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到底怎么了?”倒在地上的“衷心”声音有点歇斯底里,却也在极力地压制着什么。
“想离。”郗未若挑眉,目光冷冽地拂过她,那声音根本不是试探,而就是赤裸裸地拆穿。
这一句,却让地上的“衷心”头皮一麻,心中那源源不断泛上的恐慌也是那么地强烈。
郗未若这一次连质问都没有,提着剑,准确地来说是拖着剑,那从身体里注入剑身的力量,威慑得周围的空气都无法肆意流动,地上的擦出的火花让倒在地上的想离已经彻底乱了阵脚。
“衷心被我关在柴房,她没死!”几乎是瞬间和盘托出,没有半分犹豫,想离也是经受过训练的,可是她现在却是一点反抗的胆量都没有,刚才那招苦肉计失效,她就已经预感不妙了。
郗未若手一顿,下颚微扬,那眼神,像是在检验这句话的真假。
“我说的是真的,因为简单的易容你肯定能察觉出来,我用的是巫术,衷心必须活着,她如果死了,我这个秘法就会失效。”怕她还是不相信,想离终是将原因都告诉她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从没失手过的她,会在这一次,这么没有胜算。
清袖一甩,郗未若一招将想离打晕在地。
寅时三刻了,郗未若未着喜服,依旧是素装清容,“砰”地踢开那柴房的门,第一眼,她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衷心,衣服上裂开的布帛不难看出打斗的痕迹,凌乱的发丝随着郗未若开门后带进来的风息飘起缕缕。
大步走到她跟前,郗未若扶起她,眼看着那嘴角已经干去的血迹,郗未若眼圈都憋得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她本来以为知道想离的底细,且暗中派人监视她就不用担心她掀起什么风浪,在她有什么动作时便抓个现形将安远城的计划一锅端了。
都是她太大意了,本想将计就计,却不知自己早已落了人家的圈套,这几天被大婚扰得迷乱了心智,才会连衷心出事了都不知道。
她真是猪脑子!郗未若咬着牙,豆大的泪珠滴下,她用手一挡,不让她滴落到衷心那里,尽管这丫头的脸上已经是有些血污和灰尘。
“她我来照看,你必须先走,再晚的话就来不及了。”一道清润的女声传来,郗未若寻声望去,只见门口处站着一个身影。
脑中浮现出那个窈窕的人儿,居然是她,郗未若有些不确定地叫出口,“梦娘?”
梦娘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以示答应,她缓缓地走了过来,那裙摆随着步伐轻盈地动着,终于,她停在了郗未若的面前。
“犬子上一次因顽劣走失,多亏公子和小姐,梦娘此次是来报恩的,小姐不必惊慌。”,梦娘蹲伏在郗未若身侧,伸出手想要接过衷心,郗未若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
她其实是想问她什么的,这个梦娘,打第一次见她,郗未若就看出来她并非普通的农妇,虽然衣着素朴简陋,但是那种浑身散发的仙气,没错,就是仙气,是掩盖不了的。
她看了看怀中昏迷不醒的衷心,又向窗外望了望那渐白的天色,终是一咬牙,将手松开。
“多谢梦娘了。”郗未若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这种信任,直觉告诉她,梦娘值得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