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平和李婉秋赶到酒店门口，急救车刚走。程安平只看到乔墨跟着踏上急救车走了。
两人赶紧跟乔墨打电话：“墨小子啊，慧慧是要送到哪个医院啊？”程安平脚步匆匆玩，呼呼的风声从听筒里传来。
电话那边，乔墨紧紧抓着程慧的双手，“送去海城第二人民医院。”
“好，慧慧先拜托你留意着，我先打车跟着急救车去医院，你阿姨收拾一下东西马上赶过来。”程安平在酒店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跟着前面的急救车。
李婉秋回到房间里，收拾了一个程慧需要用到的洗漱用品和简单的衣物，这才急急出了房间往医院赶去。
海城第二人民医院，手术室外面，程慧已经被送进去大半个小时了，医生说是肠套叠，问题不大。
此刻，手术室门口，乔墨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锁定手术室的门口。程安平在门口来来回回走着，看到乔墨的样子，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乔墨将僵硬的脖子转过来，认真的口吻：“程叔叔，我以后想当一名医生！”少年人眼里满是坚定。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程安平目光深邃地看着他。
远处，李婉秋来了，急急忙忙问了程慧的情况，听到已经进手术室大半个小时了，还在着急怎么还不出来。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三个人急忙围过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面带笑容，“不用担心，手术很成功，麻醉还没退，一会儿就可以推回病房了。你们可以先去买一点软糯的粥，不要吃产气的食物。这些具体的一会儿护士跟你们详细说一下。”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程安平和李婉秋不断说着感谢的话。身旁，乔墨没说什么，但微微低下的头泄露了他的感激。
医生没说什么，冲着那个原本一脸焦急如今一副把心放回肚子的少年点头，随后转身走了。
乔墨的思绪被窗户那边程慧的声音拉回来：“你怎么了，在想什么呢？我问你话你还没回答呢？”
乔墨疑惑，“什么？你问了什么？”
程慧“我就知道”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想考哪里的大学，有没有什么目标？”
乔墨想了想，看着程慧期待的小眼神，他的眼睛闪过狡黠，“你问我考哪里干嘛？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想跟我考一个学校？”
被人猜中了心思，程慧脸颊通红，还遮掩似的转过身去，“谁说的，我才不想跟你一个大学呢！”
声音虽小，但是还是被乔墨听到了，他笑了，“慧慧，我想去首都医科大学，我想当一名医生。”他坚定地说。
听到了答案，程慧慢慢抬起头来，转过身看向他，眼神里全是崇拜，“你学习这么棒，一定是个很好的医生。”她双眼含笑，好像看到了多年后他穿着白大褂给人诊病的模样。
“那么慧慧你呢？你想读什么专业？”乔墨也适时开口。
“我啊，我不知道。问过他们，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目标，而我，好像没有特别想要做的。”程慧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面带忧郁，抬起头望着远处的星星。“乔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差劲，我还不知道我的人生要怎么过……”
“没有。慧慧，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偿所愿，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当下的自己。”乔墨暖暖的目光注视着她。
程慧看向他，眼睛里有了光。她想：谢谢你乔墨，你真的很懂我。
交谈和安慰过后，两人都回到屋里睡觉。
高三那年，已经正常上课的乔墨再次刷新人的认知，他每天上课都会记笔记，有人问他怎么开始记笔记了，他一脸嫌弃，“你们这些单身汪不会懂的！”说不上来是真的嫌弃还是在炫耀自己非单身。
他们：豪横什么，不就是有女朋友吗？我也会有的！
乔墨：先有再说！
他们：吐血中，不是乔墨亲自来拉不起来！
乔墨：那就吐着吧！
好像是对好学生的宽待，整天一起上学放学的乔墨和程慧成为了一对儿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但是老师和年级主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笑话，管什么，晨曦中学可是要靠这俩人打出名气呢，只要成绩好，他们也就不怎么管这件事了！
好在，这两个人在学校也就最多走得近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高三的一模、二模、三模依次过去，学校一直上课到6月5号。
5号下午，老郑慢吞吞走进了教室。
黑板上，同学们写了一张请假条，请求老师批准同意。老郑的双眼慢慢湿润，眼前飞过的是从高一接手这群熊孩子到现在终于要说再见时鸡零狗碎的事。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面对黑板转为面对这群熊孩子。“同学们，希望你们记住这三年，以后会有很多个三年，但是再也没有我们这群讨厌的老师追着你让你学习了。”
话音刚落，班里的学生大多已经泪眼婆娑，望着这个总是睿智地对待学生的老郑。他们心想：原来也就过去了三年，但为什么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三年前，大家不可一世，互相拓展着自己的小圈子，互相比较着喜欢的明星，互相跟不合眼缘的同学在成绩上较劲……如今想来，幼稚的他们都已经远去了，他们终将成长，挑起成年人的担子。
“不管今后你是蓝领还是农民工，或者是政客，都要记得自己当初选择这份职业的初心。”老郑还是说着说着泪流满面，班长阡沫阳起身，递给老郑一包纸巾。
老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同学们，人生何处不相逢，希望今日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开始。”老郑终究开始拿着纸巾拭去脸上的泪。
也许是因为之前都有了了解，他们几个人都商量好了去首都，程慧对分别的感伤并没有那么浓烈。
是的，程慧受乔墨的影响，想读临床医学专业，做个麻醉师。
年轻，真好。
5号下午，大家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离开教室，每个人都走向前跟老郑拥抱。
程慧走过去，“老郑，谢谢你。”
乔墨背着自己和程慧的书包，两个人在公交车上找了位置坐下，乔墨打开手机，将一只耳机塞到程慧耳朵里，德云社的相声从里面缓缓流出，两人相视一笑：别怕，我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