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早川玲绪眼中泪水珍珠般大颗落下。
虽然无法接受,但人类,尤其是身为姐姐,其坚韧的本能让她没有在闻知噩耗的第一时间倒下。
就像是双亲亡故时没有崩溃,反而安慰西之园巧的西之园萌绘一样。
“老爷子,回头照顾着点她们家,可以适当卖些桃花香。”陈夏虽然不能帮助天下所有的可怜人,但举手之劳还是不难做到。
诹访野听到这话,慈祥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少爷。西之园家还不必动用桃花香作为财源。”
“这孩子以后就当是后备管家吧,我老了,也需要找一个接班人了。”
陈夏笑了笑,心思却不由得飞到了案情上,早川玲绪看样子是一问三不知,寻找佛像的希望还是得广撒网。
“现在已知的几起案件情况都十分相似,只不过绝大多数其他受害者本身家庭环境就很差。”
“那些人一般都经常流连花街柳巷,而像早川先生这样的模范丈夫却性情大变的反倒不常见。”
“所以也难怪警方没有第一时间接受玲绪的报案。”
“叔叔,快通知你的人寻找跟蜘蛛,或者圣母有关的宗教以及佛像的信息。”他给原主叔父去了个电话,看着冥思苦想中一言不发的今日子。
“怎么了?没有头绪吗?”
“嗯,虽然佛像的事情肯定是非常重要,但是我们没准还是漏掉了某些关键性的内容。”今日子眉头紧锁。
“现在沿着佛像这条线索寻找的确有些大海捞针,毕竟要排查出一个没有名字,没有聚会,也没有牧师的宗教团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陈夏也有些挠头。
“没有名字?”今日子眼前一亮。
“对啊,难不成这个教派叫做拜蜘蛛教?”陈夏调笑道。
“不,跟教派的名字没关系。是那个早川先生经常念叨的名字。”
“花子。”
“花子?这应该就是一个寻常的陪酒女艺名吧。”陈夏有点摸不着头脑。
“的确,这就是一个【我们看来】再普通不过的艺名。”
“你听说过【异族效应】吗?”
“这种效应是说我们对于同种族面孔的记忆成绩——也就是分辨能力比对于不同种族的要好。”
“原因是我们在知觉发展过程中出现了【知觉窄化】,使得大脑抛弃了原有的分辨异族面孔的能力。”
“这是人类进化而来的,随基因得到的天性。”
“但是在社会生活中,这种【知觉窄化】有时会让我们模糊了对另外一个种族、国家、甚至行业的认知。”
“具体到这件案子,如果有关一个美艳动人的陪酒女【花子】的传闻,在这个城市的某些地方流传着的话。”
“与其去寻找一个蓄意隐藏其身份的不明教派,”今日子双眼放光
“我们不如去歌舞伎町。”
“老爷子,去歌舞伎町。”陈夏话音刚落,诹访野便更改了行车路线,向横滨市的歌舞伎町驶去。
虽然新宿歌舞伎町天下驰名,但日本,乃至全亚洲最大的歌舞伎町其实是在横滨。
这里空气中弥散着慵靡甜腻的气息,不仅有男性寻欢之所,还有许多的女性club和情侣旅馆。而满街粉紫色灯牌正忙着拼命映照出这一个敲骨吸髓的不夜之地。
在路上就已经询问过叔父哪家俱乐部跟本次事件联系最为紧密的陈夏指挥着诹访野到达了目的地。
二人从车下下来,越过了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着他们的人群,径直走入歌舞伎町最大的这家俱乐部——Bee。
一进门,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就上前招呼,虽然没见过情侣二人一起来店里的,但是门口停着的那辆豪车可做不了假。
陈夏直接亮出证件,说道:
“县警本部,有事情需要询问。找个安生的地方。”
做这种生意的人,虽然都有自己的门路,未必害怕警察,但是减少麻烦总归是好事。
老板娘二话不说,堆着笑把他俩让进了一间亮着粉色彩灯的包间。
“两位顾问,有什么想打听的情报吗?不瞒您二位,我这里的确算是消息灵通之处。”她显然知道“西之园巧”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没有给陈夏添一点麻烦。
“我们是来调查一个叫做【花子】的陪酒女的。”陈夏说道。
“她应该抢了你们这里几桩生意,”今日子补充道。
“哦——我明白了。”老板娘用带点沙哑的嗓音娓娓叙述道:
“最近我们这里的姑娘的确反应有几位常来的大方客人被外面的人抢走。”
“但是那些客人说的什么【花子】,我们都只以为是个玩笑,并没有在意。”
“我这就联系上那几个姑娘,看看她们能不能有更多印象。”
“稍等,你说玩笑?”今日子有些疑惑。“为什么你们会认为这个【花子】是一个玩笑呢?”
“客人您有所不知,【歌舞伎町的花子】是咱们这条街上最有名的一个【都市传说】。”
“都市传说?”
“没错,十几年前,我刚进入这个行当时,歌舞伎町不知不觉就开始流传一个传说。”
“传说中在江户年间,有一个艺妓花子与一个落魄武士相爱。”
“这个落魄武士对花子说——”
“【你借我一些盘缠,我要去求取前程,待我功成名就,回来再为你赎身。】”
“那花子深陷爱河,毫不犹豫地把积蓄都给了武士。”
“却没想到,武士一去不回。”
“忧心忡忡的花子一夜白发,成了歌舞伎町的名人。”
“有一天,一个知晓这件事的人过来,对花子说道——”
“那个野武士啊,我知道!他现在正在新宿的歌舞伎町一掷千金呢。”
“花子不敢相信,寻着机会去新宿的歌舞伎町,想亲眼看看那人说的野武士是不是自己的意中人。”
“没成想,那人全然没有欺骗与她。”
“于是啊,她满心妒火与嫉恨爆发。”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上前趁着野武士喝醉酒傻眼的功夫,抢过他的家传宝刀,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然后十分从容的用那野武士留下来的血,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头发染了一遍色。”
“血这种东西,一开始是鲜红的,时间长了就变成黑的了。”
“她在被处刑当天,就带着娇艳的微笑,这样说道——”
“我的头发又回来了。”
“然后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蜘蛛,吞噬了在场的所有男人。”
“这就是【歌舞伎町的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