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带上一只鸟的面具。
小刀一行从地窖里出来,守卫在边上的竟然是那个瘦瘦小小的风三,他表情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小刀用了什么法子能把风三弄到这里当守卫,真正的守卫也不知道是去哪里了。
楚不离已经开始不吃惊了,他知道这个小刀看似疲懒无赖,其实心思慎密,而且颇有些手段。
大风已经刮起,雨如水柱般从天上倾倒而下。
他们顶着大雨,披着衰衣借着闪电的光,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走。这一路只见到一排排兵营状的屋子,到处都是喝酒的人,谁也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是的,谁吃了豹子胆敢到黑水潭这种地方来,尤其在这种鬼见了都愁的天气,到这个鬼都怕的地方来。
小刀带他们来到一个山洞前,只听见里面喝酒声吵闹声,热闹非凡。闪电掠过时,楚不离抬头看见洞口山刻着“金光堂”三个大字。
他们走进洞里,楚不离才发现里面居然大得很,能容下几百人,想是天然的山洞被他们做成了这个大堂,四周插满了火把,,把这个大洞照得如同白昼。
厅里的中间还烧着一堆火,火上面还吊着一口大锅,上面似乎是烧滚着水,也不知道什么用处。
在东侧的高高的台上,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戴着四目黄金面具,身着黑衣朱裳,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姑娘,身着白色衣裳戴着四目白银面具。
只见他把桌上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双手一伸,台下很快就安静下来了。
楚不离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吃人魔王黑水将军,他把楚悦往自己身边拉近。
楚悦却很好奇地东张西望,小刀却少有的静静地站着旁边,看着台上的黑水将军。
黑水将军在台上一声怒吼,台下的人也齐声怒吼,吼声在洞里回荡,气势极是惊人,饶是楚不离见识不凡,也不由得暗暗有些心惊,他似乎有些明白当年魏景为什么打不下黑水潭了。
黑水将军手一挥,马上有人送上几盆东西,红红的看似鲜血淋,黑水将军掀开面具,这时候楚悦第一次看清楚了这个吃人将军的长相,只见他脸色黝黑,满脸胡须,目如铜铃。要说吓人却也没有传说中这么可怕。
他拿起盆中之物,送到嘴里撕下一大块,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底下的徒众一阵狂呼。
楚悦待看清楚他吃的是什么,却忍不住要吐了出来,原来他盆子里的东西竟然是人的心!
楚不离搂着楚悦的肩膀,拍了拍。
小刀却仿佛又回过神来了,和众人一起又呼又叫。
黑水将军把盆中的人心往场中一撒,众人便欢呼地冲上去抢着捡起来吃。
小刀拍了一下楚不离的肩膀,拉着楚悦的手也和众人一起往前冲。
楚不离知道小刀的意思,也装着叫着跟着楚悦向前冲去。
楚悦被小刀拉着手,读到了他传递过来的信息。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也粗着嗓子叫着喊着跟着楚不离往前挤去。
台上的黑水将军又是一声吼,台边响起了鼓的声音,一众人随着鼓的节奏,齐声吼了起来。
黑水将军重新戴上面具大步走到台下,朝天大喊了一声,众人便也跟着疯狂地喊着。楚不离听不懂他们喊的是什么,只能一边学着跟着他们吼,一边紧张地看着楚悦周边。
黑水将军走到火堆中央,口中大声地念念有词,楚悦和楚不离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有小刀又安静地站着听着。
黑水将军念完,手一挥,众人又是一阵吼声,只见从西南边有一队人带扛着什么东西过来,待人群闪开,楚悦看清楚了,居然是一个人,被剥得精光的一个人,反绑着吊在棍子上,那人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吓晕过去了。
黑水将军看了他一眼,一挥手。
那一队人齐吼一声,解开那人的绳子,把那人大字举在头顶,往那口大锅口走去,周围的众人一阵欢呼,楚悦不敢看,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小刀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她读到了小刀的信息,必须抬头看,还要和大家一起欢呼,不然很有可能被发现。
楚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甩开小刀的手,抬起了头。
黑水将军又是一挥手,那人被抛进了滚烫的水中,发出了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声,原来是个活人。
楚悦还是倔强地抬着头,眼睛却紧紧地闭着。楚不离知道她害怕,紧紧搂着她的肩膀,周围的众人都在狂叫,也没有人看他们。
锅里的人声音很快就越来越小,最后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反而周围的人却是欢呼声越来越大。
黑水将军又是一挥手,鼓声又响起,大家围着火堆和黑水将军又唱又跳了起来。
小刀在楚悦耳边说:“快跟我来!”
然后一边跳一边唱,向人群中挤去,他唱的和大家唱似是而非,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得懂这些人唱的。
楚悦跟着他一边跳一边向前挤,楚不离紧紧跟在他们后面。
楚悦眼见人太多,怕跟不住,便抓住那个小无赖的手臂,小刀也没有甩开她。但她这一抓却哭笑不得。
原来这个小无赖口里哼的竟是“小青蛙,呱呱呱,吃烧饼,拉拉拉,吃不到,哈哈哈…”,只是他嘴里唱得快,声音又含糊着,倒和周围众人的唱的有几分相似。
小刀带着楚悦挤到了前面,楚不离紧跟了过来。
他们仨人跟着众人又喊又叫,尤其是小刀投入,又舞又唱又跳,仿佛鬼上身一般。楚悦只见他的头上的戴的那只鸟兴奋地左蹦右跳,疯了一般。
黑水将军围着火堆一边转一边跳,嘴里还不停地叫着什么,他每次叫都会得到众人欢呼和响应。他每转几步都会有徒众上来挽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舞一起跳。
眼见黑水将军快来转过来了,小刀一边拉着楚悦一边毫不犹豫扭着屁股跳出去,楚悦明白他的意思,也就强忍住害怕和他一起扭着上前挽住黑水将军的手臂。
他们还没有跳过半圈,就被后面上来的几个人给挤下去了。
小刀一边继续信心满满地地难看地扭着屁股一边问道:“可读着?”
楚悦摇摇头说:“太短时间了,刚才就要读到了。”
小刀点点头。
当黑水将军再跳过来的时候,小刀不再挽着他的手,而是在一边又吼又跳地护着楚悦,让她不被后面的人挤下去。
楚不离也看出了小刀的策略,他也在小刀旁边一起又跳又叫,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要挤开楚悦的人挤开。
他们这样又叫又跳转了两圈,黑水将军却突然停了下了,看着挽着他的楚悦,又看了看还在旁边自娱自乐又唱又跳的小刀和楚不离。
突然伸手一把扯下了楚悦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