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陆浩揉了揉鼻子。
修道者也会感冒的？
还是贺彬那孙子在骂我呢？
……算了，随他去吧，大不了下次遇见了再揍他一次。
陆浩看着面前漂浮着的二十个微型导灵阵，每个导灵阵都是硬币大小，一只手掌刚好刻印十个，满满当当，不留空位。
“目前缩小的极限是硬币大小。”陆浩摩挲着下巴，绕着空中的导灵阵转了一圈。
“应该还有提升的空间，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还是先看看缩物术对导灵阵的功效有没有影响。”
《万阵推演》对于微型法阵的介绍虽多，但并没有一句提到实际的成效如何，一切都需要陆浩自己摸索。
“来。”陆浩摊开手掌，半数的导灵阵飞入他的掌心。
刻印的过程并不复杂，跟把阵法刻印到其他物体上是一样的过程。除了阵法和皮肉融合的一刹那有些灼热感外，陆浩没有感到有什么别的异常。
等到阵法铭刻完成，陆浩攥了攥拳，将手掌举到面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掌心光洁如初，看不到任何阵法的痕迹。
“很好，隐蔽性过关，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陆浩心中暗忖时，眼前骤然闪起数道白光，凛冽的寒气朝他扑面而来！
“嗯？！”
不容陆浩有所反应，一股力道已落在他的鼻梁上，打得他向后趔趄了两步。
“见鬼。”陆浩一把扶住桌台稳定身形，花了半晌时间从眩晕感中摆脱出来。
“刚才那个是冰棱术？”陆浩很快意识到方才袭击自己的是什么。
“我只不过只是在脑海中随意想了一下名字，居然就把术法自动施放出来了？”
“旁人都说修道大成的表现是言出法随，怎么到我这连说话都省了？”
“虽然比想象中更加快捷高效了是件好事，不过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是不是太过夺人眼球了些……”
“这还怎么贯彻猥琐发育的宗旨？”
陆浩忍不住喜忧参半起来。
算了，先把后天的大比应付过去再说。
将剩下一半的阵法铭刻进另一只手掌上，陆浩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太过逼仄，不利于术法的施展，他要去寻一处开阔地好好验证一番导灵阵的真正威力。
“龙啸山主峰后面的那片树林颇为僻静，就去那吧。”陆浩御空而起。
龙啸山道场上，一群弟子看着一道人影在头顶一闪而逝。
“哎，怎么还有人在山门内使用御空术？”
“哪呢哪呢？嘿，还真有！让我看看是哪个胆子这么肥……嘶，这人有点面生啊。”
“行了，眼睛别瞪得跟蛤蟆似的了，那是陆浩二师兄，掌门师尊二弟子。你也不想想，除了张凡师兄和二师兄之外，还有谁有资格在龙啸山这般行事？”
“二师兄？他不是闭关半年了吗，这会出来了？”
“我看你小子才是闭关闭了半年的那个，今早大殿的事情到现在还没听说？”
“哦哦，你一说我给记起来了，这就是那位二师兄？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啊。”
“你要是能看出特别来，大师兄的位置也该轮到你坐了。别胡咧咧了，赶紧把刚才术法再练习一遍，待会让汪老头逮住你走神，看不把你罚个满地打滚……”
陆浩修为恢复一事确实是个很好的谈资，但也不至于让弟子们冒着被授课长老惩罚的危险说个没完。随口议论了几句后，道场上便没人再关注于他，各顾己事去了。
只不过道场的一角，仍有一人仍仰脖望着陆浩离去的方向。
直到陆浩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那人平平无奇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真的是你……”
——————
陆浩在树林中落下，环顾四周，满意地点头。
“不错，看上去就是寻常人不会来的地方，就这吧。”
抬起手掌，陆浩对准了面前郁郁葱葱的树丛。
“惊风。”
因为周围的树木很多，像冰棱术、火鸟术这些破坏力强的术法不宜施展，陆浩便选用了惊风这一属性稍弱的术法来代替。
评判一个术法的威力如何，并不是完全取决于其对于目标的破坏程度。就像你分别拿手枪和步枪打番茄，番茄都是一样地爆开，这样反而难以区分威力的差距。
惊风这个术法，顾名思义，是用灵力产生风压来对敌的。单就杀伤力而言，此术并不能对人造成实质的伤害，所以学习此术的弟子并不多见。
但是在有些情况下，例如有些门派的弟子惯用毒烟为杀敌手段，与他们交战时，惊风术就比那强筋健骨的防御术法有用多了。
而此时陆浩选用惊风这个术法，还有另一层考虑。树林中树叶繁茂，如果自己使用惊风后能吹落树叶，那么根据树叶的数量就能大致推断出导灵阵对于术法的增幅到底有多少了。
哗哗。树枝剧烈地抖动着，树叶互相摩擦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加一只手看看。
陆浩伸出另一只手掌，猛烈的风压从手掌中涌出，两股并做一股，声势浩大地撞向两三人粗的老树。
咔嚓。粗壮的树枝上传来断裂的响动，摇摇欲坠地挣扎了片刻后，被风裹挟着离开了树干。
一时间，林子中鸟鸣声四起，树叶纷飞如雨。
陆浩收回手掌，半空中的树叶停止了翻滚，缓缓朝地上飘落。原本枝繁叶茂的树上，此刻已经看不见几抹绿色。
他畅快地出了口气，视线掠过光秃秃的树枝。
增幅效果看上去不错……嘛……
陆浩忽然愣住了，看向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旁。
树边，两颗脑袋同样愣怔着看向陆浩，似乎也没摸清楚现在的状况。
陆浩不由地眯起了眼睛，仔细看去。
一男一女，女人扶着树，男人扶着女人。
啊……
好像明白了什么。
“咦呀！”一声尖叫终于打破了陆浩与那二人间的无言对峙，衣衫半褪的女子推开身后仍旧不明所以的男人，掩面遁走。
“哎！”男人阻拦未果，转过头想来看看是哪个孙子故意坏自己好事，可这时候哪还能看到什么人？
——————
“真他娘的险啊。”陆浩停下脚步，扶着腰抹额角的汗。
刚才当真是千钧一发，吓得他连御空术都忘了用，愣是跑了两里路出来。
要是被人当场逮住，保不准明天内外门里又要开始传他这个二师兄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了。
又不是我要看的，谁让你们半天不出声，躲的还隐蔽得很，我哪知道那边会有人……
要是刚才那位仁兄听见陆浩心中所想，怕不是得气得要跟他拼命。
你给我出声的机会了吗？！老子该脱的东西还没来得及脱呢，你就等不及想观摩了？！
“也罢，还是换个地方吧。”陆浩向龙啸山山腰飞去，那里地势空旷，虽然算不上隐蔽，但是有人来能及时发现，不会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
“这回测试什么术法呢？”陆浩坐在一块巨石上，回想自己学过的凝神境术法。
“这边石头不少，可以用来当靶子，术法嘛，就来个破坏力大一点的吧。”
“雷蛇术。”
青色的电芒如标枪般扎在了一颗碎石之上，后者轰然碎成无数细块，四散飞溅。
“有点意思。”陆浩对准下一个目标。
“雷蛇术！”
“再来一发！”
“走你！”
……
山脚的山道上，两个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朝山上走着。
“子徽兄今日为何有如此雅兴，突发奇想地要与老弟我徒步上山呐？”
“呵呵，飞来遁去得久了，偶尔也会想念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何况与故人许久未见，何不乘此机会多聊上一会呢。”
“话是这么讲不错，可我这把老身子骨可比不上子徽你年轻力壮，这才走了几步就酸软难耐咯。”
“杨兄这玩笑可真是开得清新脱俗啊。”
“哈哈哈……”
相伴而行的两人，一人披玄色道袍，面容苍老却不失威严；另一人穿素白长衫，生着一副年轻俊朗的皮囊，看上去温文尔雅，颇具书生气质。
年老的那位正是陆浩师尊，方寸山现任掌门杨检心；而那位“年轻人”，则是杨检心多年好友，听雨阁阁主洛子徽。
“方寸山这些年倒是收了不少好弟子，叫我羡慕得很呐。”走着走着，洛子徽冷不丁来了一句。
“子徽兄此话从何说起？”
“你看那后生，明明穿着内门的弟子服，却还一丝不苟地揣摩着凝神境的术法。正所谓大道至简，孺子可教也。”
“……”杨检心听好友如此称赞对方，不由面色肃然，凝神看去，竟从山脚一眼望至山腰，看见了那名“苦心孤诣”的弟子。
杨检心眉头微皱，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洛子徽微笑着摆了摆衣袖，化作虚影缓缓消散。
来到半山腰，洛子徽看着身旁的杨检心问道：“杨兄对这名弟子很眼熟？”
杨检心的嘴角抽了又抽。
“不瞒子徽兄，此子，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二弟子。”
“哦？”洛子徽看向陆浩，面露微笑。
“真是少年英才啊。”
