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大雪纷飞的季节,今天是少有的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当然也是个适合远征启程的好日子,但总觉得,下一个瞬间,墨云就会压境。
正中央刻有“中都——克利默纳”五个散发星夜光辉大字的灰白城门内人头攒动,整座中都可谓万人空巷,因为,就在今天,有一群人将要去完成一次伟大的远征,受伟大的王之天命,剑锋直指北荒!
“老师!老师!这里!”人群之中有一位特别显眼的容貌出众的眼镜女生,朝着城门正下方的长队唤道。女生将银色的短发绑成了个短马尾,身着淡蓝色与白色交织的男人式的长衫,长衫上绣着螺旋状的蔷薇花纹。
长队之中,有不少人被声音吸引过去,其中一位身披皮甲腰别短刀头脑清凉的男子闻声,立刻慌忙地抽出短刀,在空中狠狠地划动着,恨不得要斩破长空似的。说来也奇怪,那柄短刀竟会在空中划出不小的声响,原来那把短刀是中空的,玄机正是在此。
其他大部分人见状,也纷纷亮出各自的兵器:锋利的长刀、蜷曲如蛇的长鞭、重尺,长矛等各式武具,将它们在空中挥舞,以振奋士气。但队尾一位黑袍男子根本不为所动,手中的薙刀依旧紧紧握着,不仅不回头瞧,还偏偏将头偷偷扭了过去,和他差不多的还有队首的领队,那是一位背着背巨斧的严肃男人,他完全无视周围的躁动,眼中也没有其他人那样高昂的战意或慌张,只是一直盯着左护腕上嵌着的一枚凸起的硬币状的东西,那东西大小形状与硬币无异,只有中间的花纹不同,普通的硬币——克利兹(KTJ)中间是一匹狼半趴着,嘴里衔着一把剑,鬃毛被微风吹得有一丝凌乱;而这枚硬币中间凹陷的部分更像是一个盾牌,并且凹陷处的螺旋花纹很是奇特,盯久了,总觉得会被吸进去……
正午,城中沉默数年的十余个编钟再次响起,可能是因为多年未去修理,有些破旧,所以那声响完全称不上悦耳,显得十分沉重,这是为远行者的颂歌么?这更像是一首葬魂之曲……
领队的男人终于将视线挪离护腕,缓缓抬头,目光掠过在阴影下显得异常漆黑的城门,用眼睛直直地盯着天上闪耀的白芒,那是太阳的恩赐。
领队掏出腰间的短枪,扣动扳机,对准太阳一口气将弹夹里的子弹如大雨倾盆般打了个干净,随后,手一松,将枪扔在地面。此刻全城都静极了,树上的昏鸦长着嘴却将声音哽咽在喉中,河里的鱼儿越出水面,仿佛静止在了入水的那一瞬间……
“出征!”随着那浑厚声音的落下,雄鹰怒击长空,全城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群众用他们发自内心的敬仰欢送着这群勇士!七十二人的浩荡队伍扬鞭策马,奔驰而出,铁骑踏过闪耀的城门,顺着源自王境——克利埃的运河疾驰!出征!
而此时,人群中的银发女孩却不见了踪影……
“走吧,乐·凌已经消失了,我们也该启程了。”斜对着城门的一家空空如也的老式茶馆的昏暗阁楼上,一个用发簪束着乌黑长发的男生正在拿着双筒式的望远镜透过狭小的窗子注视着城门的人群。说着,男生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正准备关上窗子时,偶然间瞥到另一幢酒馆里有一个身影也正在朝着他。
男生停止了关窗的动作,探出上半身,朝那个方向挥了挥手,并附赠上一个天真无邪的温暖笑容。随后,关上了窗子,并回头对墙角边饮茶如饮水般大口大口吃茶的粉发男孩说道:“不用这么悲观吧,本来我们就是要天各一方的,这次我们四个可以在一起执行任务已经很幸运了,不是吗?”说着,长发男生清理了一下粉发男孩留下的残局。
“还不是因为你暴露了么!谁要和你一起执行任务呀!原本人家是要担任乐·凌的贴身护卫的!”粉发男孩像一个受了大委屈的小孩,两根手指在胸前打着结,嘴里也鼓鼓的,果真一个受气的小孩儿。
说罢,粉发男孩拿起桌边的遮阳帽,戴在了他的短发上,又用帽檐挡住了他的脸。长发男孩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紧接着,打开了阁楼的暗门,又绕了到了粉发男孩的背后,推着粉发男孩下了楼。
两人结伴走下楼梯,只见街上庆祝的人们渐渐散了开,有不少人走进了这间茶楼,其中也包括一个戴着白色鸭舌的矮小男人。
三人擦肩而过,肩虽擦过,但长发男生的头发却像可以根据主人的意识来行动似的,长发轻轻划过矮小男人的帽檐,在帽檐处卷了一下,要是可以用上力,恐怕帽子就要这么掉下来了。
矮小男人有意识地压住了帽子,并回过身去,顿了一下,又转了回去,摇了摇头,摆了摆“尾”,走上了阁楼。
而此时的二人没有一丝反应,难道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么?二人径直走到东北角的一张桌子旁,抽出四把椅子,各自挑了一把坐了下去。
“站了凳子?酒楼的阁楼没这么‘高'吧。”
“难不成是有人抬着?”粉发男孩摆摆手。
两人坐到窗子旁,才看清二人的模样。
长发男生头顶着一个镌着金丝的银发束,长发之间还飘舞着三两条散碎的殷红发带,一支赤色玉簪插在乌黑长发之间。除去这些,那特征一般的长发就再没什么特殊的发饰了。长发不羁地飘扬,几缕发丝狂放地披在肩上,垂在身上。男生身披黑白相间的长袍,长袍上用金丝镌有数条螺旋纹路,又缀着寥寥几条白色和赤色交织向下延伸交汇而成的长剑一般的花纹。长袍未覆及之下处露出白色的短衫,短衫上有一把剑模样的花纹。问我怎么知道他内衫的花纹?还不是因为他的长袍一直处于半敞的状态。他的腰间没有过多的配饰,只有一白色的木环和一柄有着夜空般黑色剑鞘的佩剑。男生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温柔的面容稚气未脱,说话或微笑时那颗虎牙总是最会夺人目光,这稚嫩的面庞静止在那,那一双有神的眼睛甚至有几分魅惑,他的容貌确实是十分的俊美,和这身长袍相辅相成,但唯独脚下的一双人字拖让人不仅捧腹。
粉发男孩的一身纯白休闲的短袖短裤与长发男生格格不入,但在这座繁华交汇的城市,这是很平常的。但在冬季的克利默纳,有点……
粉发男孩腰间挂着两把括刀,再无其他配饰。白色短袖下的结实肌肉若隐若现,脸上比长发男生多了不少的成熟之感,高挺的鼻梁,刀削一般冷峻的面庞与小说中的霸道总裁无异,但谁能想到今年他只有十五岁。
“焕,冷吗?我看窗外那两个穿得比你还暖呀。”粉发男孩对着长发男生——焕问道。
“当然冷呀,我去叫他们进来吧。”焕准备起身,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不必,我们不想太惹人注目!”两人偷偷摸摸地蜷缩在外面的窗子底下,一边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路上来往的行人,一边用手挡住嘴,与茶馆内二人交谈。
“不要丢脸了。”转眼之间,焕已经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不过是以倒立的姿态,并且左手握着出鞘的剑的剑柄。随后,焕用力一个鲤鱼打挺,站在了二人旁边,长发从地面飘起,随风飘扬……
“哈哈哈!”粉发男生尽情地嘲笑着面前裹得密不透风的二人。
“罗·邱,小点声,不要引人注意!”其中一个左手带着皮手套的男人怒吼着呵斥道。
瞬间,整座茶馆嘈杂的声音都被手套男人给压了下去。
“噗。”被称为罗·邱的粉发男生尽力压住自己的笑声。
不一会儿,茶馆内的声音又如雨后春笋般迅速“滋生”了起来。
“就算我们不想引人注意,都是不可能的吧,那边的‘高人’盯得那么紧。”另一位带着黑色口罩的男子班瘫在椅子上说。
焕听了他们的对话,将目光转向了阁楼,用平常大小的声音说道:“是能力还是特殊的‘查’?”
“傻子,会暴露的!”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暴露了,你们不都是被我连累的么。”焕对着手套男人反驳道。
“现在我们四个都突然进到了伏羲的部队,有一些人肯定会想要调查一下我们的。”口罩男子点上了一支烟,并脱下了口罩,将点燃的烟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又把口罩戴了回去,“对了,应该是‘查’吧,我可以感觉到一点气息,你们也仔细感觉一下。”男子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有力了,原本瘫在椅子上的身体也端正了起来。
“感知,气息么……可我觉得,这里有两股气息呀……”
——完——
气息,是充斥在这世界的一种自然物质似的东西。如今的这个时代,几乎人人都可以操纵这种气息。
气息分为两种:一种被称为能力。能力大多是人们认知之外的特殊事物或复杂的规则游戏。能力的发动一般需要复杂的条件(这种条件会自然地出现在能力者的潜意识中)。目前也有极少特殊者,达成某一条件后便可随心所欲的使用能力,这种能力一般攻击性极强。(能力不会出现自然现象)
另一种是气之势。气之势一般为自然中存在的某一现象或某一种元素亦或一种极度抽象的事物。势的发动无需条件,直至目前,没有特例。
“查”,气之式的一种。气之式分别是:查、绝、磐(附)、疾、斗。并且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掌握全部的式。气之式还有一个特性。能力者无法使用附;施势者无法使用磐,这是绝对的铁责。
因为气之式的特殊性,人们在切磋中,常用这种方法来判断对方究竟是能力者还是施势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