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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话题的男主角在哪里?正在山顶喝酒吹风呢!
夜幕西垂,寒星高挂天穹,冷漠嘲讽庸人自扰的尘世。
心乱如麻。橙子要回来了!他的橙子,十年暌违,终于又要回到他身边!不,橙子已经不再是他的橙子了!
“无明就是你跟无花的小孩?哇,好可爱,机灵鬼一个!”电话里,橙子的声音仍一如既往的阳光开朗,还含着别样兴奋,似乎得知他与无花结婚的消息特别使她开心。
“喂,你们结婚怎么不通知我?我好包一个大红包呀!”
他满心都是苦涩,“你当年走的时候那么决绝地命令我不准去找你不准打探你任何消息,我又怎么敢拿这点小事去打扰你?”
“小事?”橙子怪叫,“结婚怎么算是小事呢?”
“对我而言就是!”
橙子叹一口气,“明明哥,你应该对无花好一点,你都不知道她……”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他大叫,“她那点心思我哪点不知道我唯一不知道的只有当年她对你做过什么让你非离开我不可!”
橙子静默良久才幽幽道:“原来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看来有些事非得当面说清楚不可。我现在去订机票,一来看看无花,二来离家十年也该回去一趟了!”
他仰头灌一大口烈酒,想让酒精麻痹痛楚不堪的神经。谁知痛楚却越来越清晰。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掠过,橙子无花,无花橙子。他只是一个简单的男人,只想要一份简单的爱情,可是老天为什么要如此刁难他?这一道三角习题究竟要怎样才能解开?
他又灌下一口酒,忽然傻傻地笑起来。不管怎样,橙子终于是要回来了。不能拥有她,能看看她也是好的!
他叹着气拨通她的电话,“橙子,机票订好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
“呃,”橙子迟疑了一会才说,“我不回去了。无花都已经出院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她出院了?”
“我刚接到你家的电话,是无花打来的。”
他立即冷下脸,“是她叫你别回来的吗?”
“她什么都没说!”
他大吼:“我知道她什么都没说,她只不过拼命大叫不要回来、不要回来对不对?”
橙子虽然有心为无花开脱,却也忍不住骇然而笑,“明明哥,你还真是了解她,怎么就像你在现场一样?”
“我当然了解她!”玉珏明狂乱地挥着手,“从小到大她哪一次不是在你面前装可怜、装弱小博取你的同情?然后一切就都垂手可得!”
“明明哥,你真的误会她了!”
“对她,我从来就没有过误会!”这句话从心底吼出,几乎是声嘶力竭。
又是一路狂飙,玉珏明不要命般飞车回家。
接风宴仍未结束,只不过少了接风的正主儿。玉珏明环视一周,杀气腾腾地问:“她呢?”
考虑到无花的生命安全,所有人都保持缄默,只有沉不住气的苏恬目光飘向楼上。
立即一阵狂风卷上楼,“咚!”卧室门被他大力踢开。
“你出来!”
无花从阳台上转身慢慢走向他,脸上一派沉静。刚刚看到他的车疾驰而回她就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什么。她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疯了般捉住她的肩拼命摇晃,想要晃掉那张波澜不惊的面具露出她卑鄙狡猾的真面目,“为什么?”
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她皱眉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你喝酒了?”
他立即逼近一步,仿佛地狱来的复仇之魔,森然道:“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抬头冷冷与他对视,“我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暴喝:“是!又怎么样?”
“你难道不知道酒精会影响治疗效果吗?”
“让那该死的治疗见鬼去吧!就算醉死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在乎吗?”
“啪!”一个巴掌重重落在脸上,打得他头一偏,颊上迅速浮现五指红印。
他愕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挨打!慢慢转过头,他危险地瞪视面前不怕死的女人,“你居然还有脸打我?”咬牙切齿地高高扬起巴掌,他得给她致命的还击。
她昂头,丝毫无惧,闭上眼静静等待他的巴掌落下。
楼下的人听到响声以为是无花挨打,各自争先恐后抢上来,周丹臣甚至还高呼着“掌下留人”冲在第一个准备英雄救美。谁知冲进门却看到左颊红肿的玉珏明狠狠一拳击在身旁的穿衣镜上。
“哗啦!”镜子碎了一地,也让救美的人们愣了一片。
无花睁开眼,愕然望着他心碎神伤的脸和受伤流血的手。世界仿佛在刹那静止,连心脏也停止跳动。轻轻吸气,她战栗着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比她更想问自己为什么?看着她冷凝的脸,他的掌竟打不下去,心仿若撕裂般绞痛。为什么?他僵硬地摇头,转身不再看她,分开众人走向门口。
“等等!”无花叫住他,“我明天开始上班,你下午到我那里去做导通术!”
“我不会去!”他冷冷地答,头也不回。
“你会去的!”她是如此笃定,“去了,有朝一日你总会知道我对橙子做过什么。不去,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玉珏明目光闪烁,终于什么也没说,大步离去。
周丹臣左望右望,接到玉夫人使来的眼色,忙大呼小叫地追出去:“喂,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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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吧,不醉不归!”这回是玉珏明开车,周丹臣手指前方大声念这句台词。
“十杯威士忌!”一进门他就自作主张替玉珏明叫酒。谁知玉珏明毫不领情,只是无力地靠在吧台上说,“一杯苦丁茶。”“什么啊?搞了半天是我自作多情?”周丹臣撇撇嘴,只得一人独饮。
一杯苦茶下肚,玉珏明竟“扑通”一声扑倒在吧台上动也不动。周丹臣吓一跳,“奇了,茶也会醉人的吗?”拿过他的杯子尝了一点残汁,立马“呸呸呸”吐出来,“真够苦的!难为他一口气吞下去,怪不得动弹不了!”只好认命地扶起他再次当起搬运工。
“车钥匙呢?”从他裤兜里摸出钥匙串,周丹臣不由一声怪叫,“哎呀,认识你这么久不知道你还有这种怪癖,一个大男人居然随身挂着一只粉红猪!啧,够恶心的!”
车刚开动,玉珏明忽地睁开眼,目光灼灼,“去你家!收留我一晚,我现在不想回家!”
“就算不想回家你自己也还有公寓呀!两个大男人同居一室像什么话?”说是这么说,周丹臣还是边唠叨边驶向自己家。
玉珏明忽叹一口气轻声问:“我是不是不该娶她?”
周丹臣瞟他一眼,坏心眼地答:“是,你确实不该娶她!”
玉珏明皱眉思索一会,又问:“可我为什么会娶她呢?”
周丹臣这回相信他是真的醉了,“你是上当受了骗!赶快跟她离婚吧,孩子就留给你养好了我不跟你争,将来我跟她再另外生一个,嘿嘿!”说着就傻笑着做起了美梦。
“咚!”突地一记凶狠的铁拳直轰上他滴口水的脸,打得他身子一侧,方向盘打滑,“嘎——”车子向路边的护栏直撞过去,惊得他狂踩刹车,“吱——”坐在车内都看得到车轮刮过路面溅起的火星。
周丹臣吓得手脚发颤,回过头便吼:“你疯了?我在开车知不知道?你是不是……”
玉珏明却一伸手卡住他脖子,阴森森地问:“你刚才说什么?你要跟她再另外生一个?”
周毫不避讳,扯下他的手挑衅道:“是,那又怎样?我可告诉你,从见到无花第一眼起我就爱上她了,只要她点头我马上带她离开你这混蛋!”
玉珏明暴怒,咬牙握紧拳又朝他面门轰去。
周丹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森然道:“听着玉珏明,我看你不爽已经很久了,早就想狠狠揍你!车里空间小我们到外面去分个胜负!”
于是人来人往的马路边,只见两个大男人四目喷火地扭在一起殊死搏斗。
几分钟后,“呜呜——”警车呼啸而来把这对仇人一窝端上车又呼啸而去。
玉开诚夫妇匆匆赶到警局时那两家伙蹲在角落还兀自如斗狮般互瞪呢!
“玉院长啊,”警长是认识他们的,“拜托你好好教育一下令公子吧!都三十岁的人了还在大街上争风吃醋为了一个女人打架,像什么话?”
玉珏明闻言暴跳如雷,“放屁,我才不是为女人打架!”
“啪!”玉开诚重重一巴掌扇到他脸上,“混蛋,怎么跟警长说话的?”
交了保释金领着两个大男人出门,玉氏夫妻都垂着头面上无光。周丹臣道过谢便头也不回地离去,玉珏明也想开溜,却被一把拖住。
“不准走,给我乖乖回家!”
“我真的不想回去!”他为难地皱眉。
玉夫人叹着气道:“放心吧,无花不在家。听到你打架的消息她就收拾东西回去她以前的房子住了,她说你回去可能不想看到她,所以……”
玉开诚实在看不下去,恼火地拍了儿子后脑一掌,“臭小子,你究竟要无花为你做到什么程度才会满意?”
玉珏明答不出,也不想答。每个人都怪他,可又有谁明白他心里的苦楚?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坐进父亲的车,双手捂住脸。忽地指间便落下泪来,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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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女人认真时最美?他一点也不喜欢看她认真的样子,戴着白口罩全神贯注地在他身上工作。当他是什么?一台机器?一堆零件?
他动也不动地躺在手术台上,极其不爽这种感觉。不应该是这样的,而应该是那样、那样,再那样……
无花忽地抬头奇怪地瞟他一眼,“你想到什么居然会兴奋起来?”
他没好气地翻白眼,“你这样弄来弄去我当然会兴奋!”
“不,你已经麻醉了不应该兴奋!”
身体虽然麻醉,心可没有麻醉!他想反驳,却终于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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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春天来到。
钟声敲响时,无明便按以往跟母亲住的惯例站到椅上大声宣布新年计划:“我要拿所有的第一名!”这不难,他本来就是第一名,“还要妈妈爷爷奶奶太奶奶每天都快乐,嗯,还有爸爸。”这可有点难度,“还要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叫我哥哥!”这个难度就未免太高了,因为每个同学都比他大。
玉夫人乐得合不拢嘴,“无花,你把明明带得真好!”
无花淡淡一笑,不着痕迹地瞟玉珏明一眼。他却面无表情地举着一张报纸在看,似乎身边人全不关他的事。
有谁知道其实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中翻翻滚滚不知是何滋味。一个男人像他这样本也该知足了吧?有乖巧的儿子、有成功的事业、有车有房子,还有这样一位……妻子。他的目光斜斜掠过报纸边沿偷瞟无花一眼。她正望着儿子满脸俱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她从未这样看过我!他忽地皱眉,不悦地把目光调回报纸。她对着我时总是冷冰冰,甚至远不及面对周丹臣时的亲切,似乎根本就厌恶我得很。既如此那为什么还非嫁我不可?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吐出一口气,不耐地把报纸翻弄得哗哗作响。
夜深,无花缓缓踯躅在街心公园。走到一棵樟树前她停下轻轻抚摩树干,弹指间便是十年,小树都已长成大树了呵!想当初,她便是躲在这棵树下,本无意偷听,上天偏把情人间的喁喁蜜语送到她耳里。那天下了雪,把她的一颗心层层掩埋。今天也会下雪吗?
她抬头望望满天星斗,晴朗得连风都没有一丝,让人察觉不到冬的寒意。她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在地,鼻端立即嗅到草地的芬芳。已经枯萎的和在冬阳下发出新芽的草交织成一张柔软的毯,抚上去满手都是温馨。草是世上最顽强的生命,记忆中的那个酷寒的冬天,她曾在一方墙角见过冰封的碧草,雪后阳光下晶莹灿亮。再没有比那更美的生命了。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到她面前停下。
“大冷天的,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玉珏明不耐的嗓音飘进耳里。
她抬头接触到两点寒星,不由微笑,“冷?我一点也不觉得。”
“虽然无风无雨,但现在气温只有三度,你不冷是因为你已经麻木。起来回家去,我可不想再送你进医院!”
送她进医院?这又是多少年前的记忆?她眨眨眼,忽道:“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世界上有完全不求回报的爱吗?”
“不信!”他立即回答。
“为什么?”
“不管你爱得有多深,如果你爱的人根本没放你在眼里,你会不会伤心失落?当然会!为什么?就因为得不到回报!”他觉得她的脑筋简直有问题,这样理所当然的事还用得着考虑吗?
“如果得不到,是否就不该再爱?”
“当然,这才是明哲保身的不二法门!”
她忽地站起身道:“回去吧!”走了几步又回头嫣然一笑,“谢谢!”
月光下这笑容美得惊人,让他的心在胸腔里猛地撞击一个来回。他自嘲地扯扯嘴角,怪不得狼人总在月圆之夜变身,原来月亮果真有蛊惑人的力量。
今晚是无花自那回搬出去后第一次回来住。两人同处一室突然地就有些尴尬起来。
她自壁柜搬出被褥铺好在地上,一回头他竟仍站在身后动也不动,“你怎么了?”
他忽地上前卷起她的被子往床上一抛,又把自己的被子扯下来,“你睡床我睡地板!”
无花愣了愣,嗫嚅道:“那,我还是去睡客房好了。”
“嗦什么?叫你睡就睡!”他不悦地把被子往身上一裹倒头就睡。
她呆呆怔了半晌才慢慢躺下。枕头上有他淡淡清爽的味道,温柔抚触她的颊。
许久,她轻声说:“有个好消息,前天给你做检查,情况已有明显好转。这几天忙着过年都忘了说。”是真的忘了还是藏在心底舍不得说?
“哦。”黑暗中传来他不置可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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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一切恢复原样,无花仍旧搬出玉宅只每晚过来吃饭与儿子聚聚。玉夫人实在搞不懂这些年轻人在想什么,就算不愿跟珏明同处一室也还有客房可以住嘛,为何非要来回奔波?
她不懂没关系,玉珏明一定懂的。无花想。眼见不能爱便只有离得越远越好,这才是明哲保身的不二法门。是他亲口说的。
她错了,玉珏明也同样不明白。
无花一进办公室就见到他那张郁躁的脸。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非让每个人都误会我你才会高兴?现在妈妈每天问我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爸爸跟无明也横眉冷对,就连奶奶看到我都叹气。你自己说我又有哪里对不起你了?”
“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回家去住!”
家?那很快就不再是她的家了!她淡淡地摇头。
“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他火冒三丈,“你弄得这个家不像家,人人都不开心,可你又什么都不说别人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
玉珏明气结,再不多说转头摔门而去,结果走廊上碰到冤家对头周丹臣。两个人都把头一撇装作没看到对方,就此擦肩而过。
拐个弯,玉珏明忽狐疑地停下脚步。那小子跑来干什么?上班时间找她难道是看病来的?哼哼!他越想越不对劲,一转身就往回走探身看向走廊那头。果然,就见那小子直直地进了无花的办公室。该死的居然还把门给关上?该死该死!
当下他怒火中烧,拔腿就冲过去。到了门口却又生生地刹住。不行,就这样撞进去倘若那两人什么事都没有岂不丢人现眼?还是先侦察一下情况再说。左右张望两眼,一闪身进了斜对面的洗手间。哼哼,他就在这等着看死小子什么时候出来!周丹臣一见无花就满脸掩不住的笑意,“今天我生日请你吃饭,拜托赏个脸!”
无花为难地道:“这,我得去看明明……”
“迟早得让他习惯没有你的日子吧?”他打断她的话。
无花诧异地瞪大眼,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
“不,没有!”她沉吟一会,忽下定决心般一点头,“好,我接受你的邀请!”
周丹臣可怜兮兮地叹,“这年头,请客吃饭还得看人脸色!唉,做人难啊!”
无花失笑,“那要不要我免费给你做个检查当生日礼物?”
“免啦,我可无福消受!”
周丹臣离开办公室已是半个小时后,脸上挂着快乐的笑容,跟身后洗手间门口某位仁兄愤怒的大便脸可真是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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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玉珏明生平第一次玩起跟踪游戏。前面那辆车似在兜风,不快不慢游车河,害他也只好不愠不火地跟着,心里一把火却越烧越旺。
目标终于停下来,两个人下了车有说有笑地走进一家装饰典雅的西餐厅。瞧瞧门口广告写着什么?“浪漫一生又何妨”!哼哼,孤男寡女跑这种地方吃饭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也得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把那死混账捏成人干!于是以最快速度跑到路边摊买了四个烧饼坐在车上大力撕咬,当成是那混蛋的肉嚼得吱吱作响。
这一顿饭吃得可久,足足三个小时有余,害他先后三次光顾烧饼摊嚼掉九个大烧饼。酷刑啊!当不知不觉中最后一个烧饼漫到喉咙口时,他发誓有朝一日非往周丹臣那厮的喉咙里捅进十个大烧饼不可,就不信撑不死他!
接着又去茶庄。周丹臣好茶道,于是无花便买套茶具送他。这小子一兴奋便叫店员沏上茶当场表演起来,一折腾又过去两小时。等到送无花回家已是深夜。
可怜的玉珏明差点没被胸中那把烈焰给活活烧死,也幸亏他控制力不错没上去把那对奸夫什么妇的给当场撕成碎片,而是不动如山地坐在车里等着。
那姓周的无耻之徒,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暧昧时分竟然堂而皇之地进了无花的闺房?这意味着什么?哼,那个混账!
却说周丹臣到底是不是无耻之徒?嘿嘿,他根本就是故意为之。玉珏明的跟踪技术实在不太高明,一开始就被他从后视镜发现那辆骚包的跑车,于是故意兜兜转转一整个晚上,看不折腾死他!哈,从茶庄出来看见那车仍隐在街角时他差点狂笑出声,费了老大的劲才忍下去。真是大快人心啊!
当然,既然气那小子就得气个彻底。到了无花楼下原是没什么理由再上去了,但他却说:“内急,能不能借下洗手间?”
借完洗手间他还不走,无花便下逐客令:“很晚了,你路上小心一点!”
周丹臣却不乐意,“以前我们不是经常聊到很晚吗?”
以前不同,有明明在家。况且两人之间坦荡荡,今时今日却已多一分说不清的暧昧。无花知他对自己的心思,可惜无福也无力消受。人就是这样奇怪,送到手中的不要,得不到的却痴心不已。
“口渴了喝杯水总行吧?”他似乎已忘记十分钟前还在茶道来着。
喝完水看看又过去半小时,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拍拍屁股起身告辞。呵呵,人生若此夫复何求啊?
他一脸得意地哼着歌下楼,刚跨出大门,“砰!”迎面就是雷霆万钧的一记重拳。他早有准备,一侧头闪过,拳风扫过面门辣辣作痛。啧,若被打中这张帅脸岂不要当场报销?
玉珏明一言不发,回身又是一记扫堂腿,拼命的架势简直要把他杀人灭口。
“喂喂喂!”周丹臣狼狈地左躲右闪,冷不防挨了好几下,赶紧大声求饶,“你发什么疯啊?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简直是火上浇油,连男女关系都来了还能纯洁到哪里去?
玉珏明也不吭气,咬着牙招招直奔要害而来。周丹臣一个不留神被打倒在地,眼看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急中生智赶紧丢出一重磅炸弹,“混蛋,你爱上她啦!”
果然就见那厮如被蝎子蜇到般跳起老高,“放你的狗屁!我怎么会爱她?”
“不爱就别跟我吃醋打架!”周丹臣迅速接过话茬,气定神闲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人家孤单了二十几年也该有人慰藉了!我就做好事替你接收她,不用谢了啊!”说完再不停留以最快速度逃逸,留下玉珏明傻瓜般愣在夜风里。
是的,她需要慰藉。慰藉!这两个字如利刃般深深扎进他的心窝,剧痛夹杂烈焰滔天腾起。如果说之前是愤怒,那现在就已是失去理智的疯狂了。他转头,阴着脸一步一步踏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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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刚换上睡衣便听到门铃声。
“谁呀?”
“是我!”玉珏明的声音冷静得听不出一丝火气。
“你?”无花相当意外,“你这么晚跑来找我?呀,会不会是明明……”想到儿子就乱了心跳,她不假思索地拉开门,“明明怎么了?”
“他没有怎么!”他跨进门冷哼道,“怎么了的是你!”他的手缓缓爬上她脖子,“怪不得你非搬出来住不可,原来是寻找慰藉来了!你说,你到底跟他暗渡陈仓了多久?”
她挣开他的手退后一步不敢置信地瞪住他,“你半夜三更跑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你是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玉珏明冷笑,“啧啧,你们还真是有默契,连说的话都是一样!”
无花再不多话,直接把门拉开喝道:“出去!”
哼哼,见到周丹臣那混蛋就言笑晏晏地陪一晚上,而自己这名正言顺的丈夫却反倒要赶出去!眼见受到这等差别的待遇,玉珏明哪里还按捺得住?当下一抬脚把门重重踢上,捉住她往肩上一扛就大步走进卧室。
“放开我,你这混蛋!”无花捶着他的背狂乱挣扎。
混蛋立即把她往床上一抛随即便野兽般扑上来抓住她的睡衣,“嗤!”撕成两半。
“你要的不就是慰藉吗?我又不是不能给你,你又何必去找别人?”
撕裂的痛楚让眼泪激迸而出,“啊!”她尖叫着拼命推拒,“走开!”
然而她的挣扎却只让他更兴奋,如噬血的饿狼般吸吮啃舔,在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块块触目惊心的淤青。
“他也给过你这样的刺激吗?”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迷蒙的泪眼,“给我好好看清楚,现在的这个才是你的丈夫!”夜风叹息着轻轻拂过窗纱,月儿也无奈地躲进云层背后。待一切止息,剩下的用什么可以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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