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一个小吏脚步匆匆:“殿下!!”
房中一个长姌老者与一个气态雍容满脸络腮胡子的锦袍中年男人对弈,小吏已经进门,不过看着此情形也不再作声,只是莫名地汗流浃背,大气也不敢喘,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长冉老者一身粗布衣衫,却不失风度,只是鬓角有汗珠缓缓落下:“此局,王爷招招皆是与我针锋相对。”
老者抚了抚胡须,随即笑道:“这可是都欲制我于死地啊!”
“先生见笑了,本王胡乱下一通罢了。”
老者应声:“如今这棋局我也着实有些无法下手啊!”
“赵先生何出此言呐,本王的棋力怎能与先生相比较呢?”
二者谈笑间继续对弈,对门口的小吏视若无睹。
老者道:“王爷您当真不听听这位小兄弟的消息吗?”
“先生怎如此不爽利啊,这对弈应当专心致志,您这般作为……这。”
老者不是优雅地起身行礼:“是小人欠缺考虑了,万望恕罪!”
“哪里哪里,老先生咱们继续对弈吧。”
老者略有歉意地坐下。
“不知先生对如今的唐国局势有何高见啊?”
老者尴尬:“老朽一介书生,妄谈国政恐有失法度啊!”
“这是在本王的府邸本王让你谈,你就安心谈,不碍事的。”
长冉老者手执黑子落下:“如今唐国的局势的确实不好揣测,但已然是末路穷途了。”
听到老者无关痛痒的发言,靖王也不恼,手执白子落下:“先生!本王只想听听您对唐国境内的情况的看法。”
这次老者眼角微微一动,顿敢不妙,刚才的轻松神态全无,手臂微微颤抖,不过是靖王这次称呼中用了‘您’靖王看到老者这番模样,轻声发笑继而大笑。
靖王突然严肃起来“赵先生,与本王随便说说你却也如此惜字如金呢?”
老者抹了抹额头:“现如今,北方狼族虎视眈眈,南越也蠢蠢欲动,高丽在东海也不安生,不过迫于唐国余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肆意妄为,不过如今各地藩王一直暗中培育势力,以晋王、秦王、赵王势力最大,不过秦王是李唐王朝的忠实捍卫着。”
老者停顿了一下,靖王沉默笑着:“先生请继续下去。”
“虽然秦王是唐国的忠实捍卫者,不过秦王也不傻,他更偏向于有能者居之,若是况且如今秦王春秋尚浅,而老皇帝年事已高,诸皇子的皇权之争亦是一场无休止的争斗,不排除秦王今后取而代之。”
靖王大笑:“看来先生任然没把我当作自己人啊!”
老者笑容僵硬,老者不是没有为自己考虑,一来老者不清楚自己面前这个王爷是什么想法。二来在这种不确定中尽量太高对方也是为自身考虑,也怕卷入皇家的斗争。
这在自己看来完全没必要,是百害而无一利,老者心中也明白目前的自己对面前这个王爷是有用的,所以他也要赌一把,赌这个王爷会一直留着自己,赌自己不会死得太难看或者不用死。
靖王盯着面前的人:“先生在学宫中有无比的盛名,如今这般,看来是市井之徒的无端妄言罢了,不过先生的分析也是一针见血,本王也会适当考虑。”
老者名叫赵涛,赵涛现在要放手一搏,当然自己是想当然的儒家追随者,虽然做一个赌徒不是儒家所推崇的,不过“独善其身,兼济天下”的想法是他此时唯一的准则。
“依先生之观点,本王应如何在这将乱的天下做永久的赢家?”
赵涛落下一子反问道:“王爷之见,一军之中,如何保持不败?”
靖王也落一子:“论军,不外乎,兵,将,帅三者,于一者应战必胜,行必速、二者将必勇,勇必谋、三者必应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老者再落一子:“惜时兵圣有言,攻城略地,攻心为上,不战而屈人之兵,然得天下者,必应先得民心,王爷以为靖军一支可有此等力量。”
靖王有些怒意,接着落子:“谁言民贵君轻,此等粗鄙之语也是先生的认同吗,治一国矣,唯有强大的、绝对的、有力的强权之治。”
老者亦落子:“古时,太影权不强乎,力不伟乎,然绝对的强权,带来的只有反抗,如今乱世虽与古时不同,但依旧如此,王爷若是要以绝对的武力一统天下,必然败乎。”
靖王汗水滴落把手中的棋盒捏碎,起身来挥袖转身:“来人呐,送赵先生回房!”
一个小吏进来把赵涛请出去,赵涛出去后长舒了一口气,手里的一枚棋子被捏得死死的。
见这个书生出去,靖王问门口的小吏:“说吧,何事!”
“王爷,世子殿下在徽州府的路上遇袭,贼人是同济堂镖局的。”
靖王转身,小吏只见他双眼通红:“同济堂?!他同济堂好大胆子!”
小吏有些惶恐不安:“王……王爷,还有一个人,好像是一个刀客,武力极高,熊将军都被他杀了,还有五百铁甲军。”
靖王有些不相信,不过只是在眼神中微微表现出来,小吏汗水一颗颗落下。
靖王平复一下心情:“那刀客是何人,竟有如此恐怖的实力,我儿怎样了?”
小吏咽了一口口水:“王爷,那人自称叫魏柳西,世子殿下安然无恙,不过总管大人受了严重的伤。”
靖王李玉成差点站不住,因为魏柳西这个人,他靖王挫骨扬灰都不会忘记,那双冰冷的眼镜,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场,那把寒光刺眼的刀
靖王叹了口气:“我儿无事便好,我儿回来没?”
继续道:“哼!那阉人真是没用!”
“回王爷,世子殿下,回来了,不过还没到王府。”
靖王无奈,呆呆地看着棋局,突然两颗眼球都似飞出来一样,心想这个老不死的赵涛棋力竟如此恐怖,棋局中黑子步步为营,把白棋压得死死的,最后竟是一个白子都没有活下来。
靖王越想越气,立马抽出长剑将面前的小吏斩于剑下,而后呼出一口气:“来人呐,清理干净!”
靖王挥袖而去,小吏捂着脖子,鲜血不断从脖子中涌出来,接他儿子去。
长长的官道上一对二百多骑军组成的队伍横冲直撞地奔向靖王府,队伍中的骑军面容憔悴,眼神混浊,战马都瘦得厉害。
靖王远远地带领一百多人的步卒走上官道,来接这个宝贝儿子,李润看到父亲出来,一口精神气仿佛就没了一样,从马上跌落下来……
王府内,,,
李润恍惚间睁开眼,一直坐在李润身边的李玉成从瞌睡中醒来:“润儿,你醒了!”
李玉成举起药碗吹了吹:“来,喝药!”
李唐中很多李姓并不纯粹,而他李玉成是被赐姓的外族,原来李玉成的父亲是北方草原狼族人的一支,原姓朱邪。
当时众多游牧民族在李唐的威胁下一直向中原称臣,后来唐国双番作乱,李玉成的父亲朱邪达带领部落骑军跨过唐国边界,向唐皇示弱并表达原协助唐国平息叛乱。
朱邪达带领族人势如破竹地攻城,收复诸多失地,顺着广袤的平原,倚靠骑军优势收复燕地,江南。
得以李唐赐姓李氏,封为靖王,其实这也是李唐的一个考虑,作为北方草原人的朱邪族安排到江南水乡是再好不过了,李唐对朱邪族更多的也是芥蒂,要是如眼里奔雷的铁骑洪流在江南水乡都可以掀起波浪的话那就注定是李唐该亡了。
多年事实证明当初李桓的做法是最可取的,如此一来帮助李唐的草原人也有一个去处,也削弱他们的战力,诸多战马在温文尔雅的南方水乡中病的病,死的死,在世人眼中李桓就是最大的老好人了。
李唐皇室也不都是傻子,尽管当今的太上皇李博就是世人皆知的傻子了,五岁被长安宫殿中的定淑妃与阉人共同推上皇位,十四岁皇权意识觉醒。
与同章平事设计杀害定淑妃,定罪的理由就是淑妃淫乱后宫,妄意干政,还悬尸南门,宗族屠戮致尽。
这无疑是加速削弱唐国的做法,毕竟定淑妃的二哥,郑定山,大叔郑克狄是当时战功赫赫的大将,对安定边境,镇服国内局势有不可忽视的作用,虽然大权在握,但也没想过取而代之。
不过一些帝王眼里一个手握大权的将军比一个玩弄权术的宦官危险大得太多,太多,而同平章事何怀壁对郑家的怨恨都导致了李博发动“血梅案”,也就是郑家的灭门惨案。
原来李唐确实无人,郑家为平衡多方势力推举李博为帝,郑家在时对“七宦”有很大的制衡作用,而在何怀壁的推动下,杀死定淑妃后,由于同平章事何怀壁没有绝对的强权力量,导致何怀壁被“七宦”囚禁虐待至死,而李博也成了真真正正的傀儡皇帝。
不过好在李博成年后联合众官将把“七宦”围追到房间里将七人火火烧死,唐后期的“七宦”乱治这才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