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邵时年冬,接连生了三位公主的皇后,终于为大熹诞下了皇长子,取名容徽。与此同时,丞相夫人也在这夜诞下了位千金唤作成玉。
次日,丞相上朝时跟皇帝一合计,觉得两个孩子十分有缘,便这么愉快地结了亲。
这亲结得好不好暂不可知,不过容徽是最后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儿子,自然像宝贝似的护着,容徽自一出生就被封了太子之位,加上前头有三个姐姐宠着,早就被惯得跋扈蛮横,蛮不讲理了。”
他五岁时,也不知怎么知道了成玉是他未来的媳妇,非吵着要去丞相府,说要看看他的小太子妃。
丞相听皇帝家的小皇子如此嚣张,心里憋了一股火,可转念一想,万一玉儿也不满意容徽呢?于是他点点头,皮笑肉不笑道:“玉儿淑静,太子看了后兴许可学到一二。”
于是,成玉就这么和小太子在自家的水榭中进行了第一次会面。成家好风雅,水榭四周悬挂了鲛绡纱,风一吹,便像柔波似的荡开。
可小太子是个粗鲁人,一只脚刚踏上水榭,两只手便已经扯住一片薄纱往下拽了。
“这是什么玩意儿?竟往我脸上飞!”
随侍的宫人都为自家主子这没文化的德行感到脸红,凑过去小声地解释:“殿下,这是....”
宫人的话还未说完,水榭中便响起了-道稚嫩却温和的声音:“是鲛绡纱。”
小太子愣了愣,拨开薄纱往里看,里头立着一个亭享玉立的小姑娘。
“殿下可是不喜它?”小姑娘看着他,一双眼睛漆黑灵动。
可小太子尚还肤浅,瞧着那双眼睛,虽不难看,但觉得跟宫中貌美的宫婢一比,好像小了些;嘴巴虽红润饱满,却非时下流行的樱桃嘴儿;耳朵倒是小巧白润,像一块上好的玉,可跟她普通的五官一配就不值一提了。
容徽垂下小脑袋,觉得自己这趟来得不值,便想趁着剩下的时间去市集上玩一玩。
只是刚转了个身,他就被追上来的人拉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心想:这只手还算好看,五指纤细、骨肉匀停,可怎么就配了一张这么普通的脸呢?
容徽还是失望,失望之余,还被挑起了一丝怒火。他回头瞪着成玉,不耐烦道:“放开我!”
成玉歪头看他,问:“殿下要去哪儿?”
“你管不着!”
成玉想了想,答:“可我爹爹说了,未禀明他时,殿下不可离开水榭。”
“他又不是我爹。”容徽翻了一个白眼,恶声恶气道,“我要回宫告诉父皇,让他下旨休掉你!”
“什么是休掉?”
“就是不让你做我的太子妃!”容徽扬了扬小拳头。
“哦。”仿佛被威慑到了,成玉松开了容徽的袖子。
容徽正感到满意,刚想补一句“要是你以后能听我的话,那我就考虑不休你”,可还未开口,却见小姑娘十分真诚地望着他,催促道:“那殿下快些去,莫耽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