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拦着我做甚!”行至半山凉亭小憩,简宁开口,脾气可谓火爆。
“你是当真要来我这寻个答案?”祝尘抬手取出一套茶具,上好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经灵力加热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
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
三指使力,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青瓷。茶叶在水中舒展身姿,跳一支少有观众的舞,芽影水光,相映交辉。
“魔怔了。”简宁终是闭嘴,他这个小弟子哪哪都好,就是这抹心头血让人无奈。
事过四五年,蛛丝马迹也该被抹平,上哪找人。你要是提起死这回事,他准保黑下一张脸。
“那还有什么办法,谁让你瞧人家上眼。”祝尘一杯茶递出,自己轻抿一口,唇齿留香,“再等等吧,若人真在世,单水灵根不该默默无闻的。三年后的雾砀秘境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时也命也,但愿这小姑娘活着不要遇上什么龌龊事。”
简宁一言,两人心下皆明,单水灵根的女修也是上好的炉鼎啊。
“呵……小心叫你那小弟子听去了,怕是得和你拼命。”
“我怕他?我……”简宁渐渐气虚,他还真治不了他这个小徒弟,被人家拿捏得死死的,“咳!不说这个,这次右部真是动作大了,少君都敢妄害。”
“小辈的事,我们也不好插手,细细盯着点上面那伙人才是我们的任务。沉择心中有数,我们相信他便是。”
“也只能如此,总算这小子还知道往上爬。”简宁说着又绕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但愿他将那小姑娘的事了却后,还能站起来。”
谁也不是傻的,他们这些亲近的长辈又有哪个看不出顾沉择现如今憋着的那股劲都来源于他口中的皎皎。
真不知道小小年纪怎么就情根深种!按理说那时候他不过十岁出头,小姑娘更小,禽兽不如的东西。
简宁越想越离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徒弟不是个好玩意儿。这火爆脾气一上来,便是拉也拉不住。
“行了,一大把年纪的,气性怎么还那么大,喝口茶歇歇。”祝尘一眼就看出对面之人又在想些什么,无非又是数落顾沉择不是个正经人,小小年纪歪脑筋倒是动得快,“这人还是有必要有点精神寄托的。”
“哼!”简宁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有重重拍在桌上,“再来一杯。”
“牛饮,牛饮,就不该同你喝茶。”
“怎么,你也气我。所以说我就不喜欢你们这些心思重的聪明人。”简宁毫不在乎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你也聪明,只不过是大多数时间不愿意动脑子罢了。”
“你不是还没死么,我动什么动。”
“嗯,你不动我动,你坐在那里好好享受就行。”祝尘蕴着满眼宠溺,轻笑出声。
“你这话怎么说的阴阳怪气?”简宁怀疑地瞥了祝尘一眼,无果。
殷觉季忘山上漫漫白梅,待得久了,那梅香便沾襟染袖,萦身绕体。
亭间对饮的两人是何等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