑鹊山这个连鸡肋都算不上的矿山,现在陆恒是愿者上钩了,严廷淳等管理层那里容许陆恒再脱钩呢。
除了吴新辉一个人坐在那里长吁短叹,管理层其他人都走过来,严廷淳冲刘建华冷喝道:“我们办事的原则是什么,不是死板教条,而是要实事求是因地制宜,具体问题具体解决,我们春雨集团对矿山虽然一直是统一管理,但这并不意味着都要签订统一的合同,贫矿、富矿不一样,储量差异太大也不适用于统一的合同格式!”
看刘建华还在傻愣着,严廷淳指着负责财务会计方面的副总谢长荣:“谢副总,既然这个刘建华不堪大用,你来牵头,赶快跟陆恒好好协商一下,尽快做好一个全新的合同!”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陆恒,压低声音对谢长荣说道:“不论如何,都要把那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谢长荣得意地横了陆恒一眼,既然这家伙脑残得非要这个注定亏钱的钨矿,那就成全他的脑残,便满脸堆笑着问道:“陆恒,这合同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呢?”
陆恒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谢长荣:“众所周知,黑鹊山钨矿的矿产储量不到三百吨,这么一点儿矿石,又都是贫矿,最后弄不出多少钨精矿,要是春雨集团再强拿走百分之三十,那我可是一丁点赚头都没有了!”
谢长荣陪着笑脸:“陆恒你说的确实是这么一个情况,那要不干脆免去你上交的百分之三十的钨精矿?”
陆恒瞥了一眼远处的严廷淳,不屑地看了看谢长荣:“百分之三十的钨精矿,可是几十万上下,你需不需要向董事长汇报一声?”
谢长荣摆摆手:“几十万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事后向他汇报即可!”
陆恒剑眉舒展开了,过了没多久,他的剑眉又皱了起来:“不瞒谢副总,我之所以高价拍得那个黑鹊山钨矿,不只是为了开采钨矿石,还为了把那里开发成旅游景点,所以我想要黑鹊山整座矿山永久的开发权,而不只是三年的开采权!”
“把那里弄成旅游景点?”谢长荣想起那片黝黑荒凉贫瘠的山脉,忍不住从喉管里发出一阵不屑的冷笑:“陆家少爷,你还真有闲钱逸致啊,能想到在那样的地方开发旅游,是想开发地狱吗?”
陆恒捧腹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正有把开发完毕的那钨矿坑洞就地取材,做成地府阎罗殿的样子!”
谢长荣阴冷一笑,那个地方山路崎岖,交通不便,能吸引来什么像样的旅客呢,陆恒这个脑残还真脑残,居然想着在那样的地方开发旅游景点,正好成全他这个脑残的想法,便满脸堆笑道:“既然陆少爷你有这个想法,那我们春雨集团不妨成人之美,就把三年的开采权修改成永远的开发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