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袁绍这样的豪门大户,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样的院子占地极大,一眼望去看不见边际。
亭宇楼阁,楼台小谢,小桥流水。
在邺城这样的北方,还有这样的布置,这或许就跟现在他的弟弟袁术所在的汝南能够一拼吧。
袁绍的家中,满院子的花草芬芳,树绿水清,端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去处。
匆匆忙忙的下人丫鬟不断的穿梭在院子中间,夹杂着缕缕丝竹之乐,称得上是繁华似锦,是个高端人家。
波浪穿着一身家丁仆人的打扮,在这个样的家庭之中东看看西看看,就貌似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到处都是新奇。
一方面,波浪要符合自己现在的人物设定,他就是一个从乡下来到年轻人,没见过世面。
另外的一方面,波浪这些年,从去过南阳,呆的都是穷地方,不管是河套四郡,还是太原城,甚至是被董卓,李傕郭汜等人摧毁的洛阳长安,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宅子。
“二牛,以后可千万别这样失态,这可是大户人家,不是你们山中乡野呆的地方,你要是在这里惹怒了一个夫人小姐,腿都给你打断了!”
二牛便是波浪在进入袁绍府中之前给自己起的名字,现在领着他的,便是他的头头。
“二牛,从今天起,你就负责打扫这个院落,知道吗?”
二牛的头头,给二牛指着的是一处幽静的小院子,按照二牛这段时间脚程来算,这个院子,距离袁家的中心,极其远,要去吃饭的话,估计要走两刻钟都不够!
“头头,这里住着的是哪个夫人,我以后晋升的机会多不多!”
波浪从自己的裤裆里里面摸出了几个五铢钱,想要递给这个头头。
这头头赶紧捏着鼻子跑开了!
“二牛,你就放心吧,跟着这院子里面住着的夫人,是最有前途的!”
头头留下这句话之后,就跑的远远地!
波浪却把自己从裤裆之内摸出来的几枚五铢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看着这个院子,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这一次进入袁家,咱们就是要跟袁家那些当家的夫人之类的,跟他们出好关系,一定要处好。还要大张旗鼓的处好关系,最好做到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存在。”
这是波浪在出发之前,跟着这些人说话的,现在看来这样的事情,自己应该是最难完成的一个。
安排的这个院子,一看就是一个十分冷落的院子,在这样院子里面住着的人,也是袁府中可有可无的角色。
领导决定员工的高度,这样没高度的领导,员工的高度也就看的很清楚了!
一直等到了晚饭时分,二牛才等到了这家院子的主人出来。
她远看眉毛弯弯,睫毛长长,皮肤水嫩光滑,保养的极好。
近看脸上白净如玉,眼睛美丽动人,眼角没有意思的皱纹,只是不是的紧蹙眉头,似乎有些隐忧。
二牛打扮的波浪,一眼就看出了这女子。
这女人也认出来二牛打扮的波浪。
只见她轻咬朱唇,眼中有些湿润,神色幽怨地玩着他,像是一个被夫君抛弃了的闺中怨妇。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先是一阵欢喜,随后换上了怒气。
“想不到在外面衣冠楚楚的你,竟然是个家丁!”
家丁,家丁便是奴隶,家丁便是没有人生自由的人,家丁便一辈子都是袁家的人。
那夫人只是看着二牛装备的波浪,从波浪的身边走过而已!
“走吧,去吃饭吧,你们吃饭的地方,也是在哪里,这里距离有些远!”
在那夫人跟波浪相距了差不多二十多步的时候,才回头对着波浪说道。
听了夫人的话之后,波浪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会高兴!
这是巧合吗?
这是命运嘛?
同样的疑问,出现在波浪和这寂寞夫人甄宓的脑海之中。
他们一行,三个人,夫人甄宓走在了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他的贴身丫鬟,在三五步之后,才是波浪。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十天,在这十天的时间里面,波浪过得轻松自在。一直到了第十一天。
“那篇文章是你写的吗?”
同样的方式,同样是前往吃饭的路上,一条清幽的小路上。
“什么?”二牛装扮的波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哪里知道这夫人直接言道: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这就是那一篇文赋之中的两句,也不知道这夫人已经是背诵的如此之熟。
此情此情,今天那丫鬟都不走,气氛已经烘托到了这个地步,波浪只能从自己的身上拿下一块玉佩,递到了夫人的面前。
“愿诚素之先达兮,解玉佩以要之嘛?”
夫人没有接过玉佩,而是反问道。
“额……”
“有这等文采,为何要卖与袁家做下人?”
甄宓停住了脚步,双眸中闪烁着泪花。
“当然,自然是为了……”
“不值得,不值得的……”甄宓开始爆发了,声音已经颤抖了,他继续说道:
“你走吧,现在是乱世,我把你的卖身契偷了出来,只要销毁了这个,你就是一个自由之人。”
呃呃呃……
甄宓的一顿操作,让波浪着实慌乱了,都哪是哪?
波浪也算是常年浏览各种传奇小说的人,这种情况,很明显是……
这小妞为自己动情了?
“不,要走你跟我一起走!”到了这种氛围之中,波浪如果还是做作,那就有点太作了。
“不行的,不行的,我是袁家的媳妇,我们走不了的,天涯海角,总会被人知道的!”
我曹,这小娘子这十天的时间到底是干了什么?
怪不得有人说表面上文静的人,暗地里都不安分,看来这小娘子在这十天的时间里面,做了不少春秋大梦。
“只要你跟我走,这天下,没有人能够拦住我,相信我!”在这种氛围之中,就需要波浪表现的有担当,波浪自然也不会吝啬几句空喊的话!
“这个你拿着,你有空就跑吧,袁家快要倒了,我以后都是要成为俘虏的人,这一切,袁家的人心中都有底。”
眼前的美女,最终还是把波浪的卖身契塞进了波浪的怀里,转过身朝着前面走着。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有什么事情呢?我好的很……”甄宓倔强的说道,奈何走了没有几步路的时候,扶着墙角哭了起来。
在这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傍晚时分,他们两个人……
时间又过了两天多,终于在他们这些人混进袁绍家第十五天开始,在袁绍的军队之中,开始有了一些风言风语!
第一次的风言风语出现在曲梁城,袁绍二儿子袁熙所驻防的城池。
“听说了没有?”
“听说什么?”
“听说将军家的后院……”
“哈哈,不会吧?”
“怎么不会,这一次传出这件事情的,可是主公家里人,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真的是红杏出墙呀?这是要浸猪笼的!”
“不会的,现在的将军家中都出事情了,听说老主公的夫人,在家中养了一个道士,嘿嘿……”
在曲梁城墙之上,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围着一圈人在不停的嬉笑着。
他们从巨鹿郡一路败了过来,要不是这附近河网纵横,说不定他们早就已经被徐荣给咔嚓了。
最近这段时间,徐荣选择从各个方向包围他们,他们的前途已经是迷茫的,看不到未来。
这些在曲梁城上的人,都在等着最后的一次咔嚓吧。
“铁锤,你小子是不是想着也去做主公家的家丁呢?”
“王粪斗,我他娘的不信你没有想?”
“哈哈哈……”
这样的宫闱秘史,既然有一个人传播,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是第四个一起来传播。
两三天的时间,不仅仅是曲梁,就连易阳,平恩广平这些地方的守军,都知道了这样的一条消息。
期间,袁熙出面制止过两次,甚至还砍了几个倒霉蛋,却么有让流言蜚语消亡,反而是愈发的严重。
袁熙只感觉自己头上顶着一片草原在作战。
这样,大不了回去休妻,真正让他受不了的便是,她妈,他姨娘,甚至是他哥哥弟弟的婆娘,都有人爆出了隐情。
如果说一个家庭之中,只有一个人出了这种事情,那就是家门不幸,要是一家子人都这样,那不能用家门不幸,那就不知这个家的人。
袁熙派人回家去打探消息,最终得到的回复是?
他派回去的人,竟然被打断了双腿,被人抬着回来了。
被打断了双腿的人,自然是更加夸张的说:
“二将军,家中已经进不去,听说现在在家中管事的人,是一个老道士……”
据说当袁熙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直接一头栽倒了在了地上,晕死了过去。
在袁熙看来,人世间最大的仇恨,不是有人干了他的媳妇,而是有人干了他的媳妇之后,还有人入了他的老母!
袁绍在河内这一路是,自从打到了武德好戏志才对峙以来,已经把修武县,获嘉县,朝歌县,汲县这些地方慢慢消化,就要打到河南尹的荥阳,就是要突破虎牢关的,莽夫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